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七十七章:大結局(下)23

第一千三百七十七章:大結局(下)23

只是兩個字,年玉又止住了話端,西梁皇帝看着她的模樣,似看到了希望,“你有辦法對不對?年玉,無論如何,你要救他,你答應朕……”

西梁皇帝說著,似乎太過激動,一連串的咳嗽聲如何也止不住。

年玉看着,腦海里,燕爵替孩子擋下那幾根銀針的一幕,怎麼也揮之不去,鬼使神差的,年玉開口,“好,我盡量,我……”

她想到了師傅。

她不願將師傅捲入世事紛爭,可如今,大局已定,便也沒有後顧之憂了吧,而自己,這一世,從未見過他老人家,何時,該去葯山走一遭才對。

年玉不知何時出了甘泉殿。

臨出門時,西梁皇帝讓她給子冉傳話,說既然來了,可否見上一見,那語氣,說不出的卑微,年玉聽着,終是不忍辜負,到了殿外,看到楚傾,便將這話原封不動的說與他聽,她以為,楚傾不會理會,可出乎她意料的,楚傾竟是同意了。

楚傾進了甘泉殿,出來之時,已是一個時辰之後。

年玉沒問父子二人在這一個時辰里都說了些什麼,只是,楚傾出來之時,手中多了一個錦盒,單單是那外觀,年玉就知道,那錦盒是女子的東西,不止如此,還有子冉眼裏微微的變化,那眸中的平靜,似乎多了一絲釋然。

“玉兒,我答應他了,是為了母后。”

回太子府的路上,馬車上,楚傾握着年玉的手,提起“母后”二字,那隻拿着錦盒的手微不可察的收緊了些,“當年,母后的死,他脫不了干係,可……”

楚傾說著,話鋒一頓,似乎有什麼,不願說起。

年玉沒有追問,只是反握住他的手,語氣輕輕緩緩,“當年,母后是愛他吧,若是愛着,便也不希望,他如今皇位無所繼,心愿無法了。”

楚傾心中微動,玉兒總是如此懂他。

“十年,玉兒,等我十年可好?十年後,待孩子長大,咱們便歸隱田園。”楚傾看着年玉,一字一句。

年玉對上楚傾的眼,淺淺一笑,“只要在一起,朝堂,江湖又有什麼區別?這一世,你在那裏,我便在哪裏,你做帝王,我便做你的皇后,你為村夫,我亦做村婦,夫婦相隨,便足矣!”

夫婦相隨,便足矣……

那話,如世間最動聽的言語。

“玉兒,這一世,有你,便足矣!”楚傾將年玉攬入懷中,那張俊朗的臉上,滿滿的滿足。

年玉靠在楚傾胸前,聽着他的心跳,腦中浮現出過往的一幕幕,重活一世,遇見這個男人,相知,相戀,相守,經歷的種種,猶如發生在昨日,卻又彷彿二人已是幾世相守一般。

而這一世,他們的時間,還很長……

回了太子府,年玉便修書一封,讓人交給西梁皇帝,僅是一日之後,西梁皇帝便讓人護送燕爵趕往葯山。

傳位太子的消息很快在整個西梁傳開,西梁皇帝下令禮部,籌備着新帝登基的各種事宜,這般大的事情,其他幾國亦會派使臣前來,登基大典前一月,東黎國和北齊兩國便傳來國書,擬訂了來使名單,北齊新帝趙逸和清河長公主赫然在那名單之列,而北齊皇后宇文如煙正懷着身孕,不便前來。

大典前幾日,使臣抵達京都。

那一日,年玉和楚傾城外相迎。

再次見到趙逸,他依舊是一襲藍衫,遠遠看着,幾人便笑了,經歷了許多,那一剎,年玉卻好似回到了那日在四方館,第一次見趙逸之時。

翩翩公子,如玉風流。

清河長公主見到年玉,亦是難掩激動,這一夜,太子府的花園裏,年玉和楚傾設宴,單獨招待趙逸和清河清河長公主,故人相逢,趙逸和楚傾皆喝得多了。

“玉兒……”趙逸一聲喊,明顯帶了醉意,端着酒杯,目光在年玉的身上,再是專註不過,“能得子冉,是你之幸,子冉得你,子冉之幸,而我……”

說著,話鋒一頓,斂眉間,眸中似有暖意流轉,“能得如煙,亦是我趙逸之幸。”

如煙……

年玉想到那個女子,再看趙逸面上的釋然與想念,那分明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甜蜜,年玉心裏瞭然,想來如煙也已經守得雲開見月明。

那個女子,終是等到了心愛之人的回應。

這一夜,他們喝了許多的酒,說了許多的話,說起當年他們在北齊王府湖心島喝酒的肆意洒脫,還說起了趙焱,說起了年依蘭……

那些愛很猶如發生在昨日,可一切終歸於塵土,掩埋了一切的惡,留下的,是能被照在陽光下的善與美好。

新帝登基大殿,格外的隆重,年玉和楚傾着帝后華服,在西梁百官和各國使臣的見證下,西梁皇帝親自傳玉璽於楚傾,新帝登基,冊封皇后,大赦天下。

可這大赦,唯獨對一人例外。

大皇子府,陰暗的房間裏,四周皆是鐵柱,一根根的鐵柱圍成一個牢籠,那牢籠的最角落,燕翎一襲白衣,癱坐在地上,白衣亦是狼狽,喧天的鑼鼓聲一直在他的耳邊回蕩,如魔咒一般,好似要將他的頭給脹破。

他如何不知道那熱鬧意味着什麼?

