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兵進交州

第三百二十七章:兵進交州

狹路相逢,勇者勝。

兩軍對陣,並沒有那麼多不切實際的場景,趁着交州軍遠行疲乏之際,李瑰就是要一舉沖潰他們,打碎他們心中的膽氣。

都無法就此,激烈的拼殺在隨水壩子上展開,無數的血肉之軀在刀槍中相互碰撞,又有無數的人倒在了馬蹄下,翻滾在血泊中,成為了前行者腳下的屍體。

倉促應戰的情況下,梁碩想要打退武威軍的衝殺,也想要抵住這如同海嘯般的衝擊。

然而,無論他如何努力地喝令與兵力調遣,交州軍都無法阻擋武威軍騎的鐵蹄向前,也無法對抗無數柄斬風刀的迅猛劈砍。

很快,兩萬餘名的交州軍亂了陣型,並有人在無力抵抗與恐懼下出現了潰逃,這種潰逃同樣如同瘟疫一般席捲了每一名交州軍卒,徹底亂了軍心。

無奈之下,梁碩只好領兵向北退,希望進入都唐城中暫作休整,收攏已散的軍心。

可是,梁碩並不知曉,就在他抵達隨水壩子的時候,鷹擊將軍段秀已經與霍彪的四千步卒合兵於一處,僅用不到半個時辰便奪回了都唐城,正領兵向南殺來。

故此,由李瑰統領近兩萬武威軍將梁碩的交州軍堵在了都唐與進乘之間,並在在這一區域內對其展開了最後的圍殺。

於此同時,律高城中的騫文也領兵衝出了城門,直接撲向了衝著律高城殺來的梁侯軍。

另外,一直隱藏在律高縣東南盢町山處的堂狼新軍也從山中殺出,切斷了梁侯軍的退路,與騫文部合力將梁侯的一萬兵馬困在了律高城外。

就此,進入興古郡的交州軍盡數被圍,梁家父子陷入到重重的包圍中,已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

交州,武安郡。

因為要攻取興古郡,武安郡太守梁侯帶走了武定城中半數以上的兵馬,留在城中的守軍不到四千人。

對於武定城的攻打,鎮南將軍騫韜並不打算採用尋常的攻城之法,那樣不僅要損耗兵力,而且還會耽擱過多的時間。

因此,在與樓船將軍呂青女商討后,騫韜決定通過戰船上的船炮轟開武定城,然後再命軍卒上岸殺光那些守軍。

交州因離中原之地偏遠,歷代朝廷對其都缺乏制約,所能做的也多是依靠當地的土族世家來協助掌控,又或者用大族的首領直接掌轄交州,使交州在名義上歸屬朝廷。

當下的交州便是如此,梁氏是交州境內的大族,梁碩也一直在交州領兵,故此才會有實力殺了原刺史顧壽,佔據了整個交州。

另外,自從交州的海運商貿發達后,當地的不少商賈賺了大錢。

有錢便有勢,得勢便要謀權,這一規律千年不變,交州得豪商們又怎能免俗呢?

因此,以梁碩為首的權貴們通過兵權掌轄了交州,而以範文為首的巨賈們也同樣參與了進來,從另一種角度用金錢控制了整個交州。

在制定奪取交州的計劃時,李峻在對送來的情報進行分析后,要求騫韜在交州境內殺人,要無所顧忌地殺人,將那些敢於反抗的大族與豪商盡數殺光,以絕後患。

所以,當武定城破后,城中的大族與豪商本想憑藉家中的部曲進行反抗,卻遭到了武威軍毫不留情地剿殺,每一家每一戶中都是血流成河,屍體遍地。

武定城並不大,居住在城中之人又多是富戶權貴。因此,當騫韜領兵退出武定城后,這座破損的城池幾乎無人生還,算是被屠殺一空。

武定城如此,范信城與龍編城亦是如此,交州腹地的兵力缺失讓這些城池根本無力反抗,相繼被武威軍的船炮與利刃攻破,城中的大族與富商也如出一轍地在反抗中被殺光。

寧州軍無情的殺戮震驚整個交州,使得交州境內的其他郡縣皆是放棄了抵抗的心思,也可說是因為懼怕而不敢抵抗。

因此,騫韜在剿殺了那些不安定之人後,將所有的兵力集結在了交趾郡東的海平縣,等待李瑰那邊的戰事結束后,一同殺入交州的合浦郡。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合浦郡毗鄰廣州,那裏的大族豪商多與廣州有關聯,守軍與部曲也要比其他諸郡多一些,而且陶侃所率領的兵馬就駐守在番禺一帶。

故此,騫韜與呂青女都覺得不能孤軍深入,必須要謹慎行事。

“小妹,我兄弟咋樣啦?”

