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老友”見面

將身邊負責自己與清明通信的人再度叫了出來，李懷夕鄭重其事地又寫了一封書信過去，大致意思就是想要約見清明一面，為了防止對方拒絕，他還特意在信裏面提及了與對方真實身份相關的一些事情。

或許是不想自己與對方之間的特殊聯繫公之於眾，李懷夕還是選擇了最開始兩人之間的聯繫方式。

雖然這種方法需要幾天之後才能把東西送到對方手中，但李懷夕覺得只有這樣才能夠找到兩人最開始的那種感覺。

做完這些之後，李懷夕不可避免的又想到了杜若今天來和他說的那些事情，如果不知道方錦書背後的那些故事，可能他對於這件事情不會過多阻止，可如今方錦書在他心中的形象顯然是不一樣的，他並不想看着事情走到自己無法控制的那一幕。

猶豫再三，李懷夕還是把書童叫了近來，吩咐他這段時間要注意觀察多了的情況，千萬不要讓杜若做出什麼糊塗事情了。

雖然不知道自家公子為什麼突然對錶小姐做出這種安排，但書童還是很聽話的領了命令下去。

書信最終自安全的到達了方錦書手中，方錦書這邊早就過往的書信中得知道了李懷夕真實身份，只不過她沒想到對方能夠查到自己身上來。

想了一下自己最近和讀杜若之間的那些情感糾葛，猶豫了一會兒，方錦書最終還是決定去見一見杜若這位視妹如命的表哥。

兩人約在了京城一處不起眼的酒樓見面，在李懷夕的坦誠之下，方錦書也清楚這是對方手下的勢力範圍，完全不用擔心行蹤被泄露的事情。

與之前不同的是，這一次李懷夕再見到方錦書，言語間沒有了夾槍帶棍，也沒有任何算計的成分，動作叫滿滿都是誠意。

方錦書意味深長的開口“如果不知道李公子鍾情的是如今太子府那位側妃，就李公子這殷勤勁，我只怕要認為公子是暗戀我的！”

“我與公主也算是深交多年，我的心在哪裏，公主應當是清楚的。”李懷夕笑了笑“如果是我先前有些舉動讓公主感到不開心，那我在這裏向公主道歉！”

方錦書並不接招“要是李公子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能夠擺出這副態度，我相信我們早就成為好友了！”

意識到方錦書這是故意開口，李懷夕也沒有任何意外“的確，這件事情上面的確是我目光短淺，做了那麼多錯事，才讓公主對我失望了。”

“其實我有點好奇，你是怎麼發現我的身份的？”方錦書點了點桌子，漫不經心的開口“自從你到了京城，我便格外注意這方面的事情，按理說你是沒那麼容易找到線索的！”

“只要有心，沒有什麼事情是難以發現的！”李懷夕笑着開口“先前公主太久沒有回信與我，我擔心公主是遇上了什麼事情，便加派人手查找了一番，這才尋到一些蛛絲馬跡，也幸虧這些證據，才讓我見到了“清明”的廬山真面目！”

“先前沒有回信的確是遇上了一些事情，畢竟我被逼無奈跳下懸崖的事情可是全天下都有所聽聞！”方錦書聳了聳肩“李公子不會不清楚這件事情吧？”

方錦書突然提到當初跳崖一事，李懷夕的臉色倒是僵硬了起來，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那段時間杜若給他寫過一封書信，他還派了人過來幫忙，按照杜若如今的想法來看，當初方錦書跳崖一事，不一定沒有她的手筆。

“我不過是說了一件人盡皆知的事情而已，怎麼李公子的臉色就這麼難看了？”方錦書繼續開口。

“哦，我只是想到當初沒有早些發現公主的身份有些後悔罷了，如果當時我身在京城的話，肯定能夠避免這些事情的發生的。”李懷夕雖然看中這個朋友，但還不至於，因為朋友出賣自己的心上人。

“原來是這樣啊，看李公子這個臉色，我還以為當初我墜崖一事和李公子有些關係呢！”

方錦書只是無心開口，卻沒有想到最後真相出來的時候，這話準確的讓人心驚。

深覺繼續談下去自己可能會露出馬腳，李懷夕只能加快速度轉移話題“公主要是對我心有不滿可以直說，我與公主認識多年，實在是不適應公主這種說話的方式。”

“就李公子在京城做的這些事情，我實在不認為我們還能夠像從前一樣說話！”李懷夕說著便從自己的袖子裏面掏出一疊書信扔在了李懷夕的面前“本來我還以為李公子是什麼頂天立地的大人物，現在看來是我多心了！”

看到方錦書扔過來的書信，李懷夕心中也有些慌了，但還是強撐鎮定，仔細翻閱起來。

只不過將所有書信看過一遍之後，李懷夕的臉色是徹底灰敗了下來，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這麼完整的展露在他人面前，而且這人還是他極為看中的朋友。

