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秋雁南飛,秋水無瀾。
一年一度的廣文堂秋季賽事已經持續了整整三天,今日所有的賽事都迎來了最終決賽。
擂台上殺氣騰騰,擂台上人聲鼎沸,兩名男子像是殺紅了眼,相互抓腰從擂台這頭撕打到那頭。
“阿弗……”
這一聲叫喚使擂台上的兩名男子紛紛晃了神,下一秒,鬥志更加昂揚了。
陳念真墊高腳尖在人群中發現了拿着鑼鼓敲擊的少女,少女身材圓潤飽滿,一身桃色月華裙,頭飾由一根素色搖珠流蘇點綴,簡樸而清新脫俗。
少女手持棒槌,因擂台上血脈僨張的狀況情緒激動,揮垂狠狠敲擊鑼鼓。
陳念真哎呀了一聲,拎着裙擺從人群這邊擠過去:“阿弗,原來你在這兒,害我好找。”
聞聲少女回過了頭,雙眸如寶石般晶瑩剔透,兩腮紅潤有光澤,驚喜萬分的抱住陳念真的肩膀:“你好厲害啊,我聽說你奪得了琴術的第一名欸。”
陳念真不好意思的推搡阿弗:“僥倖罷了,若是依涵還在,這冠軍絕對不是我的。”
“我們不跟最好的比昂。”阿弗說:“反正念真姐姐在我們這兒最厲害就行了。”
“沒出息!”陳念真笑着罵她:“做人當然是要爭第一了,像你這樣,總跟最差的比,一定永遠進步不了。”
阿弗嘿嘿嘿嘿的樂,臉頰上的肉因為熱,往外吐着芬芳:“阿弗又沒想當第一,娘親說了,開心就行,當第一太累人了,阿弗才不要嘞。”
這話一落地,擂台上有人砸了下來,贏者用手背揩去唇角的血跡,奪過裁判手中的旗幟,用力往上一舉,衝著阿弗的方向:“我贏了。”
“嘿。”
阿弗立馬鼓掌為他慶祝。
男子往她方向走,撐着擂台的柱子勾手示意阿弗過去,阿弗一過去就讓小旗正中發頂,男子壓低了的聲音更顯磁性:“送你。”
說完,男子露出爽朗的笑。
陳念真站在一旁看了看阿弗又看了看那男子。
賽事結束,阿弗也要去準備接下來的射擊比賽了,陳念真盯着她手裏把玩的旗幟看了許久才問:“阿弗,就那個……李君越怎麼回事啊?”
阿弗一頭霧水:“啊?”
李君越是今年開春才來的廣文學堂,他是洛陽候的小兒子,洛陽候與陸啟又是舊相識,所以阿弗就與李君越認識了。
李君越此人今年十六,要大阿弗兩歲多,聽說來恆安是因為他在洛陽候府里太調皮了,因為是晚來得子,洛陽候就算是看他不順眼也捨不得打,實在是沒辦法,洛陽候夫人為了避免父子兒子矛盾加深,這才把人送來了此地。
剛來那會兒李君越是不來學堂里上課的。
理由是——不屑。
李君越從小接受的就是最好的教育,騎馬射箭通通不在話下,他天性孤高自持,自以為廣文學堂的先生教不下他。
後來洛陽候不遠千里來了此地,抄着藤條給人狠狠教訓了一頓,之後就變乖了許多。
要說阿弗與李君越的關係,剛開始也沒有多少交集,真正說相交還得從三個月前算起。
阿弗雖然及笄,可人依舊笨笨的,李君越次次要被她氣得半死,氣着氣着感情也上來了。
昨日陳念真就聽着一句玩笑話。
李君越對着阿弗說:“哎,說真的,要不你以後跟我去洛陽吧,免得去了其他地方受人欺負。”
阿弗笨笨的回:“阿弗娘親爹爹都在恆安,為什麼要跟着你去洛陽?”
想着這件事,陳念真感覺不妙,之前竇溫齊想要拐走阿弗她都沒讓,又怎麼可能允許阿弗去天高地遠的洛陽,到時候准得受人欺負。
拉過阿弗,她認真的說:“阿弗,你以後離那姓李的遠一點,他一看就油嘴滑舌的,小心吃大虧。”
阿弗不管聽沒聽懂反正點頭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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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竇溫齊縮在牆角處:“阿弗是我的,你才來多久,憑什麼讓我退出?”
李君越揮着皮鞭朝竇溫齊抽過去:“手下敗將還想要美人?信不信我抽得你爹媽都認不出來?”
竇溫齊咬牙忍着淚水沒往下掉。
李君越蹲下頑劣性的拍他臉:“以後見着她繞道走聽沒聽見?”
“你們這是在……”阿弗突如其來的到來撞破了李君越的壞事。
李君越反應迅速的摟過竇溫齊的肩膀笑着與阿弗解釋:“他輸了比賽要死要活的,我在這兒勸他呢。沒關係的,就一場比賽,早認輸也犯不着吃那麼多苦頭。”
阿弗總覺得不太像,想要歪着腦袋去看竇溫齊,李君越笑着一把掐住竇溫齊的腮,愣是不讓他說話。
阿弗皺着眉頭撓頭:“這樣啊。”
李君越一腳踩在竇溫齊的腿上站起,不等竇溫齊開口說一句話,他摟着阿弗的脖子牽她往前走。
阿弗聽着竇溫齊的慘叫回頭問:“他怎麼了?”
