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說親
“老夫人，您別動怒。其實咱府里的姑娘也到了說親的年紀，所以有時候難免春心萌動，看了些畫本子，聽了些戲就容易胡思亂想，胡言亂語起來。
洛姨娘，這裏本宮就要批評幾句了，我娘不在，您身為這后宅唯一的長輩在這事兒上可得上上心，別叫人說咱們白伯侯府的姑娘們沒規矩，落了口舌。”
白錦圓站起來，端了一杯茶遞給老夫人，讓老夫人順順氣。然後坐了下來，居高臨下，看似溫柔無害的說道，其實說教了底下所有人。
“老夫人，是柔兒的錯，是柔娘教女無方，過幾日，我便請幾個嬤嬤來府里，教導他們規矩，老夫人可別動怒，傷了身體，那就是柔娘的不孝了。”
洛姨娘雖然心裏委屈，但表面上還是裝出一副善解人意，溫婉大方的樣子，這是她慣用的招數。
“罷了，圓兒你可否請一些宮裏的嬤嬤過來，柔娘，不是老朽說你，你做事向來不牢靠。這就是我一直不讓你掌家的原由。”
坐在上位的老夫人名為閆秋鳳，乃是當今聖上親封的誥命，她身着紫金色頭巾，上衣穿了一件素白色長錦衣，繡的是深棕色的梅花，紫色金絲寬腰帶束着葯神，下半身是玄色的半裙，顯出了身段窈窕，給人清雅華貴的感覺。
紫金頭巾下的滿頭銀髮一絲不苟盤起來，別的是紫玉簪子，白皙的皮膚夾雜歲月的痕迹，一雙深潭似的的眼睛深不見底，整個人不怒自威，但氣場絕佳，想來年輕時是個美人。
“老夫人放心，這事就交由圓兒去辦吧，對了。說到這裏，我是奉了興王之命，為其挑選夫人，男人嘛須得三妻四妾，興王偏愛我，就讓我挑幾個合適的人選給他過目。今日大伙兒都到齊了，那我也就直說了。”白錦圓悠悠開嗓，裝腔作勢道。
老夫人，似是故意給白錦圓遞話兒，白錦心上一秒還在說為自己和白錦棉請嬤嬤來學規矩，下一秒終於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語裏行間還在炫耀興王對自己的喜歡，以及對白伯侯府的看重，彷彿未來整個白伯侯府的榮耀，都因她一人而生。
興王，出了名的風流紈絝，誰要是嫁給他，那就是受罪的。京城裏哪個達官貴人的女兒也不願嫁與興王。
白錦圓說的那般天花亂墜，不就是為了拉攏興王，討好興王么，自己沒本事，籠絡不住男人，還想來個姐妹雙飛
果然此話一出，空氣驟然變得安靜，洛姨娘垂下頭故意看向別處，實際上用手拽了拽白錦棉的衣袖，示意白錦棉，千萬別做出頭鳥，這一幕當然沒逃得過白錦心的法眼。
“怎地兩位妹妹怎麼都不作聲了，難道你們不想當王妃飛上枝頭變鳳凰，不想為咱們白家爭來榮耀，要知道烏朝還向來沒有哪個伯爵府能夠同時出兩位王妃的，說的好聽些，將來若是我家阿王做了那個位置，那咱們也是一同享福着去呢。”
白錦圓用手絹捂着嘴，舌燦蓮花道。
因着白錦圓的母親蘇檀溪去了安華寺禱告，洛姨娘本來這幾日想把掌家權握在手中，不料被白錦圓甩了一道。
對了，白錦棉還有個妹妹，叫白錦璃，名字起的好，小錦里可惜是個透明人，向來都是給白錦棉做陪襯的，因為洛姨娘先來兩胎都是女兒，在白奎面前特別抬不起頭，所以總是把怨氣撒向自己這個小女兒，白錦璃作為么女就是個透明人。
比起白錦棉，白錦甜不知懂事事了多少倍，立在一旁，乖巧安靜的像一條風景線。
而白錦圓自小是看不起洛姨娘的，因為洛姨娘不過是她的母親也就是大夫人的陪嫁丫鬟。
大夫人前幾年身子不適就抬了洛柔然作姨娘，誰知洛柔然做了姨娘也不安分，還想着潑天的富貴，倆人沒少在後一次斗，後來蘇檀溪又生了一個兒子也算是穩住了地位。
“咳咳，嫡姐說的是，但是我這病秧子怕是配不上興王。咳咳，老夫人，我實在是堅持不住了。嫡姐不是為我請來了御醫，可否讓她替我瞧瞧，我感覺我這身子骨越來越差了。”
恰逢時機，白錦心沒了看戲的心思，開口說道，故意是做出一副病弱扶柳的樣子。
白錦圓聽此卻露出一副四處打探的樣子，然後故作不解道：“咦，剛才許御醫還在這兒呢，你稍等片刻，讓下人傳他過來。算了，既然三妹身體不適，那你就先回院子裏去吧，一會兒許御醫直接去你那院子。”
“是啊，我剛才還瞧着許御醫在這兒，還給老夫人把了把脈。咱們老夫人身體就是健壯，御醫說是能活到一百歲呢。”
洛姨娘見趕着拍起了馬屁，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線，可上位的老夫人卻面不改色，似乎對這樣的恭維話聽慣了。
“那多謝嫡姐了，錦心先行告退了。”白錦心有眼力見地行了禮，施施然離席了。
雖然一會兒一定有家宴，但自己向來不受歡迎，恐怕在那家宴上也是叫人拿來取笑的，還不如早早離去給他們一個清凈，也給自己少了些煩惱。
臨走前，白錦圓還故意湊在老夫人身邊，在那兒炫耀興王對自己多好。
“老夫人，您是不知道興王太寵我了，那日我隨口一說有些饞吃桂坊摘的梅花酥，下午就讓婢女給我送過來了，這要是傳出去，該說我霸佔着王爺不懂事了。”
“看來興王對你確實不錯，不過圓兒，興王府不比咱們白府，你切莫恃寵而驕，咱們白府的榮華，以後就靠你了……”
……
興王能不能登上那個位置還不一定呢，這老夫人怕是利欲熏心了，真把白錦圓當個寶。
穿過了好幾處院子，才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脫了鞋襪，白錦心窩在踏上，不想動。
忽然又想到了什麼，“如月，如玉什麼時候回來，你不是說老夫人叫她過去伺候客，剛才我並沒有看到她的身影，莫不是在老夫人的院子裏。幫些什麼忙，還是派人去打探打探吧，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如月點點頭應下，便去了秋雅院，老夫人的院子尋如玉去了。
而白錦心忙裏偷閑準備小憩一會，可待她醒來，這白府差點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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