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天下渣男一家親
聽福源冷不丁這麼一說,安沐晴還有些發愣,心道金娘是誰?怎麼聽着有些許的耳熟呢?
昌佑見安沐晴愣怔住了,就知道她早已經將人給忘到九霄雲外去了,忍不住搖頭嘆息道:“虧你還自稱有仇必報呢,竟然這麼快連人都給忘記了。”
安沐晴卻是沒有理會昌佑的吐槽揶揄,而是繼續想那個金娘,昌佑也沒有再打攪她,而是吩咐福源先將人丟到地牢裏面去,餓上個幾天再說。
福源領命而去之後,昌佑一回頭,沒曾想和安沐晴那雙閃爍晶亮的大眼睛對上,差點兒哎喲一聲跳起來,這得虧不是晚上啊,不然自己這威嚴形象可算是徹底保不住了。
“那個金娘還有個妹妹叫做玉娘是不是?”
收拾好心情的皇上陛下端起威嚴嗯了一聲,贊道:“還好,這記性還不算差到了家。”
安沐晴哼哼道:“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誰知道皇上你還揪着沒放呢,我這一時間想不起來才算是正常吧?”
昌佑看到安沐晴這傲嬌的小模樣就喜歡到不行,一連說了好幾個是字,最後還承認自己不正常,“朕是個多事精行了吧?”
安沐晴卻是十分不買賬道:“皇上你還是端着些的好,省的在臣妾面前伏低做小習慣了,以後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在端不起來,到時候臣妾可是沒有法子幫你圓場。”
昌佑真是覺得有些哭笑不得,他的小兔子,怎麼就這麼不饒人呢,說白了就是怎麼這麼喜歡和他較真兒,於是皇上陛下開始反思,是不是自己太過縱容了她了,只是一想到要成日裏對着小兔子一板一眼的,哎呀還是算了吧,現在這樣,挺好。
“行,以後朕無論什麼時候都端着,將來定不會讓你為難就是。”
安沐晴小女兒情態盡顯,對着昌佑皺了皺鼻子,繼續對着那肥美的兔子肉下嘴,嚼了兩口之後忽然問昌佑道:“皇上你沒事派人找金娘的渣渣父親做什麼,這還好是找到了,不然的話豈不是白白浪費時間和金錢?”
就見昌佑毫不在意的道了一聲好奇,“朕就是想見識見識他這個人,怎麼可能在老實巴交三十年後忽然就轉了性拋家棄子的,怎麼你就不覺得好奇嗎?”
安沐晴嗯了一聲,點頭說道:“別說,還真是挺好奇的。”
"先餓上他幾天,讓他享受夠了朕再帶你去瞧個稀奇。”
這時一隻胖乎乎的鴿子搖搖晃晃的落了下來,安沐晴瞧着實在是可樂,拉了下昌佑的衣袖指給他看到:“快看,那邊來了一隻不知是否酒駕的大胖鴿子。”
還好這幾天每晚都聽安沐晴叨叨一些未來的事情,皇上陛下明白酒駕是怎麼回事,才沒有一頭霧水,回頭一看,神色頓時就是一凜。
“這是姚安和姚樂兩個向朕傳遞消息的信鴿,定是他們找到奕兒的下落了。”
安沐晴一聽,立刻丟掉手中的兔子腿,上前捉住那隻鴿子,果然在它的右爪上瞧見一個小圓筒,便解下來遞給了昌佑。
昌佑倒出裏面的小字條,快速找着和平安有關的字眼,瞧見之後總算是放下了一顆心,細細從頭看了起來。
安沐晴打量着昌佑的神色,待他看完之後忍不住問道:“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情嗎?怎麼皇上你看起來如此的疑惑不解呢?”
