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她身上的秘密
男人閉了閉眼,“我是說曹煜白痴,你急什麼?還有,我讓你去幫我收拾總裁辦那些女人,你倒好,被他們聯手收拾了。”
曹煜也跟着附和,“對,按我對姑奶奶的了解,你的智商完全可以讓她們團滅,結果被他們團....給滅了,嘖嘖,你是不是最近沒休息好,腦力一時沒跟上?”
顏歡翻了他一眼,曹煜有時候很可愛,有時候很可惡。
哪壺不開提哪壺有意思嗎?
顏歡發現自己竟然沒話回懟。
車內安靜了兩秒,曹煜語氣深沉,一改憨態:“集團內部有很大的問題,總裁辦又是矛盾最突出的地方,它的人員任用和選拔太關係化。你們的廖主任是運營部副總監溫達的表兄,溫達的爺爺是老董事長的司機,陪着老董事長一路走過來的,他的父親溫鵬飛是董事長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是公司第三大持股人。溫達大學畢業后,董事長親批他進營運部,因為有董事長的照顧,他在營運部混的風生水起,這些年積累的人脈和威信遠勝於我們少爺。”
秦子墨未進公司前,溫達是執行總監最有可能的人選。
然而現在他最多也就是下一任營運總監的接班人。
他和秦子墨之間的梁子從兩人未見面時就已經結下了。
這樣一個人的表兄掌控着總裁辦主任的位置,這對秦子墨很不利。
曹煜突然一本正經,顏歡聽的一愣一愣的。對於溫鵬飛父子,前幾天顏歡從秦恆裕嘴裏了解了一點,雖然秦恆裕沒有背後說人壞話,可是顏歡知道溫鵬飛用不光明正大的手段要挾過秦恆裕。
說溫鵬飛無意中得到長寧九號,顏歡不信,說不定就是他搞的鬼。
對於人心,她是看的透透的。
與溫鵬飛父子為伍,利少弊多。
顏歡對他們的映像又掉了一個檔次,對曹煜好感頓生。
從來以為曹煜只是個要麼安靜地做個美男子的人,要麼口無遮攔憨憨到沒有底線的人。
此刻,顏歡傾聽的態度一下子認真起來。
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她知道總裁辦的問題,但是她的眼界只在內部員工之間的明爭暗鬥,並沒有上升到集團高層複雜的關係上。
“少爺的處境很艱難。老董事長目前是公司最大的股東,與先生的股份加在一起,完全可以掌控公司的整體發展方向,然而發展方向的具體實施人,也就是我們少爺,拳腳很難完全施展,因為董事會的那些元老越來越喜歡干涉不該干涉的。比如少爺的‘後宮團’。”
秦子墨冷不丁地冒一句,“注意措辭。”
什麼後宮團?
顏歡嗤笑一聲,原來整個總裁辦都是溫達的人,怪不得不允許別人進來破壞原來的關係。秦子墨真是黑了良心,居然將她扔進這樣的環境裏。
是高估她的戰鬥力,還是想借那幫女人的手把她虐的渣渣都不剩?
曹煜沒理會,越說越有勁,好像在替秦子墨訴苦,又好像在暗示顏歡什麼。
“你是總裁辦的秘書,都知道是我介紹進去的,然而董事會未經過少爺的允許,直接將你勸退。是不是很不可思議?”
顏歡不明白,既然秦子墨知道這些,為什麼不動手?“秦少身為恆裕行政總裁,難道不懂斷臂自救的說法?如果想徹底改變現狀,人才選用必須市場說話,這才有利於公司的長遠發展。”
“這些問題都是深入骨髓的毛病,少爺上任兩年,戰績灼灼卻羽翼未豐,沒辦法一刀切掉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積累下來的毒瘤。”曹煜退下傻白甜恢復沉着冷靜的樣子,顏歡覺得頗有精明秘書的風範。
俗話說,牽一髮動全身,很多事都是看着容易,辦起來很難。
董事會那些老東西太自以為是,遲早會拖累恆裕的發展。
秦子墨在行政總裁的位置上也是如坐針氈。
曹煜的一番話讓顏歡陷入沉思。突然好像有點明白秦昊天為什麼要她去公司上班,秦子墨又為什麼要她去總裁辦。
大概是希望那裏有個自己的人。
他一定以為自己是個睚眥必報,且心思不善的人,誰得罪誰倒霉,這樣總裁辦的宮斗女主們遲早要團滅。
然而這一次,顏歡卻毫無動作地離開,讓人失望!