“難過發泄呢。”李君越撥回她的肉臉:“讓他安靜會兒。”
阿弗覺得他說得有道理就沒再說什麼了。
“我自己回家。”
“我送你。”
“不要,我不要……”
“再不走我就扛你走了?”
“……”
二人走在路上,李君越有意無意的搭着阿弗的肩膀,偶然手往下滑便落在了阿弗小腰上,她屬於豐腴偏胖的身材,恰到好處的肉其實是招人稀罕的。
阿弗也是猛的回神才發現某人的手摟着她的腰。
李君越被人發現后也不尷尬:“我就看看你長胖了沒有。”為了不讓阿弗繼續追究,他趕緊岔開話題:“我聽說陳念真家裏人在給她物色夫婿了?”
這個是真的,而且從兩年前開始就有了,陳念真今年十六,早就到了成婚的年紀,陸荷、陸老夫人都有幫着她找,可都沒有什麼合適的,她這一輩的年輕人中,屈指可數就那麼幾個,要麼就是從小在一塊玩到大的發小,陳念真嫌棄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嫁過去;要麼就是從外地來的青年才俊,陸荷不想陳念真遠嫁,陳念真自己也沒有對得上眼的,這事就成為了一大難題。
李君越眼珠轉動:“我說你今年也十四了,二公主就沒操心你的事?”
阿弗停在賣臭豆腐的攤鋪前不動了。
李君越瞧了一眼立馬樂:“想吃東西不會求人嗎?”
阿弗轉過去眼巴巴的望着他,李君越比她高了足足兩個腦袋,阿弗每次都要仰着脖子。
李君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嘿,又來這招,今天不行啊,怎麼的都得叫聲好聽的來,要不然……”彎腰覆唇到阿弗耳邊:“讓我親一口。”
這話把阿弗嚇得往後退了足足三步。
李君越聳鼻子:“快點。”
阿弗捂着臉蛋使勁搖頭。
李君越嘿呀一聲朝她靠近,故意壓低腰與對視:“你親我也成。”
下一秒阿弗趕緊擋住了嘴。
這下李君越讓她的反應樂得實在不行了。
“擋臉就親嘴,擋嘴就親臉。”
然後阿弗就背着着他雙臂交疊護住了腦袋,銅牆鐵壁一般的防護讓人無從下手。
正當李君越要扒開她時,從背後處傳來一聲呵斥:“幹嘛?”
“少……”
陸澤強勢拽過阿弗藏到自己身後,眼神兇狠:“你要幹嘛?”
李君越聳肩:“開個玩笑。”
陸澤回頭兇巴巴的瞪了阿弗一眼:“下課不回家跟着野男人在外面亂逛,我要告訴爺爺奶奶看不打斷你的腿。”
阿弗抓着陸澤的手臂狂烈搖頭。
她明明就是被人強迫的!
打發完李君越后,阿弗讓人拎着後頸往家方向推。
明明陸澤比她小三歲。
可是……
個子比她高,力氣比她人,人也要比她凶。
最過分的是……總告她狀!!!
她尋思着也沒怎麼得罪他啊!
陸澤差點被揪掉她的鼻子:“你是我姑姑,我當然要管着你了,人那麼笨,遲早有一天得讓人拐走。”
阿弗疼得差點掉眼淚:“那你說話就說話嘛,幹嘛欺負人。”
“我不欺負你別人就該欺負你了。”陸澤表情雖然嫌棄,可是手已經在給阿弗揉鼻子了:“這事我一定要告訴爺爺奶奶去,得提防着點那個姓李的。”
一回家,阿弗傻眼了。
“拿着你的東西滾出去!”
不等陸啟辯解,枕頭被褥砸了他一臉。
陸澤愣愣的轉頭看向阿弗,阿弗卻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
被褥滑落在地,陸啟再次過去敲門:“你把門打開,有話好好說。”
門咣當一聲從來打開。
二公主頭頂火焰,眼冒紅光:“從今天開始,你不許再踏進這個房間一步,晚上你愛去誰屋裏誰屋裏,用不着跟我解釋。”
陸啟:“……”
二公主盯着他瞬間紅了眼,撒嬌似的跺腳:“嗚嗚,我要棄了你,我要回永安,我要回永安……”
陸澤見狀小心翼翼的問阿弗:“他們這是怎麼了?”
景巧端着飯菜路過,絲毫不把吵架當一回事,順道喊了阿弗、陸澤一句:“別站着看熱鬧了,趕緊去洗手準備吃飯,今晚都是你們愛吃的。”
“噢。”
阿弗走了。
陸澤瞧了哭哭啼啼的二公主與可憐兮兮的陸啟一眼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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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公主:我鬧離婚呢,能不能尊重我一點?
景巧:……噢。
阿弗:娘親,等阿弗扒完這口飯。
21點還有一章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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