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意中人
他腦海中不時浮現一句話,為何這女人最後一面也要羞辱我。
五雷轟頂減法的修鍊有成離不開這位,當然也離不開和他一塊的男子。
“聽說玄武城主走了快十年了?”
“這我不清楚。”
“那現在誰還當玄武城主呢?”
“這我也不清楚。”
余客看着很落魄的走在巷子中,原來很涼的清晨變成了很熱的中午。
這裏的溫差便是這樣怪異,而他心中的落差也是如此。
街道上人來人往,他們都很快樂,余客突然想起柳雲和自己說的事,也快十年了吧,我又躲避什麼呢?
他們的快樂是他們,我卻沒有。
裹在身上的棉襖一瞬間變成薄衣,余客買了些米酒,出了白虎城,躺在一處山坡上背着太陽。
聽說東坡居士由於在東面的土地開墾了荒田,那我亦可以叫做喝酒達人了。
米酒下肚,是不一樣的滋味。
恍然間,一下午便這樣過去,但余客心裏總不是滋味,夜晚涼爽,他喝得燥熱,也正是舒服。
雙眼眯着,卻有五六條五顏六色的光芒從縫中飛過。
他又喝了一口,感嘆道:“真是個多事之秋啊。”
殊不知,哪怕在元世界,也本是如此。不過其一屆小民,又懂得什麼?
晃晃悠悠站起身來,酒水順着嘴角往下淌的厲害,他又喝了一口,猛地噴出。
這是一道白芒,猶如一道利劍般向著那光芒射去,余客腳踩其上。
“大哥,身後有人跟着!”一個滿臉橫肉的傢伙踩在飛劍上說道。
仙人難道有很胖的,余客不得而知,但看清了他的面貌,那滿是有油膩的肥肉,白色酒氣劍開始搖晃,而他腹中的酒水也都吐了七七八八。
“沒事,差一點都進白虎城了。”此人雙鬢微霜,眉頭也是,不過更因為如此,看的才老成,或者更是精於算計。
“差一點也不能進。”余客速度極快,一下竄到他們面前,笑着說道。
“哪來的醉……”
“唉,三弟,不可對這位前輩無理。”
“你等從何而來,到何而去?”
然而那位滿臉橫肉的大汗使勁瞪了余客一眼,兩隻眼珠像夜明珠一樣,不過確實嵌在肉里,只漏出一點光明來。
“真是可惜。”
余客只覺得靈氣開始運轉,那位三弟捂着眼睛,踩着飛劍也是晃蕩起來,誰也不知是怎麼回事。
中年趕忙把他扯住,厲聲喝到:“還不給仙人道歉!”
他這位三弟本不想帶來,雖然人莽撞了一些,但是心地善良,熱心腸,幹什麼事情都會沖在前面。
而既然他們是不高城的人,莽撞一點想必也沒什麼,想必都會買他一個面子。
但不知道當年玄武城主看了余客一眼,也便捂着眼睛落荒而逃,更不要提這樣一位壯漢了。
“三弟,三弟,你怎麼了?”
“啊……啊!我……我眼瞎了。”
中年聞言,瞅着余客冷聲問道:“這位前輩,過了吧?”
身後的其他人聞言,劍光變得凌冽起來。
“這樣了,還叫前輩?”
這句話說出,身後劍光變得更加凌冽。
白虎城的居民好奇的看着空中五顏六色的光芒,三四個月前,那忘川之上也是如此,幾百日眨眼之間消逝,難道這仙人也要像平民一樣一天死去幾個?
他們不覺歡呼起來,於是嘴中謾罵,但也絕不希望死去的仙人有他們白虎城一個。
白虎城主捂着腦袋看向天空,“你說,為該幫誰?”
“這還要我說?”於同譏諷道。
“那我要你幹什麼?”
“鬼知道。”
無聲無息,於同閉着眼睛說完,她便不見了身影。
“嘖嘖,女人果然外向,可心急哦。”
白虎城外。
夏侯率先到了戰場。
他提着大鎚子,登天如踏梯子一樣快步而上,“熊衡,病好了?”
余客聞言,退幾步免得誤傷自己,問道:“熊衡,兩個人都有雄,到不知那個是英雄,哪個是狗熊。”
夏侯聽了哈哈一笑,:“我的名字是英雄的雄,他的名字是狗熊的熊,這還不一目了然。”
“你可不要欺人太甚。”那個中年雙目快要噴火,氣的渾身發抖。
“怎麼,反正我從不去不高城。”
“白城主,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身前黑夜逐漸扭曲,白城主慢慢顯出人影。
“哦?那你這次為了什麼而來?”
“希望白城主交出白虎之匙。”
“大膽。”
勁風吹得強烈,白虎城上方的光罩越發明亮,那人頭髮快要被扯了下來。
但他表現並沒有先前強烈,面上帶着淡淡的微笑,神氣十足的樣子。
余客有個怪毛病,他看着那種勝券在握的表情已經是很憤怒了。
這很病態,所以他別過頭去。
“還有什麼要考慮的么?不高城一統天下已是大勢。”熊衡微笑着說道。
“那你們叫這個名字可真是侮辱了,難道不該安貧樂道么?”