昌佑將字條遞給她,示意她自己看,自己卻是陷入了深思。
安沐晴只看了兩三行之後就果斷放棄了,因為那上面每個字她好像都認識,但是仔細一看的話,才發現都是披了一張熟悉外皮的陌生字,滿是不開心的將紙條重新塞回給昌佑,無比鬱悶道:“為什麼都要寫成繁體字呢,浪費筆墨是很可恥的知道吧。”
昌佑這時候也沒有什麼揶揄笑話安沐晴的心思,更沒有轉圈子,直截了當跟她說了紙條上都寫了些什麼。
安沐晴聽完之後,終於明白昌佑為何是那副奇怪的表情了,因為現在的她,也有同樣的感覺,大皇子這孩子不知是不是被水泡壞了腦子,竟然扒着蕭閻不肯撒手,無論姚安和姚樂怎麼勸說都不肯同他們兩個一同回京都。
蕭閻琢磨不透昌奕究竟是什麼意思,姚氏兄弟也是同樣,因為昌奕自從被姚樂打昏再醒過來之後,就一句話都不肯說,一副完全拒絕交流的模樣。
蕭閻無奈,只好任由他留在府中,然後將自己關在房裏,又命姚安和姚樂兩個寸步不離的守在房門口,吃喝都讓人送到房裏,他自己則是沒有任何要出門的跡象。
姚安和姚樂無奈,只能將實情稟報過來,請昌佑定奪。
安沐晴拿起一根筷子,不停戳着盤子裏那幾顆葡萄,腦子卻是轉的飛快,從各個方面開始分析昌奕如此反常的原因,他明顯是感受道了自身處在危險之中,才會如此抗拒外界的一切,但是這種危險究竟從何而來,就是值得商榷的事情了。
眼看着那幾顆葡萄就要被戳成葡萄汁了,安沐晴忽然臉色一變,手中的筷子也僵在了那裏,轉過頭有些擔憂的盯着昌佑看,就見他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的樣子,忍不住小聲問道:“你也想到了,是不是?”
就見昌佑重重一掌拍在石頭桌面上,桌面上所有的杯盤碗盞都挪動了地方,可見他那一掌下去的力道,更是可以想見他胸口憋着的怒氣。
“逆子!愚蠢至極!”
安沐晴見昌佑果然是跟自己想到了一處,便安慰他道:“大皇子畢竟年輕,被什麼人蠱惑也說不定,皇上還是先不要忙着下定論的好。”
昌佑就像是一隻暴怒的噴火龍,鼻子裏哼哼出來的都是火氣,“就算是被人有心蠱惑,怎麼他就能如此輕易的上套?”
安沐晴忍了再三還是沒有忍住,問道:“那就要問皇上你了,是不是和大皇子之間有過什麼誤會,結成了疙瘩一直就沒有解開,所以他才會被人牽着鼻子,連你這個父皇都不肯信任。”
大皇子這都落水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的人了,關鍵時刻竟然不是着急撲到父皇的懷中尋求安慰,反而還處處躲着他,除非是傻子才看不出來,他這是怕了。
至於他怕的究竟是什麼,那話可就不好往外說了,不然的話,被人聽了去就是大逆不道的罪名。
所以現在蕭閻很是鬱悶,雖然說他十分樂見昌佑父子不和,但是大皇子可是在他的一畝三分地上出了事的,現在又賴在他這裏遠着皇上派過來的心腹,這不是明晃晃的給他召禍么!
所以這短短几天之內,蕭閻就愁白了一般的頭髮,不停的琢磨着該怎麼樣將昌奕這個瘟神不着痕迹的送走。
昌佑給姚氏兄弟兩個傳了旨意,要他們兩個也不用再浪費口舌,直接將昌奕打昏丟到馬車上帶回京都就好,若是他醒來之後再敢鬧什麼么蛾子,就再打昏,什麼時候回到京都什麼時候算完。
昌佑這樣的吩咐簡直是太符合姚樂的心意了,於是收到旨意的他沒有任何耽擱,直接就衝進了昌奕的房間裏面。
昌奕沒想到姚樂竟然如此大膽,立刻站起身子向後接連退了幾步,一臉防備道:“你想要做什麼?”
