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混沌天機

值得一提的是，在這近四十年中，樹妖王卻是越來越沉默，最初還會不時傳達一絲意念，後來越來越少，到了現在，距離樹妖王上次傳出意念時已有十餘年了。

“……樹妖王，究竟想要幹什麼？”

樹妖王的沉默給了徐道衍極大的威懾，他這數十年來進境飛快，其中一部分原因也是因為樹妖王的壓力實在太大，在他的感覺中，總覺得樹妖王就像是一柄懸在頭頂的利劍，隨時都會以萬鈞之勢劈裂下來。

隨着時間的推移，這樣的感覺越來越緊迫，元神內視下，卻不由令他吃驚不已，在紫府內樹妖王的本體——那粒種子不知不覺間竟已成長為了一棵小樹，雖然還非常渺小，但繚繞在小樹周圍的那種神秘法則如若蛛網密接，將一切窺視與試探阻截於外，以徐道衍神念之強，甚至是居於主場，卻也奈何不得。

無量火域下，紫霄宮，主殿之內。

嘩啦！嘩啦！

周天之上，星雲翻滾，無窮無量的星力降臨下來，直接破開了火海，自中間將火海裂開，掀起兩道厚厚的火牆，無邊星力洶湧澎湃，匯聚向了紫霄宮內。

呼！呼！

紫霄宮內，徐道衍高踞蒲團之上，雙目似開似闔，渾身上下都籠罩在一層層厚厚的星力中，雖然厚重，然而這星力卻似薄紗，能清晰得看見在星力籠罩範圍內，一道道肆虐的劍氣如若奔雷，炸開之後，又被不斷的凝鍊。

轟！轟！轟！

一重重氣浪不斷轟響，在肆虐沸騰的星力包圍下，徐道衍臉容平靜，安若磐石，似乎這如若天地崩裂的景象並沒有帶給他半點影響。雙手間快速的掐動法訣。交叉纏繞在一起，卻是連半點影子都看不清楚，在法訣驅動下，那無邊星力漸漸融為一起，化作一顆巨大的光球。

徐道衍雙眼豁然睜開，快速的掠過一絲光芒，左手捏劍訣，右手卻虛虛憑空一指。劍氣貫穿右臂，似是化作了一柄無堅不摧的神劍。

滋

那無數道劍氣迅速地流竄而來，如若是閃電奔雷，盡皆匯聚到了徐道衍右手指間，在右手指間不斷撕裂，就像是無數道閃電在手掌中瀰漫。\\\\\

徐道衍平靜地神色這時也嚴肅了許多，輕喝一聲：“破！”

嗤嗤！嗤嗤！

在右手指間的那無數道閃電瞬間化為一道金色劍芒，白虹貫日般，刺穿了面前星力融合而成的光球。

光球之上泛起一層層漣漪，似乎是要破裂開來。然而那漣漪雖然不斷泛起，卻如同是一汪清泉，漸漸開始癒合。那些漣漪逐漸匯聚起來，在光球中央位置中劃出一道玄奧的弧線，將光球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個部分，一黑一白，如若太極，卻分明是陰陽魚的圖像。

太極圖。

在太極圖成型的一瞬間，徐道衍額頭之上驀然裂開，金光中透射出來。似乎是突然之間，在額頭上裂開了一道口子，像是第三隻眼一般，只是這隻眼卻與肉眼大相逕庭，充滿了威嚴與神秘莫測的氣息，像是天地幽冥中那冥冥之眼，觀盡眾生生滅輪迴，情短苦長。滄海變換以及無數凄涼。卻不能帶起半點地感情波動。

天眼。

在天眼大開的瞬息，那透射而出的金光匯聚起來。化作一道利劍射進了太極圖內，而此時，那太極圖也正好完全成型。

太極圖忽然快速的旋轉了起來，那陰陽魚的黑白兩色在旋轉中合成了一條線，再也無法分隔，而在不斷的旋轉中，圖中升騰起無數景象，似真似幻，有的是天地崩裂，星辰毀滅，有的是萬族隕落，無數凄涼……

在太極圖中升騰起的景象，竟似乎是道盡了神魔世界無數歲月里的世間變換。

然而卻都有一個共同點，都是模模糊糊，如若霧裏看花，看不真切，一瞬間閃現，然後在下一瞬間，立即消失不見。所以，即便是無數圖像消散，太極圖歸一，然後那無邊星力再度化為一片星光，被徐道衍吸收進額頭上天眼內，卻也不過是一眨眼地功夫。

額頭上天眼緩緩閉合，徐道衍眼中閃現出複雜的神色，臉色卻是一片蒼白，方才，接引星力，施展那衍算天機的大法對於現在地他來說，實在是過於勉強了。

不過，索性的是，還是從無量混沌中，看到了一線天機。

鍊氣士修的就是長生久視之道，要想永恆不滅，自然是要明了因果，在大劫降臨時能率先預知，這才能作出防範，徐道衍感覺到了劫難到臨，是故，施展神通接引周天星力，衍算以後數百上千年的天機。

最初徐道衍是想以大衍周天法門來衍算天機的，卻不想根本不起作用，然後再以先天五行衍法行使，結果依然如此，他沒有其他辦法，這才鋌而走險，施展太清仙法，引動周天星力，以紫薇斗數來衍算天機，聖人法門果然不同凡響，雖然是因為法力境界不到的緣故，但也令他窺視到了一線天機。

大劫之下，一線天機即是生機。

徐道衍緩緩站了起來，青瀾仙衣如若流蘇，不時泛起一絲綠光，這青瀾仙衣也被他再次淬鍊過，此時的防禦力之強，就算是一些普通的真神強者也未必能攻破。

“……在我衍算之中，這一場大劫實在是非同小可，若是一時不慎，就將走入萬劫不復地境地，而這一場劫難的主角卻是泰坦，魔獸兩族，大劫之後，他們恐怕也是十不存一，大劫降臨的時間卻是還有一千一百年左右，離上次虛空知殿降臨時恰好一千兩百年。”

“也就是說，在下一次虛空之殿降臨時，也正是浩劫來臨的序幕。”

“十二？十二為極致之數，十二為一循環，將作為一切的終結與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