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拿命還我
季小涵因為跟季航吵架，極力去否認見過齊浣的事情，而氣的太陽穴開始痛。
病房裏面安靜下來之後，她就皺着眉毛躺在病床上心煩意亂的想事情。
沈進已經死了。
接下來，就只有齊浣還活着了。
只要是齊浣也感染死掉，人證物證都沒有。
誰能把林菀跟江逸塵的死算在她季小涵的頭上？
沒人能。
她只要是安全回到了國內，就能高枕無憂，再也不用擔心那些人翻舊賬。
唯一有點遺憾的，就是顧展眉還活着……
季小涵深深吸了口氣。
未等這口氣在胸腔裏面平復下來，病房門就被嘭的一聲打開了。
季小涵轉頭看過去。
一下子就看見秦譽從病房門口走進來。
她有些驚訝：“阿譽？”
秦譽走到她的病床前，看見她驚喜的起身，還一臉無辜的模樣，忍不住就揚手，給了她一個巴掌。
這一個巴掌來的太過突然，且毫無預兆。
一下子就把季小涵給打懵了。
但是，挨了這麼一個巴掌，季小涵卻也明白秦譽是聽說了齊浣感染的事情，而且八成季航這個多嘴多舌的已經在秦譽的面前說了懷疑她的事情。
她抬手捂着臉，大腦迅速的運轉。
等到再抬起頭來看着秦譽的時候，眼睛裏面已經盛滿了惹人憐惜的無辜跟委屈，還有不解的疑惑跟迷茫。
“阿譽？你為什麼打我？”
“我沒有想到你千方百計的鬧到醫療區來會衝著齊浣下手！”
秦譽內心裏面暴躁。
季小涵是個聰明女人，打從一認識她的時候，他就知道。
沒人不喜歡聰明又漂亮的女孩子的，更何況，季小涵剛好就是他喜歡的那種類型。
可是，他也有很多不曾去了解她。
有很多，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去細細的追究過。
就像是，當年她主動潛入克里斯的組織，明明剛開始安排過去的人並不是她。
但是後來，那個被原定為潛入克里斯組織的女隊員在兩方的交火之中不幸中彈死了。
所以，季小涵便主動頂替上去了。
她那個時候是一個勇敢而無私的女人。
這一點，得到了整個隊的隊員們的認同。
但是，有些事情，卻被忽略了。
比如說，時候有人提出，中彈身亡的那個女隊員，是被他們所用的這個批次的子彈打死的。
但是子彈被醫生取出來的時候，卻換成了克里斯組織中專用的M國子彈。
那個提出過疑問的人時候說自己可能眼花了。
但是，直到今天，齊浣也被感染。
他忽然覺得，那根本就不是隊員眼花了，而是很多人心盲了。
秦譽看着季小涵，眯眼：“是你下手的吧？”
“你怎麼能懷疑我呢？”
季小涵馬上就憤怒的否認：“我跟齊浣是多少年的閨蜜你不知道嗎？我怎麼回去害她，況且，我怎麼害她？我那天被送過來的時候昏迷了一整個晚上，我怎麼能到她的房間裏面去？與其說是我害了她，你倒是不如去說顧展眉害了她，顧展眉是在研究區之內最容易接觸到HN5病毒，並且還能夠隨意出入病人的病房的醫生吧？而且她跟齊浣還……”
“閉嘴吧。”秦譽的目光冷冷的，語氣也變得毫無溫度。
季小涵聽見秦譽這麼說，驀地一口氣堵在喉嚨裏面，果然沒有繼續說話。
秦譽看着她：“我從一開始，就不了解你。”
“你跟我交往了那麼長時間，怎麼可能不了解我？”齊浣的眼中有些傷痛，“最了解我的人就是你啊，阿譽，你忘了嗎？我們在一起並肩戰鬥，我們一起訓練，一起執行任務……”
“現在還打感情牌嗎？”
秦譽冷冷盯着她：“你來看沈進的那天，沈進跟你說的所有話，都被病房裏面的視頻監控錄下來了。”
季小涵一怔，眼珠裏面的神色劇烈的變換，一時之間有些不知道應該拿什麼樣的表情作出回應。
而秦譽看着季小涵急劇變化的視線就知道，沈進說的那些事情是鐵板釘釘的真。
“齊浣就算是死了，林菀跟江逸塵的死也會繼續追究下去，不管你是在國內，還是在尼日拉，都跟這件事脫不了干係。”
“不關我的事！！季小涵猛地將手往病床上面一拍，然後昂着脖子，面容猙獰的看秦譽：“你現在是有了新歡就對舊愛趕盡殺絕了嗎？”
“不要拿以前的感情來威脅我，我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