姚樂揚了揚手中的小紙條,笑得很是謙卑有禮,“大皇子,屬下奉命行事,實在是對不住了。”
昌奕只來得及說了一個你字,就覺得眼前一黑,原來是姚樂欺身上前來了,下一刻他只覺得脖頸間一痛,就再也人事不知了。
不知昏沉了多久,昌奕才緩緩醒了過來,只覺得后脖頸還在隱隱作痛,四周的一切也都是搖搖晃晃的,穩了半天心神之後他才發現自己原來身處一輛正在前行的馬車上面,剛忙掀開車簾一看,就見馬車周圍都是全副武裝的御林軍,往前看,就見姚安騎着高頭大馬正在領路,往後一看,發現斷後的正是一掌將自己打昏過去的姚樂。
姚樂看到馬車上昌奕探頭出來,立刻驅馬上前,問道:“大皇子你醒了,餓不餓?渴不渴?”
昌奕卻是反問道:“你們要將我帶去哪裏?”
姚樂心中翻着白眼,臉上卻是無比情真意切道:“自從得知大皇子落水,皇上和皇後娘娘就擔心的什麼似的,屬下自然是奉旨將大皇子安全護送回到京都去,也好讓皇上和娘娘不再憂心的飯都吃不下,這一路還需要不少時日,還請大皇子多多配合屬下,不要讓屬下為難。”
畢竟是大皇子,說不定將來還是掌權全天下的人物,就算是姚樂的手上握有聖旨,也甚是覺得能不動手就盡量不要動手的好,萬一這次被記恨上了,那麼以後的日子想想都是要先流淚祭奠的,划不來,實在是划不來啊。
幸好昌奕再沒有說什麼,只是冷哼一聲就將車簾一把拉上,也不知道是躲在裏面睡覺還是生悶氣。
姚樂非常盡職的追問昌奕有沒有覺得肚子餓,想要吃烤山雞還是烤魚,他都可以儘快安排的,結果只得到一個滾字作為回應,於是便真的心滿意足的滾開了。
皇宮裏面,得知昌奕平安的柳含煙還沒有將心放下一半,就聽昌佑繼續說這個逆子竟然在懷疑是朕想要害他的性命,一口氣差點兒又沒有提上來。
“皇上是不是哪裏弄錯了?奕兒他怎麼可能有那麼大的膽子疑心皇上啊。”
現在的昌佑已經不是很氣了,最起碼從明面上是看不出來他是被氣狠了的那個,只是語氣有些淡,淡到簡直就像是在和柳含煙談論一個沒有任何關係的外人一般。
“哦,那皇后你倒是說說,他被朕的人從河水裏救起來之後,為何一門心思的要躲着朕派去的人?”
柳含煙艱難的辯解道:“或許是因為奕兒受到的驚嚇太大,就如同那驚弓之鳥一般,見人就躲,而不是說故意躲着陛下的。”
昌佑再次哦了一聲,道:“看來皇后說的所有人並不包括清州侯蕭閻。”
這下柳含煙徹底沒有了話。
昌佑倒是沒有為難柳含煙,只是讓她好好將昌奕的反常琢磨一下,待昌奕回宮之後先與他好好談談,帶他們母子兩個將一切說開之後,昌佑再見昌奕。
柳含煙出了謝恩,暫且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姚氏兄弟帶着昌奕趕了兩天的路,就和王叔昌廖一行人遇上了,兩邊的人馬一番客氣之後,昌廖下令調轉馬頭轉回京都,因為他是奉旨前來找尋昌奕的,如今昌奕已經被救起,他就也沒有再趕去清州的必要了。
“王叔的腳程怎麼如此慢啊,可是路上遇到了什麼麻煩事?”
聽到姚安這樣問,昌廖一臉鬱悶道:“可是別提了,老夫出京都還沒趕一天的路程,也不知怎麼就吃壞了肚子,要不是正要遇到外出遊獵的逸王,指不定連這條老命就交代了。”
由於不放心跟着一同前來的逸王昌鳴只是笑了笑,開口道:“奕兒那孩子在河水裏翻滾那麼久,定然是會後怕的,本王去和他聊聊。”
一直不肯下馬車一步的昌奕,在看到昌鳴這個無比疼愛自己的伯父之後,那可真是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很是想撲到他的懷中嚎啕大哭一番,奈何外面都是耳朵,只能生生忍住,含淚喚了一聲伯父。
......
