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漫長而詭異的夢(2)
跑着跑着,四周的景象再一次發生了“大反轉”。
這裏沒有街道,沒有圍牆,也沒有大門,我和發小直接衝進了幾棟樓中間的廊道里。
四棟樓的結構就像是北京的四合院,但每一棟樓又是和現在常見的教學樓一樣的高樓,並不是矮小的房子。
高樓中間的廊道里有很多穿着艷紅色禮服的人,也有很多穿着像是白大褂一樣的制服的人。
有的人只是走來走去,像是無所事事,也有的人在忙着打掃衛生,顯得相當忙碌。
我總疑心自己是進入了一個“秘密工廠”,突然闖入的我和發小不會被當做“入侵者”吧?
我又變得忐忑不安起來,發小卻出奇的鎮定,我剛想問她是不是知道這是哪,忽然,一個正在拖地的阿姨看向了我們,面無表情地道:“新來的是吧?”
“嗯嗯。”我和發小都點了點頭。
“新來的去那邊幫忙。”阿姨指了指左側的廊道。
“好的。”我和發小異口同聲地答道,緊接着,就趕緊腳底抹油溜了。
我們其實都不知道該往哪走,只是盡量避開那些穿着制服的人,與此同時,發小從她的書包里摸出了一支黑色水性筆,開始一邊走一邊在牆上畫記。
她的畫記並不是簡單地標記一下,而是在白色的牆上盡情“塗鴉”,不過是寥寥幾筆,就畫出了許多栩栩如生的漫畫人物形象。
我看得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發小什麼時候掌握了“速寫”這項技能,同時,又感到自愧不如,因為我除了到處亂走之外,似乎什麼都不會。
走着走着,我們到了一條廊道的盡頭,看到那裏有一個陽台,陽台外面有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奶奶在打掃。
發小走過去與她交談了幾句,老奶奶就打開了原本關得緊緊的窗子,示意我們看窗戶的對面。
對面也有一個很大的玻璃窗,半透明的雕花玻璃後面隱隱約約能夠看到一個淺紅色的人影,我和發小立馬繞到了那邊,才發現原來那裏有一個房間。
裏面住着的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她跟我們說:“我以前種了一盆很特別的花,它的種子是從一個秘密的地下室里得到的,我不知道它叫什麼,我只知道它開的是紅色的花,而且顏色很鮮艷。”
“那種花還有一種很獨特的香味,聞了就能讓人忘記煩惱,只可惜我只有那一盆,那一株死了就沒有了。”
“聞了花香就能讓人忘記煩惱?這世上有這麼神奇的花嗎?”我和發小的疑惑大抵都是如此。
“您能跟我具體說說您當時的感受嗎?”我的專業病又犯了,忍不住想稍微“採訪”一下。
“我記得我當時的第一個感受就是……”她忽地笑了笑,“我是世界上最美的人。”
“那第二個感受呢?”我習慣性地問道。
有第一個,肯定就有第二個,這事沒跑。
“第二個感受當然是……”她又笑了笑,而且笑得有些詭秘,“我只要夠美就行了呀!其他的事還重要嗎?”
“還有第三個感受嗎?”我繼續追問。
我總覺得這件事非常蹊蹺,處處都透着古怪,而且眼前的中年女子最多只能算是五官端正,並不是什麼大美人,是誰給她天下最美的自信?那盆花嗎?
“第三個感受嘛……”她突然垂下了眼皮,無精打采地道:“我不知道,那火紅的、像是彼岸花一樣的花,沒多久就枯萎了,我還沒來得及多聞幾下呢。”
“它長得很像彼岸花嗎?”我儘力收集更多的信息,以便確認花的品種。
“不,我的意思是說它的顏色很像彼岸花,實際上長得完全不一樣。”她答道。
“那到底是什麼樣的呢?”
我感覺自己的耐心都快要耗盡了,不過好在我本來就是學新聞的,以前也不是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也就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
“到底是什麼樣的……”她低聲呢喃着,“不記得了,完全不記得了呢。”
“感謝您的配合,請您務必對此次的採訪保密,期待我們下一次還能愉快地合作!”
我隨意客套了幾句,便拉着在一旁“看戲”的發小離開了這個房間。
我不知道發小是怎麼想的,因為她一直沒有跟我說話,直到我們不小心走進了一個像是酒店包廂一樣的小房間,發小才指着一面牆上掛着的艷紅色制服對我說:“趕快換上牆上掛的衣服。”
她指着的只有一件,而且她說完之後就給自己換上了,我意識到她的意思應該是這個房間裏還掛了另一件制服,連忙往其他三面牆看去。
果然,最里側的牆上也有一件艷紅色的制服。
快步走過去之後,我直接把它取了下來,往自己身上套。
原本坐在房間中央課桌邊的幾位客人見了,開始你一言我一語地談論起來。
“她們這是即興表演嗎?”其中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生看了看發小,又看了看我。
“應該是吧。”另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女人皺着眉回答。
“難怪這牆上要掛衣服,原來這家酒店還有即興表演啊。”一個年輕男人笑眯眯地道。
“那邊那誰,你怎麼還沒換好呢?”
猝不及防的,他居然直接將矛頭指向了我。
“快了快了!”我一邊敷衍地應着,一邊努力拉制服前面的拉鏈。
不知道是因為我太胖還是制服的尺碼太小,發小早就穿好了,而我老半天都拉不上拉鏈。
“你們平時沒有練習過嗎?”又有人向我問道。
“當然有啊。”我陪着笑,睜着眼睛說瞎話。
“那你怎麼半天都穿不好呢?”他再次質疑,搞得我有點慌。
“如果我說我們平時訓練用不着穿這件衣服,你信嗎?”我尬笑着回道。
“那你們怎麼訓練呢?”他又開口了,臉上還掛着有些猥瑣的笑。
我總覺得他是在針對我,可我沒有證據。
“用意念不行嗎?”我忍不住開懟了。
“用意念?”
“哈哈哈哈……”
他是一愣,其他人則是笑作了一團。
趁着這個機會,我和發小又逃離了這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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