“安貧樂道的是我們城主,但城主已經老了。”
“給我個理由。”
“余客在我們手上。”那人微笑着說道。
余客聞言眼瞳猛地一縮,我為什麼會在他們手上?難道這白虎城主在暗暗尋我?
“這不可能!”
“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他若要死了,余老頭子肯定會讓你陪葬的。”
“但你們也會死。”
“是的,為了少城主的大業,死又如何?”他的臉突然因為這句話柔順起來,
“那你就死吧。”
余客轉身靜靜地說道,夏侯一臉同情的看着熊衡,白城主想要阻止,但又甚至絕對阻止不了。
沒錯。
他的喉嚨瞬間被割了一個口氣,鮮血頓時噴了出來,持續很長時間。
“為什麼他死了,但是身體還在空中飄着,這是什麼原理?”余客看着那幾人好奇的問道。
壯漢冷汗沁了一身,大聲喊道:“啊……啊!我……我眼瞎了。”說著捂着眼睛落荒而逃。
“你們還不走?”
余客聽着自己說出這句話,也是沁了一身冷汗。
要是說這話的是別人,我自己該有多討厭。
“我闖了禍,明天我再來找你。”
白城主點了點頭。
……
余客緩緩飄了下去,看了看睡的正熟的兩個徒弟,心中更是覺得抱歉。
在這個世界,慢慢等到死就是,非要殺人殺人。
難道這具身體是那老鬼的把戲?
想當年那具身體如此好色,這具身體又是如此好殺,難道註定這一生就是不得安穩。
可那一聲余客又是誰?
余客,哪怕是上具身體消逝了,但並不意味着他們發現不了我自己。
不然白虎城主是怎麼發現的,那這樣的話,原身體的父母肯定也能發現,還有那個讓我好自為之的信。
唉。
今天月光很亮,余客坐在河邊,看着波光粼粼的河水。
這同一聲嘆息,誰又和我有如此的哀愁?
一陣沙沙的聲音在旁邊草叢中響起,余客看着慢慢露出的狡黠的眼睛,笑道:“你怎麼來了?”
“師父,我……我想家了。”三娘低下頭不好意思的說道。
她走進坐下,月亮的照的影子拉的老張,河水被吹的潺潺流動。
“為什麼我總是發現不了你呢?”
“誰知道哩。”三娘笑着說道。
“聽說你那爺爺的兒子也在這?”
“是哩,但我可不敢找他哩。”
“為什麼?”
“他很嚇人。”
“明天早上我們去看看他。”
“不……不好吧。”
“都是一個村子的人,過幾天就讓你們回家。”余客摸了摸他的頭,頓時感到傷感起來。
不管怎麼說,他們總有家可回。
而我的家,你在哪呢?
三娘回去了,余客繼續躺在草地上。
又是一陣沙沙聲,余客卻懶得抬起眼皮看去。
“師父,我……我想回家了。”
“想回家就回去啊?”
樹根愣愣的沒有說話。
“修仙途上,這點寂寞都忍受不了,那以後指不定出現比這還痛苦的事情。”
“今朝有酒今朝醉。”樹根道。
“過幾天就能回去了。”余客柔聲說道。
又是沙沙一陣響聲,整個世界安靜了下來。
天上飄着雲,遮着月亮,又走開。
雲破月來花弄影,眼中淚,意中人,心中事。
“大人。”
“嗯。”余客躺在河邊閉目小憩。
月亮把樹木照的參差不齊,陰森森,慘淡淡。
“講講不高城。”
“據說不高城的第一任城主並不姓余,而是姓劉。劉大人當年快要死的時候傳給自己手下,而以後,這不高城便在他手下世襲了。”
“講講最近幾十年發生的事。”余客打斷說道。
“都是富不過三代,這似乎便是定律,余大人那麼勵精圖治的一個人,沒想到生下來兩個浪子,沒有辦法,這次城主應該會傳給他的弟弟。”
“余客與白城主又有什麼關係?”余客有些顫抖的說出自己的名字。
“據說他們從小便有了婚約,但余大公子風流成性,哪怕自家老爹是厲害的仙人,傳說是身體的問題。”老張突然小聲說道。
“具體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不高城傳出來的,據說余大仙人給他兒子找了一幅葯,又讓自家老僕帶着訪問仙山去了。”
余客心中暗暗點頭,想着這件事情,“那老僕知道是誰么?”
“從余老爺子便活着的老人。”
“訪問仙山,難道他們不是仙人?”
“這一直是坊間的流傳,我們並不是真的仙人。”
“那大公子最近會不高城了?”
“我……我猜測不會,既然回來了,其實,聽說白城主一隻對那大少爺挺包容的,她難道難道不會去找他?”
“男人應該找女的。”
“或許是余大少爺沒有臉皮?”
“他們的訂婚信物是什麼?”
“聽說是個鐲子。”
余客站起身來喘口氣,疑惑的問道:“暗真的什麼都知道么?”
“這……”老張低下腦袋沒敢回答。
余客卻是更加疑惑,那具身體,只能在那老龜手裏。
老張走了,余客再次躺在草地上。
但既然換了具身體,自己又為何管這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