皇宮裏面,和昌佑同去地牢的安沐晴忽然問道:“老太師怎麼一連許多天不見,難不成回老家去了?”
昌佑說道:“朕忘了告訴你,黃家的事情解決掉之後,老太師就動身趕去清州了。”
“怎麼又是清州?”
“蕭閻妄想着取代朕做這江山之主,朕總不能什麼都不做乾等着他蹦躂,到時候兵荒馬亂遭殃的可都是無辜百姓,所以專門請老太師出山,看看能不能查出些什麼來。”
安沐晴撇嘴道:“老太師都一把年紀的人了,皇上你居然好意思!”
昌佑卻是說道:“誰讓老太師手底下有能人呢,只要他想知道的事情,哪怕是益州侯府有幾個老鼠洞,他手底下那些人都能查的一清二楚。”
安沐晴忍不住道了一聲厲害,心裏想着將來太平了,或許可以雇傭他們到處打聽閑聞趣事,而後收集整理起來,出些諸如民間故事之類的書刊賺些小錢花花。
地牢還是那個地牢,守衛頭領還是同樣那個,安沐晴再次看到他,終究是沒有忍住問道:“兔子肉好吃嗎?”
都不知怎麼過了一個月頓頓兔子肉的牢頭可真是欲哭無淚,自己好不容易才擺脫的噩夢,因為安婕妤這一句話全都回來了,還讓不讓人活了。
昌佑瞧見老頭哭喪的臉,跟着童心未泯了一把,“沒有吃夠嗎?朕可以下令讓你再吃一個月的......”
可憐的牢頭咕咚一聲跪在了地上,簡直要用膝蓋將石頭地面生砸出一個大坑來,“皇上饒命,屬下吃夠兔子肉了,剩下半輩子哪怕是一口都不再吃,也是不會有半分想念的,還請皇上高抬貴手,饒了那些兔子吧。”
安沐晴實在是看不過昌佑如此欺負老實人了,便讓那牢頭起來,並道:“你就放心吧,皇上只是跟你說著玩兒的,怎麼就回再讓你連吃一個月的兔子肉了。”
牢頭兒的一雙眼睛立時睜到了最大,心說皇上跟我開玩笑?婕妤娘娘你這話才是玩笑呢是吧。
如此一鬧,昌佑的心情總算是好了些,然後在牢頭兒的引領下來到了關押着金娘父親那個渣男的牢房前面。
“皇上,人就關在這裏,按着皇上的吩咐,這幾日都沒有給他送飯,只是在今早發現他餓昏了的時候,灌進去了半碗麵湯。”
昌佑擺手打發走了牢頭,牽起安沐晴的手走進了牢房裏面,安沐晴則是環視了一下這牢房的環境,對牆上那扇窗戶表示了強烈的不滿,“怎麼還有窗戶這麼好的待遇呢?”
原本面對牆壁躺着的渣男聽到有人說話,有些費力的轉過了身子,沒成想安沐晴剛把視線落在他的身上,就忍不住罵了一聲髒話。
“我擦!”
昌佑可是被安沐晴驚的不行,這兩個他雖然不懂時什麼意思,但是他能百分百肯定不是什麼好話,只是現在這並不是他關注的重點,因為需要皇上陛下關注的重點在這裏:“你認識他?”
罵出一句髒話之後,安沐晴的心情也算是平和了些,聽到昌佑的問話,斟酌着言辭道:“臣妾認識的不是他,而是和他長了一張相同臉的那個渣渣!”
昌佑眉梢一挑,渣渣這個詞,在安沐晴跟他說起媽媽和弟弟的時候,他已經聽了許多次,所以現在皇上陛下立刻幾明白了過來,原來金娘的這個渣男父親,竟然和小兔子那個渣渣父親長的是一模一樣!
這麼巧合的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天特意的安排。
與此同時,皇上陛下無比慶幸自己派人費力巴拉的將這人給找出來,還真的是找對了!
“你打算怎麼處置這麼渣渣?”
安沐晴哼哼道:“原本只是打算閑着無聊過來開個眼界,但是如今,我卻不得不替可憐的金娘姐妹兩個討回一個公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