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第 4 章
“十分抱歉，那個人、咳、人頭還沒找到，現在並不安全。”
工藤新一：“……”
等等，這傢伙根本沒聽他的推理過程嗎？
“那個，還請少爺稍等一下。”
聽聞鈴木本家少爺居然出現在案發現場的遊樂園負責人匆匆趕過來后，又是鞠躬又是道歉，死活不敢答應他乘坐雲霄飛車的要求。
開玩笑，那個死人頭還沒找到呢！就算找到了，雲霄飛車項目也要重新進行安全檢測。否則，出事怎麼辦？就算沒出事，人被嚇到了，他這個負責人也可以跟着人頭一起滾了。
“無論如何，您的生命安全是最不容有失的。”
胖乎乎的負責人的腰直起不超過一秒、馬上又九十度折起，就像是快要崩壞的彈簧，即便如此，他還是不答應鈴木玩雲霄飛車的要求。
少年雙臂環抱一臉不滿地催促：“快一點啦！我還想去玩別的項目呢！”
尋求存在感完全失敗的工藤新一伸手：“阿諾……推理……”
“怎麼了？”沒辦法立刻坐上雲霄飛車的鈴木三日月不太開心，一回頭看到是工藤新一在他耳邊不放棄地製造噪音，便煩躁道，“這種事根本都無所謂吧。”
不像是小時候，輕輕鬆鬆就被引起怒氣，現在的工藤新一面對鈴木三日月的態度堪稱佛系，平心靜氣道：“你這傢伙，根本還是老樣子啊！”
做事完全只看自己的喜好，隨意到令人髮指的程度。
鈴木抬起下巴，眯着眼睛一臉不耐：“案件很無聊，世界也很無聊，我總得學會自己找樂子。”
要不然……
他睜開眼，盯着工藤新一：“你要和我一起玩嗎？”
工藤新一：“……”
他呼吸一滯，想都沒想，立刻猛搖頭。
見狀，鈴木三日月無趣地癟起嘴：“我想也是。”
沉默了一會兒，工藤新一忍不住小心地開口問道：“你說的一起玩？”
“當然是我出題，你解謎啦！別的玩法你根本連贏的機會都不會有吧。”
扎心了。
工藤新一一哽，之前莫名亂跳的心臟慢慢平復下來。應該就像是小時候父親出題，他們解謎的模式吧，他想。
輕鬆下來后，也有心情吐槽：“你確定你會點評？”從小到大，工藤新一就沒怎麼見他在解說環節浪費多少口水。
鈴木三日月：“……”
“好吧。”反正一時無法也達成心意，鈴木這才勉勉強強地說了一聲，“雖說知道你剛才指出兇手面上橫向的淚痕，只是想打破她的心理防禦讓她認罪，但作為證據不管怎麼說也太牽強了。
你會成功，大部分原因還在於對方其實已經自己想死。”
他突然轉身，大聲問道：“我說得沒錯吧，那邊的兇手小姐。”
不管怎麼說，那種把染血的刀子放進別人包里的方式也太過愚蠢。只要鑒定一下，就能發現刀子上的血跡有問題——就算用手段弄到了被害者的血液，時間也會對不上。
拋開女性根本沒有平整砍下一個人頭顱的力氣這種常識不談，就算是被嫁禍對象殺得人，她是有多傻才把兇器包好，又放回自己包里啊！
“所以說，嫁禍是假，嚇嚇那個搶了你男朋友的女人，順便能毀掉她的生活就最好了，我說得對不對？”
雙手已經帶上了手銬的女子沉默，鈴木三日月觀察了一下她的表情，然後震驚了：“等等，你居然真的考慮過嫁禍成功這種可能嗎？”
做出推理的少年反而被自己的推論給驚到，受驚的貓一樣眼睛瞪得溜圓，全身的毛炸開，一臉‘今天算是被刷新了智商下限’的表情。
差點就真把人當做嫌疑犯帶走的警察們臉色忽青忽白，工藤新一默默扭頭。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看戲吃瓜的伏特加忍了忍，這才在大哥冷厲的眼風下，忍住了沒笑出聲來。趁着沒人阻攔，低頭快步離開。
