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某人臉紅了

第223章 某人臉紅了

春風極樂園裏,屏風還在,琴還在,青煙裊裊依舊。

“人呢?”齊雲山冷問。

老鴇子趕緊行禮,“姑娘放在還在呢,這會……這會剛走!這、這不知道去哪了,咱們可不敢問姑娘的行蹤,請大人恕罪!”

齊雲山不吭聲,只是瞧了一眼屏風后的琴影,當即抬步就走,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春風極樂園。

“太傅大人今兒怎麼這樣快?”守歸仲怔,看這速度怕是連坐都沒坐下吧?

“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齊雲山上了馬車,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春風極樂園的範圍。

及至齊雲山離開,雅閣的屏風后,單薄的身影重新出現。燭影搖動,青煙裊裊,琴聲重新響起,音色繞樑不去。指尖在琴弦上流轉,空谷之音徐徐響起,“來都來了,不打算進門?若是如此,那就回去罷!這般辛苦跟着,我不相信你無話可說。”

音落,有身影推門而入。

這人進來的那一瞬,屋子裏的光瞬時消弭殆盡,四下剎那間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

琴聲戛然而止,有指尖摁在了琴弦上。女子的聲音在安靜的屋子裏,卻也格外的清脆靈動,“你武功奇高,為何要依附太傅府?”

“武功高,不代表着可以為所欲為。雙拳難敵四手,縱然有萬夫莫敵之勇,卻也難敵數萬眾數十萬眾,不是嗎?跟朝廷作對,即便是江湖中人,也不會有好下場。”男人音色沉沉,“那你呢?你有心卻也有意,為何要跟齊雲山合作?”

女子笑了,“你自己都說了答案,還想要我說點什麼?其實你我的目的都很簡單,說白了,我要權要名要利,而你要的就簡單多了。你要命,只要願意雙手染血就夠了!”

那一刻,誰都沒有說話。大家心照不宣,各自被看得透透的。聰明人跟聰明人說話,才不會太累。就好像現在,你知道我想要什麼,我也知道你想得到什麼。

“那麼接下來呢?”男人問。

“姜先生覺得呢?”琴聲再次響起,黑暗中琴音此起彼伏,高山流水,盡在指尖。

來的不是旁人,正是齊雲山府上的神秘客——姜成白。此時此刻,姜成白安然穩坐在房間裏,與這女子只隔了一張屏風,不過他似乎並沒有打算推開這道屏風,捅破這最後一層窗戶紙。有些時候,看得太清楚反而不太合適。人跟人之間總要保持點神秘感,才能相互要挾。

“齊雲山對你很是敬畏。”姜成白開口,“你知道的,敬畏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知道又如何?”女子冷問,“知道了又能改變什麼?姜成白,你覺得你現在處於什麼樣的位置上?離你的目標還有多遠呢?這京城可不是邊陲,人人都帶着一張面具,你根本看不清楚站在你對面的,到底是人是鬼。攝政王府,丞相府,不管是哪一方,都能壓死你!”

姜成白於黑暗中微微扯了一下唇角,“你在威脅我?”

“豈敢。”女子繼續道,“你是太傅府特意請回來的,我又豈敢威脅你?說到底也不過是一場交易,大家各取所需,何必在意太多呢?只要各自達到目的,便也罷了,這樣有什麼不好?多一人合作,總比多一人從中作梗要來得強吧!”

“所言極是!”姜成白笑了,“既是如此,那就合作愉快。”

女子輕嗤,“就這麼答應了?不再好好考慮一番?姜先生,不怕後悔嗎?”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背後站着什麼人?!”姜成白幽幽的聲音,在室內徘徊不去,聲色中透着清晰的涼意。這種涼意,讓人打心裏的驚顫,有種被人看穿的錯覺。

室內只能聽到女子低涼的笑意,再無其他。

眨眼間,屏風後面已是人去空空,唯有青煙依舊。

京城裏的事兒,來得快也去得快,眼下有攝政王府雷厲風行,及時找到了帝王,並且讓人送了皇帝回宮,於是乎皇帝遇刺一事自然有了轉機。只要人沒事,一切都好說!

趙靖還在養傷,但對於朝廷上的事兒,也是不敢馬虎。元宵佳節已過,有些事情很快就會提上行程,比如選妃之事!趙靖是知道的,文武百官已經開始私底下操作起來,就等着趙靖最後的玉璽一落,就能將人送進宮裏,填在她的身邊!

“皇上,柯丞相來了!”趙遠南進門行禮。

趙靖眉心微蹙,面色微白的瞧了他一眼,“怎麼這會想起入宮來了?有什麼風聲?”

“相爺去了一趟太傅府之後,京畿府那頭已經挨不住,被攝政王換了天地。眼下估摸着是為了刑部的事情而來,皇上遇刺,三省六部都提心弔膽,皆有督管不利之責,尤其是刑部。”趙遠南低低的說著,“皇上,還要見嗎?”