臨岸的主戰船上,騫韜擦拭着手中的斬風刀,轉頭笑着問向呂青女:“你們兩個也真是的,一個在梁州,一個在成都城,多久能見一次面呀?”

一身赤甲的呂青女笑道:“大哥,您可說錯了,如今咱們在益州也有船塢,小妹大部分時間都在成都城中呢!”

“哈哈...”騫韜笑了笑,搖頭道:“我一直以為你還在武都的犀牛潭練兵呢,哥哥我真是好久沒有回梁州了,也好長時間沒見大夥了。”

呂青女望着略有心思的騫韜,低聲地說道:“大哥,您就別瞎惆悵了,上次我聽郭方說,你可能要被調回梁州啦。”

見騫韜興奮地望過來,呂青女肯定地點了一下頭,繼續道:“郭方說大將軍一直在等着你平定寧州,然後就會讓你把這邊的事情交給騫文,或者是再派別人來接手,反正要讓你回軍中領兵,咱們有可能先平關隴,然後再挺進中原。”

“這麼大的動作嗎?”騫韜猛地站起身子,因為身材魁梧的原因,頭頂撞在了一側的船板上,疼得他咧了一下嘴。

“我就說嘛,莊主怎麼能把我扔在這個地方呢?”

騫韜抬手揉了揉頭,笑着說道:“也不是說這裏不好,就是整日裏悶呼呼的,喘口氣都不舒服,還是待在大將軍的身邊才痛快。”

呂青女聽着騫韜的話,不禁深吸了一口氣,贊同道:“我也覺着不舒服,感覺到處濕漉漉的,難受的緊,比不上咱們仇池山。”

說著,呂青女笑道:“大哥,您倒是高興了,郭方那日說起這事兒的時候,自己的心中倒是老大的不願意。”

騫韜聞言,不解地問道:“這是為啥?他小子不願意我回去嗎?”

呂青女笑着搖頭道:“大哥竟瞎說,郭方怎會不願意您回去呢?他是擔心自己不會隨軍出征,好像是大將軍要留他守家。”

“哎呀,我就說咱們莊主的眼光獨到。”

騫韜拍了一下手,笑着繼續道:“你那個夫君呀,就是守家的一把好手,滿肚子心思,你看他把咱們仇池治理的多好,多會籠絡人,你的那些族人誰不說他好!”

呂青女掩嘴笑了一下,故作氣惱道:“可不是嘛!好像他成了青氐的族長似的,現在族人連我的話都敢不聽了。”

騫韜大笑了起來,口中說道:“他們不聽你的沒關係,他們聽從郭方的話,而郭方還不是要乖乖聽你的話嘛!”

呂青女亦是笑了起來,霸氣地說道:“他要是敢不聽話,我就把他塞到銅炮中,點火轟到哥哥這裏來。”

聽到呂青女如此說,騫韜抬手點了點她,笑道:“你呀,性子還是和以前一樣,哥哥我還不了解你,天天把我那兄弟當作寶貝似的,哪捨得把他當炮彈使喚呀!”

當年,騫韜救了呂青女的命,也一直把她視作自己的親妹妹。

青女喜歡郭方,做哥哥的騫韜就一直從中撮合,因為他覺得這是最好的姻緣,也是這個苦命的妹妹最好的歸宿。

如今,曾經整日守在仇池的這些人都分開了,也都成為了鎮守一方的將軍,可這親情並沒有因為官位的升遷而疏遠,也沒有因為相隔距離的遙遠而淡漠,反倒是覺得更加親近了。

有時候,騫韜細細想來,覺得真是很奇怪。

武威軍的這些將士們,哪一個不是有着相互的牽連呢?而這些牽連又千絲萬縷地與大將軍連在了一起。

郭方算是大將軍的外甥,娶了青女,而青女又與自己情同兄妹。

騫文娶了荀灌娘,而荀灌娘與大將軍又情同兄妹。

郭誦娶了劉凝之,劉凝之是劉沈的女兒,劉沈的命又是自己和郭方冒死救下來的,而自己正是得了大將軍的救助才有了今日的模樣。

林林總總還有許多諸如此類的事情,冥冥之中似乎就是大將軍把大家召集在了一起,成為了一家人,組成了一個強大的家族。

騫韜將自己的想法與呂青女說了一遍,呂青女亦是點頭道:“是呀,咱們這些人之所以能聚到一起,能有打下如此大的疆域,真的是多虧了大將軍。否則,小妹和大哥、二哥還苦守在仇池山下,受那個楊家人的欺負呢!”

騫韜點了點頭,揮手拍了一下船板,笑道:“先不說這個了,等解決了交州,哥哥我把寧州的事再梳理一遍,就等着回梁州嘍!管他是打雍州還是平中原,我都得一馬當先,反正是不能把我丟在這個地方。”

說罷,騫韜豪邁地大笑起來,呂青女也是跟着一同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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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末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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