“你這個負心漢！”季小涵撲上來，用力的捶秦譽的胸膛，“我愛了你十年，你現在告訴我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你對得起我哪兒，你現在滿心裏面都是顧展眉！你忘了我曾經為了你犧牲了什麼！！”
季小涵一腔的怒火，極度的委屈。
手指在秦譽的胸膛上大力的捶着，像是一個瘋婆子一樣。
秦譽一把推開她。
季小涵猛地就摔在了病床上，她知道體力懸殊，在秦譽的面前討不到好處，卻還是哭的十分可憐：“你們男人都是這樣，喜歡的時候千般好，萬般好，等到不喜歡了，就一腳踹開，開始雞毛蒜皮的計較，開始去誣陷潑髒水！”
“潑髒水？”
秦譽伸手，一把揪住她的衣領，強迫她看着自己：“我什麼時候潑過你的髒水？什麼樣的容忍程度才能一次次的去原諒縱容你？當年的事情我心懷愧疚五六年，為了找你我找了那麼多年，你呢？你一點消息都不肯給我！直到克里斯來要你的命，你才稍稍放出了一點消息，然後讓我們找到你！但是你回來之後做了什麼？害人，殺人！教唆別人設計別人！！季小涵！我虧欠你多少，就能彌補你多少！但是你虧欠別人多少也要彌補別人多少！！”
季小涵眼睛發紅的瞪着秦譽：“我當年為了掩護你們被克里斯抓住之後，虐待，割喉，鞭打，好多男人侮辱我！！你拿什麼還我！！秦譽你說！你拿什麼還我！！”
“你要我怎麼還你？”秦譽開口問她。
“你拿命還我！你拿命還我！！”
季小涵瘋起來，一把從他的手裏面掙脫出來，然後猛地撲倒旁邊的柜子邊，從裏面摸出一把不知道什麼時候藏起來的軍用匕首，一把將匕首拔出來，然後握緊了匕首，看着他：“如果我要死，我也要你跟我一起死！！”
說完，就尖叫着沖秦譽捅過去！
……
顧展眉聽見病房裏面傳來的尖叫聲，就臉色一變，然後快步跟拄着雙拐的季航推開門衝到了病房裏面。
秦譽背對着顧展眉跟季航。
但是季小涵卻整個人像是被嚇到了一樣，蜷縮在床上，搖着頭，神志不清了一樣，開口自言自語：“換不清的……不管怎麼樣你都還不清的……你要永遠跟我在一起，你只能喜歡我！！”
季小涵好像腦子又轉過了彎，就要過去扶手指撐着病床的秦譽。
卻被快步過來的顧展眉給一把推開。
顧展眉臉色發白的扶住秦譽。
一下子就看見了秦譽右腹部插着的一把匕首。
軍用匕首，插進去了至少有十厘米，貫穿內臟是一定的。
她倒吸了一口氣。
季航也看見了秦譽的傷勢，臉色很不好，一反應過來，就趕緊按響了病床邊的呼叫鈴。
秦譽的被捅了這一刀，后牙緊咬。
顧展眉扶着他問：“馬上送你去做手術，堅持住，秦譽。”
秦譽吸了口氣，想讓自己保留清醒的意識。
但是傷口好像傷及了肝臟，一時之間，意識就有些隨着疼痛跟流血飄散起來。
顧展眉扶着他，看他這幅樣子，眼圈也忍不住紅了起來，不停的喊他：“堅持住，很快就給你做手術，秦譽？”
秦譽的眼皮沉重起來。
顧展眉的聲音也在他耳邊開始遠去。
但是越漸模糊的視線裏面，卻能夠清清楚楚的看見顧展眉正在雙眼發紅，一臉緊張擔心的看着他。
秦譽想要伸手摸摸她的臉。
想要安慰她說自己沒有傷到致命的地方。
想要跟她說，自己還了季小涵這一刀，就不用一直欠着她什麼了。
以後就可以好好的保護她了。
可是，這些話在張嘴的時候，卻根本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好不容易從嘴巴裏面擠出來兩個字，卻是：“別哭……”
他不說還好。
一說，顧展眉的眼淚驀地就啪嗒一下掉下來，然後砸在了白大褂上。
別哭……
江逸塵死的時候，也是這麼跟她說的。
所以她很害怕。
非常非常害怕。
她已經受夠了，已經受夠了這些不要她哭的人一個個的從她的生命裏面像個永遠都留不住的過客一樣來了又走。
她沒有那麼堅強。
她的眼睛兜不住眼淚。
每一個讓她別哭的人，她都想要努力的去挽留，保護，想要堅強的留住他。
但是她做不到。
她的父母，她的表妹。
她曾經深愛過的江逸塵。
所有的一切，她一個都抓不住。
這一次，她想要抓住他。
她緊緊握着秦譽的手，對他開口：“我會救你的，別閉眼，我會救你！相信我！”
秦譽點點頭，笑着道：“我相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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