燕璽……

登基了嗎?

那皇位,終是由他坐上去了!

而年玉,理應是皇后……

可他的心裏,依舊不甘,突然,他好似明白了什麼,大笑了起來,一張開嘴,口中一片血色,牙齒盡數不見,他突然明白了年玉對他到底有多恨!

她將自己囚禁在這裏,就只是聽着這些,就足以讓他的內心飽受折磨,甚至……

甚至命人拔了他的牙,連咬舌自盡的機會都不給他!

年玉……

她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大笑聲在空氣里回蕩,到最後,漸漸的無力,頭靠在鐵籠上,說不出的頹敗。

新帝登基的第二天,退位的太上皇就搬出了皇宮,只帶了幾個人去了皇陵,再次傳來消息,是在一月之後,太上皇駕崩,臨走之前,正是在楚傾母后的棺前。

接到消息,年玉和楚傾趕到了皇陵,瞧見太上皇慘白臉上淺淺的笑意,他們知道,他臨走之時是帶着希望的,而他的希望,無非是和心愛之人相見。

若人死後,當真有靈魂,他們當真見到了,又是怎樣的情形?

他的懺悔,她又是否釋然?

那一切,年玉都不知,只是下意識的,她握緊了楚傾的手。

夫妻二人大葬了太上皇,和楚傾的母后合葬在一起,算是了了太上皇最後的心愿。

******

時間一過,便是十年。

十年間,西梁更是繁榮,國泰民安,百姓無不稱頌他們的君主,愛民如子,聖明通達,可更加讓人津津樂道的,是帝后二人的感情,新帝登基十年,後宮只有皇后一人,可縱是如此,後宮也並不冷清。

第三年的時候,皇後生下了一個小公主,皇上大喜,開國庫,行賞天下。

第七年的時候,皇后誕下一個小皇子,普天同慶,在宮外行館設流水席,足足吃了一月。

如今,已是第十年。

百姓們都在等着宮裏皇后再傳好消息,卻是不知,帝后二人在一月之前,就已悄然離開了皇宮,和他們一道,偷偷離開的,還有太子!

葯山。

山腰的葯廬外,葯香瀰漫。

老者一頭白髮,雖已年邁,可身體依舊健朗,他站在葯田外,看着葯田裏,婦人挽着袖子正幫他收着藥草,婦人身旁,那俊美無儔的男人,雖是一襲普通青衫,縱是做着粗活,可依舊難掩一身的貴氣。

夫妻二人在葯田間,說說笑笑,畫面好不和諧。

而此刻,山頂禪室。

男人一襲灰色衣衫,跪在佛前,敲着木魚。

身旁,男孩不過十歲左右,跪在他的身旁,雙手合十,口中亦念着佛經,二人眉宇之間,幾分相似,卻又諸多不同,時間分分秒秒的過去,男人停下了敲木魚的動作,起身,身旁的男孩,亦隨他一起起身,他去哪裏,那小男孩亦跟着他一起,不發一語,他做什麼,他便跟着做什麼。

“你身為太子,不該來這裏。”

傍晚,做了晚課,二人回葯廬之時,男人終於開口,說出了一早就想說的話。

自十年前,自己來了葯山,被葯山禪師所救,他便沒再離開過,可他卻知道,他的心中依舊有所牽念,那個小嬰兒哭笑的模樣,無數次在他的腦中浮現,他亦沒想到,在葯山的第二年,年玉和楚傾來葯山之時,他再次見到了那孩子。

不過是兩歲,一見到他,便奶聲奶氣的喚他王叔,那雙眼,依舊如當時在他懷中一樣,靈氣動人,饒是現在,他還忘不了那時,他內心的激動。

之後,每年他都會來這裏,或隨年玉和楚傾一道來,或是自己偷偷一人前來。

不知不覺,每一年,他的心裏,亦是有了期盼。

“太子有什麼了不起,不過是個名頭罷了,朝堂之事有皇弟,我素來愛偷懶,不喜那些煩人之事,正好皇弟是個能幹的,父皇有皇弟就夠了,王叔……”

突然,小男孩話鋒一頓,轉眼望着身旁的男人,似乎想說什麼,卻終究沒有繼續說下去。

男人沒有留意到他的異樣,只是聽他的話,有些恍惚,若當年他也如這孩子一般對皇權如此淡然,也不至於……

身旁,小男孩跑了去,他亦是沒有瞧見,男孩的眼裏有一抹堅定。

方才,他想告訴王叔,他想卸下太子之位,到葯山來陪他,可他知道,自己若如此說了,王叔定要說教,不允他來,既是如此,倒不如先斬後奏!

男孩眼底精光閃爍。

到時候,他賴着不走,誰能奈他何?!

對付王叔,他可是有好多辦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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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醫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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