趙靖一聲嘆,“來都來了,豈有不見之禮?就算是刑部的問題,躲避也不是法子,東方未明早晚是要下手的,朕必須早作準備,且聽聽柯伯召要說什麼。”

“是!”趙遠南出門。

須臾,柯伯召便跟着趙遠南進來,畢恭畢敬的站在趙靖跟前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趙靖靠在軟榻上,魏淑歌端着葯進來服侍趙靖吃藥。寢殿內,瀰漫著淡淡的藥味,喜者香味怡人,厭者只覺得惡臭難當。不過柯伯召倒是覺得,這淡淡的葯香味,讓皇帝愈發有種剛柔並濟的氣質。皇帝蹙着眉心喝葯,優雅的將的蜜糖山楂塞進嘴裏,卻還是忍不住身子一顫,頗有幾分可愛模樣。

她吃藥的時候,柯伯召一直在邊上靜靜的站着,唇角帶着幾分不經意的笑,眸光極為柔和。

待吃完葯,魏淑歌和趙遠南行禮退下,徒留下柯伯召同趙靖相對。

“坐吧!”趙靖道,“這兒沒什麼人,朕不喜歡仰着頭跟人說話。”語罷,她低低的咳嗽幾聲。約莫是嘴裏又泛起了苦味,她擰着眉頭將視線落在桌案上。

柯伯召似乎猜透了她的心思,回頭就把桌案上的蜜糖山楂連碟子一道,雙手捧到了趙靖跟前。

“愛卿深得朕心!”趙靖戳着蜜糖山楂往嘴裏送,這才將嘴裏的苦味生生壓下。

“皇上可覺得好些?”自從和東方未明面對面的對峙過一次之後,柯伯召便很久不曾入宮了。一來彼逢着年關,所以朝廷上下事務繁忙。二來他柯伯召還沒有能力與東方未明抗衡,所以審時度勢,他理該避讓,免得惹禍上身。吞不下去的燙山芋,實不必逞強。

“你不是都看到了嗎?”趙靖輕嘆,“打從朕登基伊始,就開始吃藥,約莫實在不適應這宮裏,大病小病一大堆,葯吃了不少卻也沒什麼效用。”她無奈的沖他笑,“不過朕可不敢輕易躺下,無論如何都得撐着,這大夏的天塌不下來!”

“是!”柯伯召頷首,仍是雙手捧着碟子,“皇上,此番遇刺實在是嚇煞微臣,好在皇上安然無恙。只是這刺客至今沒有找到,也不知皇上心裏可有什麼疑慮?”

趙靖若有所思,這柯伯召原是來套話的?她當即一聲長嘆,面上露出幾分擔慮之色,瞧着好像是憂心忡忡,“其實朕心裏也沒底,當時街上一片混亂,朕連對方是誰都沒看清楚,便生生挨了一劍。若不是朕命大這劍刺偏了,怕是這會國將大喪。”

柯伯召心裏緊了緊,“吾皇萬歲,天佑我皇,必定逢凶化吉。”

“萬歲不萬歲的倒也沒那麼重要,只要天下太平,國泰民安,朕也就心滿意足,也算是對得起先帝對得起身上的這件龍袍。”趙靖靠在軟榻上,嘴裏嚼着蜜糖山楂,心裏開始盤算着,柯伯召套不着刺客的消息,接下來又會套什麼話呢?

柯伯召點頭,瞧着皇帝的眼神也是憂心忡忡,“皇上有所不知,眼下京中不太平,攝政王藉著此事已經撤換了京畿府所有的高位,算是掌控了京畿府的大權。以後攝政王執京畿府、兵馬司還有宮中御林軍於一身,京城的防衛就會悉數落在攝政王府的身上。皇上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趙靖不說話,只是繃緊了身子。

“歷朝歷代,這些官位都是分開的,怕就怕臣子有了異心,到時候一旦掌控了京城的全部防衛,京城就會變成一座孤城。”柯伯召斂眸,“臣不知道皇上是如何打算的,臣只是擔心,攝政王已然握了兵權,眼下再握住了京城的防衛,難免是要恃寵而驕的。皇上,古往今來這樣的例子也是比比皆是啊!”

“朕明白你的意思。”趙靖掖了掖身上的毯子,眉目間凝着淡淡的愁緒,“可是丞相也該知道,對於東方未明來說,留着朕的性命只是因為這大夏的天下需要一個趙氏子孫來充門面。如果不能名正言順,來日史書工筆,那就是亂臣賊子。”

柯伯召點點頭,皇帝其實心裏都明白,只不過東方未明的勢力越發膨脹,已然到了誰都摁不住的地步。眼下連齊雲山都開始保持安靜,那還有誰能對付東方未明呢?

趙靖又道,“其實朕不是沒想過,要廢了東方未明,可朕羽翼未豐,眼下能做的唯有忍!百忍可成金,小不忍則亂大謀。朕同他虛以為蛇,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一擊即中,否則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朕輸不起!”

她若輸了,那就是改朝換代!

“皇上聖明!”柯伯召起身行禮,他的手上仍捧着那一碟蜜糖山楂。

趙靖望着他,噗嗤笑出聲來,順手將碟子拿在了自己的手裏,“一直托着,也不怕累着。”

柯伯召先是一愣,俄而面上浮起一片微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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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有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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