第40章 提烏蘇遇上紅龍
前一刻，提烏蘇還看見那個被稱為山頂女巫的女人拿出了一本奇怪的書來，緊接着他就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朦朦朧朧的空間，周圍彷彿被一陣看不見的濃霧所覆蓋。
他被這突如其來的異變給嚇住了，他左右張望走動起來，很快腳下似乎絆到了什麼，他踉蹌了幾下，然後回頭拿起差點讓自己摔倒的東西一看，霎時間就連忙扔開，額頭上冷汗涔涔流下，因為那分明是一根骸骨。
周圍的濃霧彷彿此時正好散去了許多，他往周邊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竟是被眾多森白的骨頭包圍着，那些骨頭有人形的，也有明顯不像是人的，疑似某種野獸，有的骨頭還大得驚人。他又是茫然又是膽戰心驚地到處走動，試圖盡量避開那滿地的骨頭，不知走了多久，他忽然在前邊見到了一個活的人影，驚喜得下意識叫了出來：“喂！”隨即，他就意識到一件令他驚愕不已的事情了，他竟是說出了聲音來！
他不敢置信地摸了摸自己的喉嚨，又接著說出了幾句話，這才確信自己居然真的恢復了原來的聲音！儘管現在突然身處一個神秘而窘迫的環境中，但能重新說出話來這件事還是帶給了他莫大的欣喜。
不過他也知道現在不是高興這事兒的時候，他連忙跑到那個人影身邊，這才發現那居然是個滿是絡腮鬍子的男人，似乎很久都沒清理過自己的面容了，這男人穿着一身簡樸的、打着多個補丁的黑袍，濃雜的頭髮中間更是被剃得乾乾淨淨，非常明顯地在頭髮中間露出一個圓形的光頭來。
“閣下，請問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他試圖跟這個人進行交流，但他叫喚了好幾聲都沒有得到回應，便以為這個人可能也已經死了，只不過還沒有變成骨頭罷了。
他這麼想着，便要去試探這個奇怪男人的鼻息，但旋即就在不遠處傳來了制止的話語：“停下來吧，他還沒死，但他也不會搭理人，由他這樣就是了，這些傳教士多多少少都有些奇怪的。”
傳教士？提烏蘇對這個稱呼似乎有些熟悉，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因為一般的神廟都不具有傳教士這個職位，他們往往秉持着“你愛信就信”的理念來等待信徒主動前來，而不是主動傳教。
提烏蘇沿着聲音來處扭頭看去，便見一個光着身子的紅髮少女逐漸從濃霧中走了出來，這番景象着實又讓他驚愕住了，他還沒反應過來，便見對方咦了一聲，打量了他幾眼，開口說道：“是你啊。”
提烏蘇對這話更覺奇怪了，他困惑地看着眼前毫不羞恥地裸露着身體的紅髮女孩：“我們認識？”
女孩身體嬌小，臉頰上帶着些許雀斑，紅髮的長髮捲成一團落在肩上，她一手叉腰，同時歪着頭審視着提烏蘇，臉上展現出古怪的笑容：“我們不認識，但我這個身體的前主人卻是你曾經埋葬過的。”
“埋葬......”
