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殘村

第26章 殘村

“你還打算裝死到什麼時候。”華雲瑾看着眼前被大字形綁在鐵架上的人。

在他身旁隨意擺放着兩具屍體,其中一具沒了腦袋,另外一具已看不出人形,用‘肉泥’來形容應該更為妥帖。

鐵架上的人依舊一動不動。

“真是不實誠,自從我進來,你的心跳快了半拍。”他靜靜凝視着眼前的人,見他沒有坦誠的意思,華雲瑾從地上撿起一根鐵釺,緩緩走到那人身前。

“第一次”他右手猛然伸出,鐵釺伴隨着骨骼崩裂的‘咔咔’聲深深刺入那人的大腿中。

劇烈的疼痛讓那人無法繼續保持沉默,他雙眼圓睜,嘴裏發出沉悶的嗚嗚聲,全身不住的抽搐。

“還不說話嗎,第二次”又是一根鐵釺插入那人的大腿,他的眼中已佈滿猩紅的血絲,身體在鐵架上劇烈晃動,一邊不停點頭。

“哦,抱歉,忘了你的嘴被堵住了”華雲瑾走上前,用第三根鐵釺將堵嘴的破布撥開。

那人剛想大叫卻看到華雲瑾將是指懸在唇間“噓,有人睡覺呢,打擾別人可不太好。”

在巨大的恐懼的驅使下,那人硬生生將到嘴邊的嚎叫憋了回去。

“好,我們可以開始了,第一你們受誰指使”華雲瑾將鐵釺抵在那人的小腹上。

“不。。。不知道,是工會派我來的,但我也不知道是誰指使”那個人眼中全是恐懼,他發現對面的人似乎比自己還要瘋狂。

“工會?什麼工會?”他的回答出乎華雲瑾意料,他本以為是孫府直接託人請來的沒想到還涉及到其他勢力。

“逆修工會,在這裏公會裏面我只是個小嘍啰,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只知道上面人給事情我們便去做,做完了領報酬。”那人似是害怕華雲瑾再次發瘋,所以沒等他問就把事情全說了。

華雲瑾點點頭,然後上下掃視那人“你身上有沒有什麼修仙秘籍之類的。”

“真沒有,我只是個小嘍啰,手裏就有一本基礎鍊氣手冊還是背叛師門前偷走的。”他被華雲瑾的目光看的發毛,強忍痛苦露出一個在他看來真誠無比的笑容。

“就是這個嗎。”華雲瑾從他的兜里掏出一個古舊小本子上面寫着《御氣真解》

“對對對。”那個人點頭如搗蒜

“那我,沒什麼需要問的了。”華雲瑾轉身。

“這位少爺,我什麼都說了,你就放了我吧”那人突然激動起來。

“如果我戰敗后把什麼都交代清楚,你們會放了我嗎?”華雲瑾回身冷冷的瞥了一眼。

那名男子頓時語塞,他不知道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就在他思索之際,一根鐵釺毫無徵兆的破空刺來,釘在他的額頭之上。

第二天三人再次回到大世界繼續趕路。

一晚過後曹秋似乎是想開了,言談舉止少了幾分拘謹。

從驛站買了兩匹馬後,速度再次加快,日落之前便趕到了錦坪村。

與天陽城外的草木蔥鬱不同,這裏放眼望去儘是荒蕪景象。

街道邊幾棵老樹樹皮全部乾枯脫落,露出慘白的樹榦,偶爾有幾隻鳥雀飛來也是匆匆離開,不願過多駐足。

地上,黃色土塊失去植被的覆蓋被烈日晒得鬆散如同沙粒,偶爾能看到幾根枯黃的植物根莖和獸骨夾雜其中。

“怎麼會這樣?”華雲瑾看向遠處的潺潺流水,即便是河水旁邊也僅是稀疏的鑲嵌着幾株快要枯死的植物。

“沒有大旱,沒有洪災此地卻一片荒蕪景象。”他思索片刻“塗天”

隨着一聲悶響,兩人高的巨型石巨人出現在華雲瑾背後。

雖然兩女見過它,但還是嚇了一跳,畢竟如此龐然大物,單單是看起來都極具威懾性。

塗天接收到華雲瑾命令后,它屈膝半跪,把手按在大地之上。

片刻后,華雲瑾收到反饋信息,內心無比驚駭。

此地荒蕪的真正原因竟然是大地精氣被透支,萬物靈氣虧損,自然寸草不生!

