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修鍊計劃
孟雄飛醒來的時候仍是中午時分,日正中天的太陽火辣辣地直射着大地。他睜開眼時,一隻眼正對着陽光,但他發覺今日的陽光好像並無往日般刺眼。就連直視着太陽時,好像也並沒那麼耀目。
他剛剛清醒,還有些發懵,一時也沒覺出有什麼異常與奇怪。也來不及去感覺,第一時間第一念頭只是慶幸自己還沒死。只有經歷過死亡才知活着的幸福,他經歷過了,而且從遇到那三條狼起短短不到一晝夜內就又瀕臨了好幾次死亡。
暈過去之前他只以為自己這次必死,最後轉過的一個念頭是“完了”,但想不到現在醒來竟還活着。長長呼出一口氣的同時,他忍不住隨之暗嘆了一聲“活着真好!”
翻身而起時,他感覺身體有些不一樣,好像大了許多。低頭一瞧,他發現自己確實大了,起碼兩條前肢的蹄掌眼觀就比之前大了一倍不止,腿也粗了許多。眼前不遠處就是湖,他抬步過去,藉著水中的倒影看自己。
一看之下,卻是不由一呆。只見水中倒映的竟是一頭成年牛的影子,而且身軀比普通的成年黃牛還要大一些,單看身高就差不多有將近兩米左右。尤其醒目的,是頭上一對色澤金黃,粗長堅壯,角尖稍回往內彎的尖銳犄角。
獃獃望着水中倒影,他簡直有些不敢相信。愣了半晌,才回過神來敢於確定這水中的倒影不是別牛,正是自己無疑。想來定然是那枚大棗所起的功效,他驚奇於這天材地寶的神效,但忽然之間卻又有些黯嘆可惜。心想為什麼沒能把自己乾脆直接變回人,那可就實在再好也不過了。
不過雖是黯然,他卻沒再接着嘆氣。自見識過了那大蛇與劍仙后,他又重新對生活燃起了希望。大蛇是妖怪,劍仙屬仙人,這等傳說中的東西既然都真實存在,那麼想必傳說中妖怪能修鍊變化成人的事也應是真的。而他,就可以走妖怪修鍊成人的路徑,那自己此生就還可以有重新變回人、過回人的生活的日子。
這對他來說,實在不啻於為人時忽然中了百萬大獎般值得高興與興奮。只是想想,自己本來就是人,如今卻是要靠走妖怪修鍊的路子來重新變回人,實在也是種諷刺。不過更讓他發愁的,卻是這妖怪修鍊要怎麼個修鍊法。沒人來教,他也找不到人來教,而且妖怪好像也沒什麼系統、完善的修行法門。
想想看過的一些小說中所描寫,妖們大多是靠本能地自行吸取天地靈氣慢慢積累成妖的。這過程無疑是很慢的,所以那些修鍊有成的妖怪,修行的年數無不都是以動轍幾百上千年來算的。
“難道我也要慢慢磨個幾世紀甚至幾十世紀才能變回人?”想到時間之久遠,孟雄飛不禁有些皺眉苦惱、哀聲嘆氣。但他並沒有什麼快捷有效的好法子,而且相比起來時間雖是長了點,但有希望總比沒希望還是要強些的。
要縮短時間的話,他也只能寄希望於將來能夠走運地尋獲得一部好的修鍊功法,或是再能得到一些像他吞下肚裏的那枚大棗一樣的天材地寶。想到大棗,他又轉憂為喜起來,心想自己畢竟是吃了件天材地寶的,這應該也能夠讓自己修鍊成人的時間大大縮短些。只是可惜,他這天材地寶雖下了肚兒,卻始終沒嘗到究意是什麼味兒,想來實在是頗為遺憾。
嘆了一聲,回想到修鍊上來,他還是有些發愁。因為他連最基本、最粗淺的一個修行法門也是不會,甚至就連妖怪們作為本能地吸取天地靈氣的方法也是不懂。沒有可供學習的地方與途徑,在現階段,他想自己也只能先獨自摸索了。
其實大多數妖怪的修鍊都是靠自行摸索的,因為沒人會去專門教妖怪。但反過來說,若有妖怪能得修行之人指點或是能獲得些修鍊功法的,那情況也是大有不同。這些妖怪們的修鍊比起同類來往往進境更快,用時更短,勇猛精進,且手段高明。
