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是天命風水師
我叫陳長生,爺爺生前是一名風水陰陽師,在當地小有名氣,十里八鄉,若有喪葬,必將邀請爺爺尋龍點穴,送葬入安。
父親不信陰陽之事,總說爺爺吃陰間飯,哄陽間人,必遭報應,而父親嘴中的報應,後來便是我,我出生就不像正常孩子會哭,來到人世間發出的第一個聲音是笑聲。
當時,接生婆嚇得雙手一抖,就將我摔在了地上,差點要了我的命。
蹊蹺的是,那一夜,村上牲畜死絕,村民都說老陳家生了一個瘟神,這話傳到父親耳中,父親十分憤怒,說我就是爺爺的報應,便丟下我,帶着母親離開了村子,從此再也沒有回來。
爺爺為了不讓我餓死,從鄰村牽回一隻奶羊做我的奶娘,它產奶養我成長。
爺爺怕我聽到村民亂語,就告訴我,我不是瘟神,我是天命陰陽師,生來就是吃陰間飯的人。
因為我與生俱來便是通靈之體,有一項特殊本領——過陰。
過陰之事,由來已久,民間廣為流傳的唐朝魏徵夢斬涇河龍王,宋朝包拯白天審人夜晚審鬼,都可視為過陰。
我這樣的人,生來就和那邊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一開始在夢中,可以和那邊的東西產生交際,這個過程是隨意的,無法控制的,但也正是這樣,我的童年並不孤單,因為我有很多的“玩伴”。
後來我逐漸的長大,發現自己異常之後,就刻意拒絕過陰,在高強度的自我控制下,和那個世界逐漸的拉開了距離,不過,若按照爺爺傳授給我的一些法子,我還是能進入那個世界中。
天生能過陰之人,有兩大致命的缺陷,我都有,其一,若是環境比較陰森的時候,很難分清楚人和鬼,其二,是我一輩子都得從事陰陽之事,積攢陰德,方能存活下去,要不然,隨時可能會死。
過陰的能力也讓我一輩子悔恨,因為這本領害死了爺爺,那一年,我剛滿十歲,爺爺給鄰村一戶人家送葬一名意外死亡的女人。家裏只有我和爺爺相依為命,我又經常和那些東西接觸,爺爺不放心留我一人在家,和往常一樣帶着我去鄰村。
夜間,我在院子中看到幾個壯漢欺負一個女子,拳打腳踢,女人不停向我呼救,那會兒爺爺正好和村民喝酒閑聊,我就隨手拿起喪棒跑出去制止:“不許欺負婦孺兒童,否則打的你們滿地找牙!”
我的威脅遷怒了他們,其中一人拋出了一條鐵鏈,鎖住了我的脖子,拖着我要走。
“放了他!”爺爺手持桃木劍,突然出現了。
然後,其他村民也都跑出來,人多勢眾,那幾個人頓時有些慌了。
年幼的我,見況腰杆子就硬了,舉起喪棒,就給那幾個人劈頭蓋臉的一頓打,打的他們鼻青臉腫,倉皇而逃。
“長生,不許再打了,快回到爺爺身邊來!”爺爺焦急的呼喊起來。
我追着一頓打,見他們都跑了,我才返回了屋子,這時卻看到爺爺凶煞的眼神,我才意識到,我應該是闖禍了。
“長生,你這次惹事了,只怕這件事沒那麼容易結束了!”
“可是,他們欺負女人!”
“長生,你過來!”爺爺表情沉重,揭開了靈堂之上的白布,一具女屍浮現在我面前。
我一看,靈堂上躺着的女人,正是剛才被幾個壯漢拳打腳踢的女人。
“長生,看到了吧,剛才是小鬼拘魂,你給攪黃了!”
“爺爺……我……我……”
“跟我回去!”爺爺抱起我,就趕緊往回跑。
正是無巧不成書,整個靈堂,也就只有那喪棒能打到小鬼,因為喪棒是送葬時候,孝子開路的權杖,陰木柳枝做成,可打一切邪祟,我救人心切,就正好拿了喪棒,直接揍了小鬼。
爺爺說,小鬼最容易記仇,這次我惹大事了,那些小鬼絕不會善罷甘休。
爺爺抱着我跑着跑着,我就發高燒昏迷了。
迷糊中,那幾個小鬼將我帶去了鬼門關,路上對我拳打腳踢。
“小子,你好大的膽子,竟敢打我等鬼差,攪黃我等鬼差辦事,活的不耐煩了吧!”
“在你的搗亂下,那亡魂逃跑了,就抓你去做替死鬼!”
步及鬼門,昏暗無光,周遭人影晃動,匆匆而過,無聲無息。眼前一座黑色的城門建築,其上刻着血色的三個字“鬼門關”。
看到鬼門關,我慌亂了,從小跟爺爺處理陰陽之事,又是一個天命陰陽師的我,怎麼會不知道,一旦進入這鬼門關,我就再也回不去了。
“救我……爺爺,爺爺救我……”我瘋狂地吶喊,不停地掙扎。
我的吶喊和反抗,是那麼的蒼白無力,幾個壯漢拉着鐵鏈,拖着我越來越靠近了那座城門。
這時候,突然聽到搖搖天空中,傳來了一聲公雞打鳴之聲。
接着,身邊那些影子,一個比一個跑得快,衝進了鬼門關之中,近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全都沒影了。
幾位壯漢,也是緊張起來,拖着我加快了步伐。
這時候,又是一聲雞鳴,這一次,那雞鳴之聲,更加靠近了鬼門關。
幾名壯漢,卻停了下腳步,回頭驚異的望着遠處。
我也跟着望去,第三聲雞鳴之聲傳來,天空中,突然浮現了一隻丈八大小的公雞,此刻那公雞揮動翅膀,闊步而來,背上坐着一人,手持桃木劍,仙風道骨,英姿勃發,那可不正是爺爺么?
“爺爺,救我,救我……我在這裏!”我瘋狂地吼叫起來。
然後,只覺得一個什麼重物落在我的頭上,讓我昏迷過去了。
等我醒來,我就躺在自家的土炕上,鄰居大叔在照顧我,我要見爺爺,那大叔告訴我,爺爺出遠門了,過段時間應該會回來。
當時我有些懵,但時至今日,依舊不見爺爺歸來,我大致懂了,爺爺為了救我,只怕早就不在人世了。
“小哥,老陳頭在家嗎?”突然一個急促的聲音,打斷了我的回憶。
我從櫃枱之後站起來,雙目落在來人的身上,見來者是一名二十餘歲的女子,穿着旗袍,打扮十分高雅端莊,人長得也很水靈白凈,只是她面色有些泛白,夜半子時出現在我家的棺材鋪,我很難辨別是人是鬼。
但稍作猶豫,我便斷定來人應該是鬼,因為此刻時間恰好是子時,是那些東西活躍的時候了;而且她面色泛白,毫無血色,身上更有淡淡的陰寒之氣;再者,她一來,就要找我爺爺,當然是不知道爺爺已經離世十年了。再看穿着打扮,盡顯古風,是爺爺那個年代的人吧!
“前輩,你要找我爺爺,你怕是來錯地方了,他老人家和你一樣,早已經離世了,去鬼門關那邊尋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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