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投湖自殺
轉身上樓將自己為數不多的東西盡數打包好,藺寒這幾年或多或少送的一些東西她統統沒要,只拖着一個行李箱和自己最後的堅強,頭也不回的當著藺寒的面,離開了那棟她死皮賴臉待了三年的“金窩”。
藺寒坐在沙發上看着她刻意的挺直腰背離開,好像只有這樣才能證明她並沒有輸得太慘的可笑模樣,忍不住嘲諷的勾起了唇角。
愚蠢的骨氣,愚蠢的姿態,愚蠢的女人。
鬧這麼一出給誰看呢?反正她遲早還會灰溜溜的回到他身邊,她根本捨不得離開他的。
想到這一點,原本莫名煩躁的心情得到了疏解,藺寒慵懶的靠回到沙發上,盯着那扇已經緊閉上的房門,久久都沒有挪開視線。
在藺寒印象中的舒靈,溫柔、沉默、軟弱,就像是一個沒有底線的木偶。
不管怎麼戳打,怎麼傷害,她都是一臉笑容,默默的掉過眼淚后,又屁顛顛的跟在他身後,掏心掏肺的對他好。
今天鬧得這一出,左不過是氣憤他和她妹妹聯手奪走了她爺爺留給她那50%的公司股權而已。
女人嘛,鬧鬧脾氣很正常的,不出兩天,她絕對會再次無底線的粘上來,怎麼也趕不走。
呵呵,看在這女人三年來把他照顧得的確不錯的份上,他就這麼養着她也沒關係,小寵物被惹毛了,偶爾撒撒潑,可以原諒。
而一直到後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裏,藺寒都在後悔自己當時這無比愚蠢的狂妄自大。
因為他從來都沒有了解過舒靈,從來都不知道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有朝一日心狠起來,甚至於連冷酷的他都無力招架。
她的柔弱、她的遷就不是因為沒有底線,也不是因為賤,而是,單純的因為愛他。
只是因為愛他而已啊。
舒靈失魂落魄的拉着行李箱走在街上,眼淚無意識的順着臉頰滑落,心臟處一陣陣傳來的痛楚讓她幾乎要疼到窒息。
母親走得早,爸爸娶了后媽,還帶着一個異父異母的妹妹舒檸。
爸爸忙於工作經常出差,在家裏本就像個外人的她這些年來受盡了后媽和妹妹的欺負。
若不是一直疼愛她的爺爺臨終前將公司50%的股權給了她,估計她的日子會更難熬吧。
可是就在昨天晚上,她最愛的藺寒摟着她親愛的妹妹堂而皇之的躺在床上,殘忍的打破了她所有的美夢。
整間屋子裏都是歡愛過的濃烈氣息,讓她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說服自己,他們之間是清白的。
騙自己簽下的股權轉讓書副本就這麼無情的扔在了腳邊,舒靈低頭看着那上面自己的簽字,淚眼模糊中只覺得整顆心都碎成了粉末。
藺寒只知道那是份無關痛癢的股權轉讓書,卻不知道那是她在這世界上唯一僅剩的,想要守護住的東西。
他把她的愛當成垃圾,又把她唯一僅剩的依戀無情的奪走,一無所有的舒靈沒有了家,沒有了愛,也就沒有了活下去的信念。
流着眼淚在自己的房間裏坐了一夜,聽着隔壁那久久不散的嬌喘,舒靈對這個世界的眷戀終於在太陽出現的瞬間,徹底的粉碎了。
拉着行李箱在別墅附近的那個公園湖邊長椅上坐下,舒靈的臉上一直噙着溫和的笑容,看遠處那突破寒冬,似有若無的綠色,看天真的孩童嬉笑打鬧。
“果然,我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多余的啊。”
也不知道到底在湖邊像個雕像一樣坐了多久,好像是坐到周圍的人來來往往換了好幾波,坐到連太陽都已經疲累,準備沉到城市的那頭去休息了,舒靈才緩緩的站了起來。
行李箱就隨意的丟棄在長椅旁邊,人卻是已經筆直的一步步走進了湖裏,直到水位淹沒頭頂,直到那一個個的呼吸氣泡翻騰於水面,直到,水面上連波紋都徹底消失,歸於平靜。
冬末初春的湖水,真真是涼啊,涼得人連心都快要被生生凍住了,寒意卻還不知眷足的往骨縫裏鑽。
好冷啊,真的好冷啊……
“舒靈!”
睡夢中的藺寒突然驚叫着從睡夢中醒來,下意識的偏頭想要確認一下身邊之人的存在,卻又在看清舒檸的臉之後,停頓了下來。
就在床邊站着的舒靈頗為不解,她不明白藺寒臉上的這股子落寞到底是因何而來,更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叫着她的名字而驚醒。
“你做噩夢了嗎?夢到我化為厲鬼,來找你討債?”舒靈忍不住的輕聲取笑了一句。
不知道是在取笑藺寒,還是在取笑自己。
總之,從那天開始,變成了地縛靈的舒靈便被迫的束縛在藺寒的身邊,活像是他的一個看不見卻真實存在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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