就像《西遊記》裏,那些野生的、靠自行摸索出來成精的山精野怪大多是法力低微,猴子一棒子下去就能掃死一大片。而那些有出處、有來歷,仙人、菩薩身邊的坐騎、寵物之類下來成妖后則全都是法力高強,手段厲害,猴子吃癟受阻的也往往都是在這些妖怪身上。
原因何在,有人會說是這些妖怪從仙人、菩薩處偷來的法寶厲害。這樣說倒也沒錯,這也確是一條原因。但其實究其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在於,前者是野路子出身;而後者則是系出名門,常在仙人、菩薩身邊,多有聆聽指點、教誨,這才能高出那些同類。
孟雄飛現在也算是野生妖怪,但比起其它的野生妖怪來,他其實還是有些優勢。因為他本質上是一個人,他有人的頭腦、智慧、知識、見識等等。不說別的,單說於妖怪最重要的靈智來說,他就要先天強上太多。就好比那條大蛇,它雖是靈智早開,修鍊成妖,活了有幾百年的悠長歲月,但若真正只比起頭腦聰明來,它其實比一個六歲的孩了也更強不到哪裏去。所以說,人為萬物之靈。這便是人的先天優勢。
孟雄飛要自行摸索,放別的野生妖怪身上來說可能需要個三年五載,甚至十年八年的也是不得要領,但對他來說只不過轉眼想想便找到了方向與線索。他想到一些小說中大多數妖怪都靠吞食月陰之華來修鍊,打算等晚上月亮出來時也來試試。
想罷了修鍊,他開始仔細打量起水中的自己。發現自己皮毛比之前也有了些變化,不但變得更加光澤鮮亮,而且顏色也棕黃中更偏赤一些,一眼望去,仿如火紅的般。尤其令他驚訝與奇怪的是,他明明記得自己暈倒之前全身上下都曾着起火來了,但眼下看渾身的皮毛卻是沒有半根有燒焦的痕迹。
他幾以為那是自己暈倒之前痛苦不堪所出現的幻覺,但當他低頭喝了些湖水轉身看到自己剛才躺着的湖岸地面上有過明顯的高溫燒灼痕迹后,他才知自己暈倒之前所見的身上着火並非幻覺,而是真實有發生的。
但這就更讓他驚奇了,明明身上有着過火的,不知為何卻沒有燒傷,甚至沒有半點燒灼過的痕迹?若非見剛才躺着的那處地面上沙礫都被燒得有些玻璃化,他簡直要懷疑那火究竟有沒有溫度了。他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最後,也只能把這些都歸功於那大棗的神效。
抬頭望了下頭頂天空的太陽,他發現現在還是中午。但他知道,這至少也已是第二天的中午。從感覺上判斷,他感覺自己暈過去了很長時間,絕不可能這麼短暫。而且他記得暈倒之前頭頂天空上的太陽位置好像比現在要偏西一些,而太陽是絕不可能倒過來往回走的。現在還是中午,只能說明這至少也已是日夜輪轉后的第二天中午。他手頭沒有確切的日期,無法判斷自己究竟暈過去了多長時間,只能肯定至少也是一天一夜。
他判斷的不錯,他這次昏迷確是至少超過了一天一夜---整整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中,他的身體被火棗全面改造提升。不但身體整個長大了有將近兩倍還多,而且力氣也是成倍的大增,同時從此以後還不再懼火與高溫。火不能侵,高溫不能使熱。且不止於此,另外還有多種好處,正待他一一發掘、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