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雲千帆看着父親離開的方向,眯眼道:“說真的,你覺得事情有那麼簡單嗎?”
他只聽到很不屑的切了一聲:“有沒有那麼簡單又怎麼樣,那聞家還能把你我兩家都滅了不成?放心,到那天姐姐會帶着你跑路的。”
雲千帆苦笑一聲,不知該怎麼跟這小樂天派講述這件事的嚴重性。只能偷偷的嘀咕兩句頭髮長見識短,自然又是惹來幾記粉拳。
一天過去。
雲千帆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月光,心思神遊,又是忍不住想起白天的場景來。
“鬼等靈性!”
這四個字像是烙在了他心底,看着窗外月光,他忍不住自嘲的笑笑。
自打他六歲起,每天晚上他都是在修行中渡過,好像已經很久沒有看到過這般明亮的月亮了。而他的境界實力,也是刻苦修鍊而來,絕非旁人說的什麼有個家主父親給他開小灶。正相反,正是因為家主這個身份,雲從寒更不能對自己的兒子有什麼偏心的地方,只能一切公事公辦,有時甚至會不經意的冷落下他。
這些事,人小鬼大的雲千帆自然是心裏清楚的,他也從未抱怨過,只是在想有朝一日能夠替父親排憂解難。能夠驕傲的站在雲家各個派系的人面前,讓他們看看,他雲千帆不需要什麼特殊待遇一樣可以非常優秀。
可這一切,都隨着鬼等靈根化為了泡影。
雲千帆雙眼無神的望着窗外月光,壓抑了一整天的心情終於爆發,忍不住的把頭埋在被子裏小聲啜泣。
“哈哈哈。。鬼等靈性。。”
他時哭時笑,狀若癲狂,宛如喝醉了酒。
“砰!”
雲千帆一個翻身下床,隨即重重鎚擊着地面,雙目已是一片血紅。
“鬼等靈性。。鬼等靈性!!”
他心情激蕩之下,不多時就用盡了全身靈氣,再幾拳下來,身上靈氣已經枯竭,陣陣眩暈之感襲來,他沒順着這困意睡去,反而是更加瘋狂的調動着全身的靈氣用力發泄着自己的憤怒。
“鬼等靈性!”
就在他發泄着心中苦悶的時候,眩暈之感更加強烈。在他體內最後一絲靈氣也被抽干之後,他卻突然精神一震,身體輕盈如燕,體內諸多靈脈不受控制的運轉,貪婪的吸食着周圍的靈氣。原來他本就處於突破至化血境的邊緣,方才又極大的壓榨自己的潛能,如此折騰一番,反而讓他摸到了突破的契機。
再怎麼憤怒苦惱,如此機緣也不能白白放過。雲千帆當即雙腿盤坐,凝神靜氣,專心致志的沉浸在修行當中。
他的身體宛如一個漩渦,這漩渦瘋狂的吸取着附近的靈氣。雖說突破時都會有這種現象,可按理來說,突破至化血境不過需要短短一炷香時間,他此時卻已經盤坐一個時辰有餘。
雲千帆也明白這些常識,自然也注意到了這等異象。可無論他如何努力的吸收,還是滿足不了體內空蕩蕩的感覺。於是他乾脆不再多想什麼,反正多吸收點靈氣總不會是壞事。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三個時辰。。
直到天色蒙蒙亮,他才猛地睜開雙眼吐出一口濁氣。
“化血境。。”
感受着體內充盈的靈力,又握了握拳頭。經過一夜修行剛剛突破的他正值巔峰。自然有種說不出來的爽快。
興奮勁還沒過去,他又想到了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的鬼等靈性。
“呵,突破到化血境又有什麼用。。勤奮刻苦又有什麼用。最終還不是要放棄修行。。”
心情大起大落間,他甚至生出了想要廢掉自身修為的想法。可這荒唐念頭剛一出現便立即被他否決。畢竟是自己努力這麼多年來的東西。就算日後只是用來強身健體也不錯。
可誰知,他體內靈脈似乎感覺到了他這個想法一般,竟是極其詭異的向他丹田聚攏過去。
察覺到異樣的雲千帆立即慌了,連忙操控着體內靈力想讓其停下,可本該如臂揮使的靈力此時如同脫韁的野馬,匯攏的速度越來越快。眼看就要聚集在他丹田,撐爆他身體。
他甚至已經幻想到了自己爆炸死掉的慘狀。
“賊老天你他媽瞎了眼啊!”
再怎麼不會怨天尤人,碰到這種情況還是忍不住的讓人想要罵娘。
可出乎他意料的,他體內靈力在統統匯聚到一處后並沒有如他想的那般撐爆他的身體,反而是如同冰雪遇春風一般,緩緩消融,最終消失不見。
靈力融化,最終只凝聚出一個綠豆大點的光球。
雲千帆臉龐抽搐着,為自己一身靈力的暴動感到心有餘悸,好在化血境的根基還在,只要打坐修行把靈力補充回來即可。同時在內視的情況下,對這光球也忍不住的好奇。
“什麼東西?”
他忍不住的又用靈力試探了一下光球,可那光球只是毫不客氣的將靈力吞噬,之後再無半點反應。
突然,他預想到了一種極為可怕的可能。
“不會吧。。”
雲千帆迅速打坐進入到了修行狀態,可果不其然,他每吸收一點靈氣將其轉化為自身靈力,就會被光球毫不客氣的吞噬掉。如此打坐修行到中午,那光球還是沒半點變化,只是似乎大了一些,只不過幅度也是微乎其微。
下午,雲從寒帶着一位商場上的前輩來到雲千帆屋子,推開門,卻看到自己兒子雙目緊閉正襟危坐,儼然一副正沉浸在修行中的架勢。心中又是默默嘆氣。轉頭衝著那老師歉意一笑。得到後者的微笑示意無妨。
二人坐了一陣,想着什麼時候他醒來便什麼時候說事,可直等到黃昏雲千帆還是沒有絲毫動彈的意思。雲從寒只能無奈道歉,請那位老師明日再來。
雲從寒一臉歉然:“劉掌柜,今天真是不好意思,讓先生白等了這麼長時間,明日我定然攜子請罪。到時還請先生不吝賜教。”
劉掌柜笑呵呵的擺了擺手:“雲家主客氣了,不過,請罪喝酒可以,賜教倒不必了。”
聞言,雲從寒臉色頓時一變,還以為是今天惹惱了這位大名鼎鼎的掌柜的。雖說他二人身份地位相差一些,可要雲從寒用權勢壓人他還真干不出這事,當即紅着臉想要說些什麼彌補。
劉掌柜看出他心思,又是捻須笑道:“雲家主多心了,依我看來,此子心性可佳,即使知道自己鬼等靈性也不願放棄修行。那雲家主又何苦費心費力讓他另尋他路?”
雲從寒皺眉略微思索片刻,反問道:“先生的意思是?”
劉掌柜人精似鬼,哪裏肯把話說的太過明白,只是微笑道:“諾大一個雲家,養了三分之一個青山鎮,便是手下夥計病了殘了都會給一大筆安家費,難道還養不起一個吃白食的么?”
這話中意思不多,卻很是隱晦,雲從寒咀嚼片刻才明白其中意味。又是皺眉思索片刻,這才跺了跺腳,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先生言之有理,我定然會仔細考慮。”
劉掌柜微笑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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