“秦老和秦董事長的股份加在一起完全有話語權,為什麼不幫助秦少立威呢?”顏歡很好奇,沒聽說過行政總裁居然控制不了自己的秘書?
“老爺的股份佔比是38%,先生的是22.6%,加在一起是有話語權,但是老爺子這幾年對集團內部的事完全不過問,而先生的態度一視同仁,所有的人憑能力說話,少爺也不例外。”
如果不是秦恆裕這樣的性格,加上對溫鵬飛的承諾,也不會將溫達的野心喂大,秦子墨的執行總裁之路或許走的更順利。
想起秦子墨從小的經歷,顏歡突然升起同情心。
她心裏暗暗慶幸,自己沒有攤上秦恆裕那樣的孬子爹,要不也是悲催。
或許是想安慰一下秦子墨受傷的腳(心靈),她主動承諾,“你幫了我很多,我應該要報答你,明天我會回去上班。”
既然回去,就不會忍氣吞聲,她要擼起袖子好好乾。
曹煜笑着說,“姑奶奶有悟性,少爺能認識你,真是三生有幸。”
秦子墨:“.......”
這哪是三生有幸,簡直就是倒了八輩子血霉遇見剋星。
顏歡臉上笑嘻嘻,心裏‘呸’了一聲,誰是他們自己人?顏歡不過想回去宮斗,這幾天閑下來挺無聊的。
不知不覺,車子到了門口。
秦子墨艱難地下車。顏歡不自覺瞄了他的腳背,雖然隔着拖鞋,腫起的痕迹很明顯。
幾人一起進了客廳。
曹煜將人扶進客廳就離開了。
秦老太心疼孫子,卻因為顏歡的再次進門而高興不已。
她扶了扶孫子的胳膊,心疼地說,“唉,這腳怎麼傷成這樣。”隨後握了握一旁顏歡的手,“老頭子念了你一下午了,你要是真走了,他恐怕要寢食難安。”
顏歡抿了抿嘴唇,為剛才的不辭而別心生歉意。
再怎麼說那樣離開很沒禮貌。
“爺爺呢?”秦子墨問。
“你郁姑姑來了,他們在書房。”秦老太招呼顏歡坐下就去了餐廳。
秦子墨起身,艱難地朝書房走去。
顏歡心下猶豫要不要上去扶一把,最終還是被良心驅使,“我扶你過去吧。”
秦子墨沒有拒絕。
兩人走到書房門口正好聽見郁容的聲音。
“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一心一意地陪着他。您和姑媽不是一直希望能有個知冷暖的女人陪在他身邊。”
這個他,顏歡知道說的是秦恆裕。
秦恆裕剛準備開口,餘光看見門口站着的秦子墨和顏歡。
秦昊天也看見他們。
他臉色變了,表情很不自然地朝顏歡招招手,“來,認識一下。郁容,子墨的表姑姑。”
介紹時,秦昊天刻意避開了‘秦恆裕的表妹’,希望沖淡顏歡對他們關係的排斥。
郁容微微彎起唇角,笑容優雅,熱情地握住顏歡的手,“真的是太像了,和暖暖簡直一模一樣。”
顏歡掩藏內心的波動,微微點頭,“郁阿姨,你好。”
郁容又說了一些傷感的話,顏歡從中聽明白意思,她和媽媽曾經認識,而且關係不錯。
沒有表達太多,顏歡只表現基本的禮貌和淺淺地疏遠。
郁容轉而又拉着秦子墨的手,熱情地說,“這是子墨吧?有幾年沒見了。”
秦子墨禮貌地說,“姑姑一路奔波辛苦了。”
郁容搖搖頭,“能和你們在一起,是我做夢都想的,再辛苦也值得。”
說完她深情地看了一眼秦恆裕。
顏歡看不見秦恆裕的表情,但是知道他們的目光對視過。
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她一直以為秦恆裕對媽媽是執着的,這份執着的深情感動過她,而今,她不確定了。
郁容雖然四十幾,顏值擔當,氣質很好,端莊大氣,說話的聲音溫柔有親和力。
再想起媽媽,果然環境造就人。媽媽現在就像個孩子,說話都說不清。
很多秦恆裕這樣成功的男士,喜歡小女人,而他顯然不是,否則面對年輕的顏歡不會無動於衷。畢竟她和他的初戀長的很相似。
他應該更喜歡與他年齡相仿,有共同語言的女子,這樣能說到一起。
就像剛才和郁容肩並肩有說有笑一樣。
顏歡又腦補秦恆裕和媽媽在一起的畫面,有嚴重的違和感,他們不像戀人而像父女。
本來對於秦恆裕和媽媽見面還存在某種期待,此刻她覺得還是不見面的好,萬一媽媽還惦記他,而他卻已經打算放下,豈不是又要傷害媽媽一次?