走遠了，他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大哥看到沒，那群警察愚蠢的表情。”
琴酒撇了眼幸災樂禍的伏特加，突然有點心累。
伏特加砸吧一下嘴，回味了一下剛才的戲碼，感嘆道：“那個叫鈴木的小子挺聰明，剛來看一眼就發現了真兇還真是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今天的交易完不成了。”
這是實話，如果基安蒂開槍，製造混亂接應他們脫身，這次的交易就算不發生變故，也得改換時間地點。
“看來，有時候正義感還是有點用的。”伏特加還在喋喋不休，末了還感慨了一聲，“不過也不是不會出錯。看來再聰明，也沒辦法達到小說里福爾摩斯的地步。”
琴酒發了個消息，讓狙擊手繼續待命后，抬起頭來嗤笑：“正義感？”
“大哥？”
“如果說那個叫工藤新一的小鬼是為了正義感的話，那個鈴木就單純只是為了自己高興而已。”
他掏出煙，點燃，“指出兇手之後，他第一時間就跑去雲霄飛車那邊，要求繼續遊戲。可見人命在他眼裏，還沒有一個遊戲重要，你從哪看出的正義感？”
至於後面，所謂的推理出錯，琴酒更傾向於對方在常識上和常人出現偏差。
霓虹的檢察官公訴成功率高達99%，幾乎百分之一百，就是因為一旦‘證據齊全’，被指認人幾乎沒有翻案餘地。而少有人知，這個國度的非正常死亡屍檢率僅有10%。
口供？那不是最容易獲得的東西嗎？
顯然，鈴木三日月覺得不用腦子就能看出來的真相，在其他人的手中，很可能因為多方心照不宣，完全被忽略。
偵探才追究過程，檢察官們為了自己的成功率，需要的只是認罪這唯一的結果。
所以，嫁禍真的沒可能嗎？
不見得。
“不過，也的確夠蠢就是了。”
趁着交易之前的空閑時間，琴酒掏出手機，快速地按下一串字符，將剛才的突發事件做了個簡報，發給了那一位。
順便附上了自己對鈴木三日月的粗略分析。
那個小鬼的天才程度根本不是伏特加能想像的，他懷疑之前對方之所以能那麼及時地拉走警部的注意力，有可能是猜到他的打算，不願意自己的玩樂被打擾。
聽上去有點過於謹慎，但以對方以自己喜好為先的行為模式，不是沒可能。讓情報人員確認一下，總是不會錯的。
另一邊。
既然這邊兇手已經認罪，兇器和剩下的頭顱也先後被找到，東京警視廳也沒必要繼續尷尬地待在這裏，被人群指指點點，消耗本就沒什麼結餘的信用度。
和鈴木打了聲招呼，叮囑了工具人、咳，工藤新一抽空去警視廳錄筆錄，目暮警官就準備收隊。
工藤新一哦了一聲，正要和毛利蘭說他們也走吧，換個地方去玩，一扭頭卻發現剛才還在兩個黑衣人已經完全不見了蹤影。
他忙拉住目暮警官，低聲問答：“那兩個穿黑衣服的……”
話才說了一般，目暮警官就瞭然地搖頭，低聲道：“我是搜查一科的警部。”
而暴力團體歸屬於搜查四科。
之前對方嫌疑未洗清，他自然不杵他們。可現在，既然證明了凶殺案和他們無關，他也沒辦法一直盯着對方。
話點到即止，工藤也只能遺憾點頭。
目送警察帶着兇手離開，他眼珠一轉，想起鈴木三日月之前及時出聲，阻止了黑衣男子的舉動，連忙轉身，想要問問他看出了什麼來。
雖然不服氣，但是鈴木這傢伙的能力的的確確不愧為他工藤新一的童年陰影。
結果剛回頭，看到的就是鈴木三日月帶着女僕高高興興地坐在過山車裏，嗖得一下，從他眼前滑開。
片刻后，一聲輕快的“喲吼~”愉快飄蕩在半空中。
工藤新一：“……”
算了，他自己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