可能是故景思情,見到故土依舊是這副景象的雲清在一旁小聲抽泣,一雙大眼梨花帶雨,好不惹人憐愛。

見狀,曹秋伸手攬過雲清輕聲安慰,她比雲清大兩歲,此刻看起來像是個關心妹妹的大姐姐。

“這地方有蹊蹺。”華雲瑾轉身看向曹秋。

“華公子有什麼發現嗎?”曹秋一邊安撫雲清一邊抬眼看向華雲瑾。

“這裏的大地精氣被透支,恐怕是妖獸作亂,或是邪修逞妖。”曹秋與自己算是一路人,還擁有正兒八經的靈根,在這方面肯定比自己懂一些。

“能吸納大地靈氣的妖物一般出沒在十萬大山中,這種地方應該不會出現。”曹秋眉頭緊皺,努力的回憶與此相關的信息。

“那大概率是人禍了。”他神情凝重,內心猶豫。

華雲瑾也不是一個能為‘大義’甘願犧牲自己的人,他只是一個凡人,倘若碰到力所能及的事情自己會上去幫一把,但若超出能力範圍之外他也不會去強求。

“那我們要怎麼做。”遇到這種怪事曹秋也來了興緻,撲閃着大眼睛崇拜的看向華雲瑾。

華雲瑾以手撫額做無語狀,又是一位被仙俠小說毒害的少女,滿腦子都是行俠仗義卻不知其中的危險。

倘若這件事沒涉及到雲清他估計即便是知道的也會猶豫,畢竟有如此手筆的邪修絕非善類。

“先陪雲清回家拜祭吧,如今沒有頭緒,說不定進村還能發現些什麼。”華雲瑾決定先把此行的目的解決了。

兩女自是沒什麼意見陪着華雲瑾向村內走去。

村裏屋舍破敗,散發著濃重的腐臭味和霉味,倒塌的樑柱旁,破碎的瓦片邊還能看到零碎的白骨,有人類的,也有牲畜的。

他沒想到大地精氣對於一方天地竟然是如此重要,如今的錦坪村與那修羅地獄一般無二。

進了村子云清的淚水像是斷了弦般簌簌落下,靈動可愛的大眼也哭的紅腫,隱約間還能看見膨脹的血絲。

她踉蹌着跑向一間屋舍,那間屋舍早已坍塌,支撐土石結構的樑柱失去大地精氣后變得鬆軟,輕輕一捏就會自行散開。

在屋舍倒塌的一腳,華雲瑾看到了一具乾枯的老年男性屍體,在烈日的暴晒下呈現一種枯黃色類似於乾屍一般的存在,即便如此上面還能依稀看到被蛇鼠蟲蟻啃食過的痕迹。

雲清用力拔開落在屍體上的瓦礫碎片趴在上面不顧衝天的惡臭號啕大哭。

華雲瑾看着心裏也不是滋味,雲清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小姑娘,卻要面對人世間的大悲慘,大痛苦。

但自己又能做什麼呢,人死如燈滅,即便是再痛苦這道坎也只能由她自己踏過去,自己能做的就只有默默陪伴她,幫她盪去風雨。

曹秋默默擦拭眼淚,走幾步來到華雲瑾身前,低着頭默不作聲,卻是伸出晶瑩潔白的小手抓住華雲瑾衣袖的一角。

壓抑着的抽泣聲,蒼白的小臉蛋,輕微顫抖的臂膀。

“唉”華雲瑾心如刀絞,這讓他響起了上一世的X川大地震,他和公司里的一群年輕人報名成為抗震救災的志願者。

來到了災區后,他們沒睡過一次安穩覺,每天只能靠泡麵果腹,但每次救出一位倖存者,每個人臉上都會洋溢着毫無雜質笑容。

但,他們終究還是太渺小了,那幾天他見過太多死亡,見過太多親人分離,愛人陰陽永隔的悲劇。

甚至在他的隊伍里,一位年僅二十歲的小夥子,在一次餘震中,將自己的生命永遠留在了災區。

人類是社群動物,情感是會傳染的,當你周圍聚集了勇敢,可愛,又善良的人,自己的心也會得到一次次凈化。

昔日,此時。

同樣的人間慘劇,只是少了那些無謂勇敢,向死而生的志願者,多了兩個痛苦抽泣,無力掙扎的小姑娘。

她們明明是青春正好,歲月鎏光的大好年華。

這,是怎樣的殘忍。

華雲瑾感覺到心在痛,前所未有的痛。

為什麼?

自從穿越來這個世界,他一直把自己當做局外人,他並不屬於這個世界,像是一個過客,在看一段身臨其境的電影。

每個人都像是來去匆匆的npc,執行者自己的任務,按照設定的軌道一直走下去。

要說生氣,他有時也會生氣。

當那群馬匪,當孫府威脅道自己生命時,他很生氣。

但這種生氣是一種面對威脅到自己存在的奮起反擊。

說白了,

就像是遊戲裏的英雄打小怪獸。

它要殺你,你也要殺它。

追溯到根上好像也沒有什麼確切意義。

但今天,華雲瑾意識到,他們是人。

活生生的人,就像是自己從災區救出的每一個生命。

儘管有的人高高在上,有的人深陷泥沼,但他們都是在努力的活着。

而自己,又有什麼資格將自己擺在第三者視角,像一個影評人高高在上的點評周遭一切。

縱然兩世為人,仍舊被莫名的高傲蒙蔽了雙眼,多麼慚愧呀。

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與這個世界融入一起。

“放心吧,我會解決這件事。”他猶豫一下還是將手輕輕搭在眼前少女的肩頭。

一直以來,他都將曹秋當做一個十三歲的大蘿莉,但自己有何嘗不是一個十三歲的少年。

仔細看來,對方還比自己高少許呢。

曹秋身子一顫,卻並未抖落華雲瑾的手,反而像是找到了可以依靠的臂膀,哭的愈發傷心。

太陽西斜,三人呆立在村頭的小土坡上,注視着眼前新修建的墳包。

雲清已經把一雙大眼哭腫,再也擠不出淚水,只能用稚嫩,干啞的嗓子發出陣陣嗚咽。

曹秋在一旁陪着雲清,時不時也偷偷摸一下眼淚。

華雲瑾靜靜立在一旁,任憑微風撩撥他的衣袖。

此時,蒼茫天際與浩瀚星空交融,皓月銀輝與如血殘陽相映,悠悠飛過的大雁,背負晚霞隱沒寰宇,只留陣陣哀鳴回蕩天際。

這一夜,華雲瑾第一次睡得如此踏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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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妖獸超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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