秦恆裕微微一笑,先一步走出書房,經過顏歡時,拍了拍她的肩膀,“北城動工方案完全符合我的期望。”
他可能還不知道顏歡已經被開除了。
顏歡並沒有因為這樣的誇獎心情變好。
秦子墨偏頭看向顏歡,“動工方案與你有什麼關係?”
顏歡搖搖頭,沒有回答,也沒有扶他回客廳,而是獨自跟上秦恆裕的步伐。
秦恆裕高大挺拔的身影讓她心裏莫名生出煩躁。
她繼續思考着他和媽媽的事。
直到秦昊天喊了一聲,顏歡才緩過神來。
她回頭等着秦昊天,目光卻停留在扶着秦子墨的郁容身上。
這個女人和媽媽是好朋友,而她們的境遇完全不同。
“小歡歡,吃過飯陪我殺一局。”
秦昊天看出顏歡的神色,猜測出她內心的活動,想盡量舒緩一下氣氛。
顏歡只垂眸思索兩秒,果斷地拒絕:“我還有點事,改日再來拜訪。”
說完,快步走到沙發上,拿起包,頭也不回地離開。
秦昊天看着大門,神色猶豫。
秦子墨知道爺爺的擔憂,因為他也看出顏歡的神色變化。
很顯然,郁容的出現不受歡迎。
“爺爺,我去送一下。”
秦昊天看了一眼他的腳,“你這樣能開車?還是讓司機去一趟吧。”
秦子墨不以為然,“小問題,我去吧,正好和她還有點事要商量。”
秦昊天沒再堅持,而是囑咐他一定要將顏歡安全送達,她住的那個松濤別院,總覺得不安全。
秦子墨的車很快在馬路上將顏歡攔下來。
“上車!”
顏歡根本不理他,繼續往前。
“上周給你媽媽做的檢查,不想知道結果?”
顏歡速度回頭,打開副駕駛坐進去。
轎車再次起動,窗外的風景緩緩后移。
“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摔門離開,會傷爺爺的心。”
顏歡忍不住吐槽,沒好氣地說,“是你爺爺不是我爺爺。”
秦子墨勾唇哼笑,“可他惦記的是你,看不出來嗎?”
顏歡沒說話,她並不想被誰惦記。
“你媽媽上周的檢查結果很正常......”秦子墨突然找不到話題。
車內陷入安靜,空氣壓抑。
顏歡落下車窗,看着霓虹燈漸漸喚醒城市的夜色。
晚風撩起她的秀髮,也吹亂了她的心。
搞不懂,為什麼秦恆裕重新開始新的感情,她會不高興。
可是她一開始明明就是排斥他和媽媽再見面。
“長寧街九號住的是我媽媽,傳言中被大火燒死的人其實是我們。”顏歡側臉看向男人。
秦子墨眉峰動了動,讓他那張彷彿漫畫裏走出來的男主臉更生動了些。
車子速度均勻,緩緩將路燈押后。
“我知道。”
秦子墨不僅知道這些,還知道那場大火其實不是天災而是人禍,釀禍的人與付家沒有關係,而是另有其人。
那人的目的僅僅只是為了得到長寧街九號的所有權。
顏歡低頭,腦補各種秦恆裕和不同的女人在一起的情景。
優秀的男人從來都不可能屬於一個女人。
“你恨你爸爸嗎?”顏歡很想知道秦子墨此刻的心情。
“不恨。”男人回答的很乾脆。
顏歡默默升起車窗,腦袋無力地靠在車窗上,“無恥。”
車子明顯頓了一下,幾秒鐘后,又恢復勻速。
“你最好不是在罵我。”
顏歡冷笑,“這車裏就我們兩,不罵你難道罵我自己?”
秦子墨真被氣笑了,這女人的腦迴路他開火箭也跟不上。
明明在說秦恆裕,怎麼突然罵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