“大概你也不記得了吧，以前在羅慕洛城的時候，你埋葬過一個來自高盧的基督徒少女吧？”
對方提醒得如此明顯，一下子就讓提烏蘇回想了起來，他滿臉震驚地看着對方：“你、你......”他剛想說你不是死了嗎？隨即又想起她剛才說了“這個身體的前主人”這句話，莫非現在跟他說話的並不是在監獄裏自殺前的那個高盧少女嗎？
眼下這一切是讓提烏蘇愈發茫然了。
“你是如何到這裏來的？”紅髮女孩問道，“你之前不是在羅慕洛城嗎？”
“我......”提烏蘇剛想說出解釋來，但隨即又意識到眼前的女孩不過是一個陌生人，哪怕是以前的她跟他也不過是兩路人，又何必說的這麼清楚呢。
紅髮女孩似乎也看出了他心裏的這個意思，擺了擺手：“罷了罷了，你也不必說長篇大論了，但我現在可以告訴你的是，我們都被那個女巫困在了一個異度空間裏，過不了幾天你恐怕就會餓死了，至於我麽，畢竟不像人類那麼脆弱，總還能挨上成千上百年的。”
提烏蘇臉色微變：“我不能待在這裏，就算讓我餓死在這裏我也可以，但現在我有個更重要的事必須去做，我該怎麼樣才能離開這裏？”
“哈哈，你這話倒真是搞笑，要是我知道的話就不會待在這裏了吧。”
“這......好像也是。”
“但辦法我的確也有。”
“什麼？”提烏蘇似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有辦法離開這裏。”紅髮女孩一字一句地鄭重複述道。
“那為什麼你之前不幹脆離開這裏？”
“因為那時候你還不在這裏，你現在在這裏了，所以辦法來了。”
“什麼意思，我不是很懂你在說什麼。”
“哈哈，情況很簡單，不知道你有沒有察覺到你身上有一種外來的、強大的力量，它足以讓你衝破這個空間回到原來的世界。”
提烏蘇一下子就想起了正被自己待在脖子上的綠寶石戒指。
“你說的力量我以前有幾次都察覺到......但我沒有辦法去驅動它，它不受我控制。”
“那當然了，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能掌控這股力量呢，或者說，凡人之軀做不到，可如果你不是凡人呢？”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三番四次都打謎語。”
“真是性急的男人。”紅髮女孩調侃了一句后，繼續娓娓道來，“我有辦法讓你擺脫凡人之軀，這樣的話你就能操控你身上的那種神秘力量了。”
“什麼辦法？”
“很簡單，我將自己的少量血液輸入到你的體內，它會迅速激發、改造你身體的潛力，讓你短時間內就能脫胎換骨，但代價也很明顯。”
“什麼代價？”
紅髮女孩微微眯起眼睛，輕笑道：“首先自我介紹一下吧，我是偉大的黃金族裔紅龍洛里斯，將龍血輸入你的體內你應該明白自己會變成什麼了吧。”
“一頭......龍？”
“是，但也是最低級的龍的眷族，龍血今後會逐漸侵蝕你的身體，最後你作為人類的理智也會消失，變成一頭徹頭徹尾的野獸。”
提烏蘇沉默了下來，不一會兒后他又問道：“這個侵蝕過程有多久？”
“很難說，有的人能撐上一年半載，也有人立刻就失去理智了，這可能與個人的意志力相關，又或許與其他因素有關？因為我從來沒做過這種事，也沒有特意去了解過，所以也並不清楚。”
“那我變成龍后就能操控我身上的神秘力量？”
“理論上是可以的，而且這不叫變成龍，而是龍化，因為變成龍可能會是一個漫長的經歷，當然也不包括你立即就能變成龍這個可能性了。”
“那失去理智后的龍......會怎麼樣？”
“會怎麼樣？哈，你這話問的可真夠奇怪的，你看看你見過的、聽過的野獸是怎麼受自己的本能的控制的？到時候你不僅形體上不再是人，你內心也只剩下殺戮和貪慾，簡而言之，到時候你會想殺害你眼前的一切生物。不過比起在這裏餓死，這總算是一個好的結局了吧？”
提烏蘇心裏在意的倒不是哪個結局更好，而是另一件更重要的事，只要想一想那件事，以及可能正在受傷害的人，他內心就愈發迫切了。
“我同意了，馬上就讓我龍化吧。”他堅定地做出了決定。
紅髮女孩自然也不會勸阻他了，因為這本就是她的目的，下一刻她就從一個有着人類之軀的高爐少女變成了一頭遍體赤色的巨龍，居高臨下地俯視着眼前的年輕人。
“既然如此，那祝你活下來吧。”
她低下了巨大的頭顱，尖銳而鋒利的牙齒一口咬在了提烏蘇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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