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安排
說完這話,姜婉也就靜靜地看着秦玉安的神情。
只見秦玉安先是失望,后是驚喜,隨後又變得失望起來。
姜婉也不催她,整個屋裏就靜得只聽到姜婉拿着茶盅蓋碰茶盅的聲音。
秦玉安在那期期艾艾了半天,良久才擠出一句話:“你真的不知道,這一路我受了多少苦,可我一直有個信念,只要能找到你就好了,找到你后,你不會丟下我不管的……”
姜婉卻只是笑了笑。
她可還沒忘了當年在閨閣時,秦玉安對自己頤氣指使的樣子,更沒有忘了她在嫁給蕭睿暄的前夕,秦玉安特意跑過來說的那些惡毒的話。
她也就吩咐身邊的蘭依道:“吩咐下去吧,我們這就去善堂。”
說完,姜婉看也沒看秦玉安一眼,就出了廂房。
待她出現在前院時,就有不少夫人過來與她辭行,正好就有人問起,什麼時候有時間,她們一同去那善堂看看。
姜婉也就笑道:“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我正想去善堂看看那裏的孩子們。”
眾位夫人也就笑盈盈地道:“那正好,先跟着世子夫人去認個門,以後我們就可以自己去了。”
大家紛紛附和着地上了馬車,而秦玉安也悄悄地跟着香蒲上了晉王府轉為姜婉身邊的丫鬟們準備的馬車。
雲門寺和姜婉的善堂正好分別在銀州城的一南一北,因此她們的車隊浩浩蕩蕩地穿過銀州城時,還是引起了不少人的圍觀。
更有拿着風車的小孩子跟在她們的車隊後面跑,一邊跑還一邊笑着叫喊道:“看,是晉王府的馬車。”
坐在馬車裏的秦玉安也就悄悄地撩了車簾往車窗外看去,只見銀州城裏夾道圍觀的百姓們一個個喜氣洋洋地瞧着她們,讓人一瞧,就知道晉王府的人在銀州城裏多受人尊敬與追捧。
她就想到了六月時,她在悄悄地躲在人群中看着姜妧出行的樣子,雖然威儀很足,可沿途的百姓嘴裏雖不敢說,可從他們臉上的神色來看,就足可以瞧出他們的厭惡。
秦玉安真是沒想到,同樣的一件事,姜婉和姜妧在老百姓心目的地位竟然全然不同。
她竟然開始幻想着,有朝一日,自己也可以坐在這樣的馬車裏,招搖過市。
“還是放下帘子吧。”同車的香蒲就有些不高興地道,“你穿那麼單薄,外面風又那麼大,吹病你了,我們還得給你治病。”
秦玉安的心中就火一蹭,她暗想,不過就是姜婉身邊的一個丫鬟,憑什麼教訓自己?
可又想到現在她畢竟是有求於她們,就不得不裝出溫柔順從的樣子,生生地將要罵出口的話給咽了回去。
姜婉靠在車廂里的大迎枕上,打了個淺淺地瞌睡。
睡夢中,她一會夢到自己前世在宮裏凄苦的樣子,一會又夢到秦玉安在晉封了奉儀之後的傲嬌神情,不一會的功夫姜妧那有些猙獰的臉又出現在她的腦海中……渾渾噩噩地,讓她片刻都不得安生。
守在姜婉身旁的蘭依見着姜婉睡得很不安穩,也就悄悄地推了推姜婉,小聲地問道:“夫人……您還好么?”
被推醒的姜婉在一霎那間就產生了“今夕何夕”而“我又是誰”的疑問。
待她看清眼前的人後,不免大舒了一口氣,然後坐直身子問:“我們到了哪了?”
“我們剛出了南城門,就快到善堂了。”蘭依也就細聲地答道。
可夢裏的內容,卻還是姜婉心有餘悸。
她微微定了定心神,然後看向了窗外。
也不知道前方的戰事怎麼樣了,她之前無意中聽聞,蕭睿暄又派了一批軍醫過去。
雖然打仗難免會有傷亡,可一想到這些戰士都是有父母家人的,她也就祈願着他們能平安歸來。
范氏一早就得了姜婉的信,也就帶了人在村口遠遠地相迎。
姜婉之前就同范氏說過,自己要去打那些貴太太的秋風,讓她隨時在善堂中準備着迎接並招待那些貴太太們。
而那些特意被姜婉訓練了有半月之久的孩子們在見到姜婉她們的馬車后,也就特意候在鄉道邊大聲喊着:“歡迎~!歡迎~!”
這一招,是姜婉之間照搬了後世學校里的“歡迎儀式”。
雖然在這大梁朝看着有點不倫不類,卻也讓那些貴夫人們覺得很是新奇,也覺得站在路邊的這群孩子,很是可愛。
在范氏的帶領下,姜婉陪着那些貴太太們在善堂里走上了幾圈,而秦玉安則是被香蒲之間帶到了善堂的後堂。
雪梅也就迎了出來,她打量了眼秦玉安,也就道:“我們已經備下了洗澡水和乾淨地衣裳,還有你這頭髮得好好洗洗了,千萬別帶了虱子進來,不然我們這裏所有人都要遭殃了。”
說著,她便押着秦玉安往凈房而去。
秦玉安一進那凈房,就問到了一股濃烈地中藥味,她正想問那是什麼時,卻聽得雪梅道:“這是專門配置的藥水,不管你身上有什麼寄生蟲,都能殺得乾乾淨淨。”
已經很久沒有泡過澡的秦玉安在看着那一桶黑得比中藥還濃的泡澡水時,她幾乎來不得多想,脫了衣服就跳了下去。
渾身被熱水包裹的她,這才感覺自己好似又活過來了一樣。
前院的那些貴夫人在參看完姜婉的善堂后,都覺得這是她們見過的最好的善堂,於是不少人當場就掏了銀票出來,那些沒帶銀票的夫人也許諾會儘快地將銀票送來,只是希望姜婉的這個善堂能長長久久地辦下去。
姜婉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就有些興奮地對范氏拋了個媚眼,然後同范氏道:“在善堂前找個打眼的地方立個功德碑,把凡是來捐過錢的人家和數額都給刻上去,讓人一來就能看見誰是‘大善人’。”
說這話時,姜婉還忍不住同范氏使勁眨了眨眼。
范氏一聽就明白過來了。
這些有錢人,有時候就是喜歡互相攀比,如果別人的名字都在功德碑上,而沒有自己的,這肯定是件很沒有面子的事。
姜婉這是想用人們的攀比心,讓銀州城裏的這些富人都來捐錢,這樣她們才能救助更多的孩子和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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