或許是想求得一個心安，李懷夕還是問了一句“公主是什麼時候知道這些事情的？”

“就這幾天的時間吧！”方錦書慢慢開口“你應當知道我和宋清如他們的計劃，自然也能夠猜到我這條線索的來源。”

“在我看來，那人並不是會出賣盟友的性格。”李懷夕說到。

“你對自己選擇的合作對象倒是信任的很！”方錦書狀似讚歎的說了一句“不過你眼光不錯，我知道這些消息並不是因為他。”

李懷夕想了一下方錦書周圍的人，大概只有商陸能有這種本事了。

“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查出這麼多線索，應當是丞相大人在其中出了一把力吧！”

“這個和李公子就沒有太大關係了！”方錦書笑了笑“我今天之所以來這麼一趟就是想問問李公子知不知道通敵叛國是什麼罪名？”

或許是不想在自己的好友面前名聲掃地，李懷夕還是開口解釋了一句“讀了那麼多年的聖賢書，我自然知道這代表的是什麼，只不過公主既然調查了這件事情，就應當清楚我從沒做過任何危害朝廷的事情！”

方錦書直接定論了李懷夕的行為“不管你有沒有做，只要以後你生出一點兒其他的心思，朝廷都會岌岌可危，你這樣的人放在哪裏都是危險的。”

“那公主把這件事情說出來，是想抓我去見官嘛？”

說到這裏，李懷夕還是有些失落的，他本來只是想以朋友的身份和方錦書見一面的，倒是沒在成想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我要是真想讓你見官，你現在也不會坐在這裏了！”方錦書將那些書信拿起來，一把扔進了旁邊的火爐之中“看樣子你這酒樓還是有一些可取之處的，畢竟銷毀起東西來非常順手！”

看到方錦書的動作，李懷夕倒是有些意外，剛剛那一番質問，他本以為對方已經對自己心生成見，倒是沒想峰迴路轉，還有柳暗花明的機會。

“我要是真想把你關起來，借口多的是，犯不上特意出來見你一面！”方錦書開口說到“我只不過有些好奇，曾經被京城譽為第一才子的李懷夕，怎麼會做出這種糊塗事情？”

“千言萬語，不過是為情所困而已！”面對方錦書，李懷夕也沒有避諱的意思“當時我也是腦子一熱，就想着和四皇子合作一番，倒是沒成想會造成這種禍患！”

看出李懷夕是真心懊悔，方錦書倒是說了這麼一句“你也還算好，沒有釀成大錯，至少在所有的事情發生之前，我已經把它扼殺在搖籃之中了！”

李懷夕解釋道“其實早在知道太子殿下要出兵拓跋之後，我便已經斷了和四皇子合作的心思，只不過動作沒有公主和丞相快罷了！”

“我知道，不然你也不會有機會坐在這裏和我說話。”方錦書點了點頭“這件事情並不會傳到別人耳中，商陸那邊也不會多說什麼，我只希望你以後做好這些該做的事情，不要再有這種想法了！”

“喜歡一個人的確是十分偉大的事情，但你不應該因為這份喜歡而釀下無法彌補的錯誤，我和杜若也算是認識多年，你要是真喜歡她就直接開口，做這些偷偷摸摸的勾當實在是惹人心煩！”

李懷夕嘆了口氣“要是我能夠早些和公主見面，聽公主說這麼一番話，或許現在的情況就會大有不同！”

“現在也不晚。”方錦書拍了拍他的肩膀“只要你的喜歡還在，你的決心也沒有被動搖，那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李懷夕問道“她都已經嫁為人妻了，我要是現在摻和一腳，豈不是不太道德？”

“杜若和宋清如的這場婚事代表的是什麼你難道不清楚嗎？”方錦書反問道“你心裏明白這只是一場政治聯姻，可是你不敢動作，你怕自己開口之後連普通的兄妹都沒得做了！”

“難道遇上自己心愛之人的時候，公主不會有這種擔憂嗎？”李懷夕追問道。

“你看我擔憂過嘛？”方錦書笑了笑“這天底下有這麼多人，你怎麼就敢保證自己這一輩子只會喜歡這麼一個人呢？退一萬步來說，就算表白心意之後被拒絕，那又怎麼樣，若干年之後你再回想起來，至少不會因為這件事情後悔！”

想到方錦書身上發生過的那些事情，李懷夕倒是苦笑了一聲“要是我能夠有公主這麼洒脫就好了！”

“不是自古都說男人決斷嘛，怎麼到了你們這裏反而是猶豫不決？”方錦書毫不客氣的開口“不過是上嘴唇和下嘴唇一碰、說出兩句話的事情，哪值得猶豫這麼久！”

沉默了片刻，李懷夕還是搖了搖頭“還是等到以後有恰當的時機再說吧！”

“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也幫你做不了決定，你高興就好！”方錦書沒有再多說什麼“我今天過來就是告訴你，以後不要再做這種糊塗事情了，不是每一次你都能有這麼好的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