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步步驚心

昨晚八王爺府上可熱鬧了，雞飛狗跳雞犬不寧，還被杖斃一群辦事不力的下人，據說只是進了賊。

秦尚書飯桌上的時候眉頭緊皺唉聲嘆氣，秦夫人與妾室在桌上你來我往的，不停地給秦尚書夾菜，眼看都堆成小山了都沒動一口，秦大少爺也不會看臉色，一口一個要去看望小堂妹，煩得秦尚書一拍桌子拂袖走人。

想起火狸昨晚的傷不由心頭一緊，提着食盒跑回房內，一打開門聞到那濃郁的藥味和焦味就知道這狐狸還沒離開。

“還是小師妹會疼人，知道我正好餓了。”那雙桃花眼拋出的媚眼使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看他精神恢復如初鬆了口氣，只不過上半身還是跟木乃伊一樣。

我試探性地問他：“你昨晚是不是去八王爺府上了？”

“對呀，哎……怎麼都是素的？我可是傷患，得來點肉補補吧！”火狸一臉嫌棄的用筷子挑起碗裏的青菜。

“肉哪裏是我們下人能吃的，內臟都沒我們的份，都拿去喂那狗了，你霸佔我床讓我桌上趴一晚上睡不懂憐香惜玉也就算了，還挑三揀四的，你這是皇帝命呢？不吃拉倒！”說著就想奪過筷子，奈何被火狸抓住了手腕。

火狸無賴地說：“你喂我。”

我怒吼：“滾！！！”

火狸繼續無賴：“你自己看看你把我右手臂包成什麼樣了，我怎麼吃啊，我跟你說這樣子上茅坑都沒法用紙。”

“那你先告訴我，你去八王爺府幹嘛，我就喂你。”

火狸眼睛微眯，紅色瞳孔中的殺氣轉瞬即逝，臉立刻笑得跟那玉春院的老鴇一樣燦爛，勾勾手指說道：“來，坐過來。”我剛坐過去就被他左手環住肩膀一動也不能動，媽蛋，又點了我定身穴。

“我就去看了看這大晚上的四皇子跟八王爺密謀些什麼，這不是暴露了么，你看給我砍的這傷口，還好不是臉上，不然玉春院的姑娘得傷心死，對吧。”邊說著邊蹂躪我的手掌。

“切，愛說不說。”剛才的殺氣雖只有一瞬但還是被我捕捉到，心中一沉明白了些什麼，若是再不識趣的追問下去恐怕這具身子就真得玩完了。

他身上的紗布雖然還是原來的樣子，但昨天幫他處理傷口時沾上了些血跡在紗布上面，但今天血跡居然消失了，也就是說他昨晚趁我睡着有出去重新處理傷口。

門外傳來輕盈的腳步聲，旁邊的火狸嘴角一撇不悅的解開我穴道后，徑直往床上一躺，任我心驚膽顫的拖拽也如同釘在床上般分毫不動，急忙衝到大門口堵人差點一頭撞上來送話的江魚兒。

“哎喲那麼心急，門外有位藍公子想見你，你什麼時候在府外找了個俊俏的小情郎，這人口味也太重了吧！嘖嘖嘖！可惜了。”江魚兒一臉嘲諷地說。

“去去去，關你什麼事。”無視侍女的話中帶刺，平時有管事的做後台可以各種偷懶不幹活早引起了江魚兒的不滿，各種找事擠兌，狗仗人……啊呸，狐假虎威說的就是我。

這藍公子搭上了富家女子怎麼還那麼小氣，就請我到餛飩攤子吃餛飩，還是素的，都沒得我挑選就給我叫好了，鬱悶的內心直翻白眼，不過味道還真不錯。

“昨天有幸見識到林姑娘的好文采，甚想結識，卻不知姑娘姓甚名誰家住何處。幸好張姑娘認識，在下斗膽上門求林姑娘一見。”藍公子彬彬有禮的樣子還挺順眼的，默默地給他加了兩分印象分！

“我哪有什麼文采，這都是以前聽人家說的。”

藍公子眼神一黯，拱手道：“請問是哪位才子寫的？可否引薦一番？”

“我也不認識，就小時候聽一路過的說給我們解悶。”餘光膘到不遠處藏於柱子后的張秀，張秀後面巷子轉角秦大少爺的目光全痴痴地在張秀身上，不由覺得好笑。

“藍公子若是感興趣，我倒是知道挺多這種故事。”藍公子失落中帶點不耐煩的神情被我捕捉到，從袖中掏出昨晚熬夜寫好地《孟姜女》拍桌上。

藍公子看完后眼眸一亮，嘴角控制不住瘋狂上揚，這用木炭寫的字，奇醜無比，幸好還是能看明白的。

“這也是林姑娘道聽途說的？”

見藍陵有興趣，我湊近小聲地說：“咱倆做一筆生意，我負責寫，你負責酒樓說書，賺到的銀錢咱倆一人一半，怎麼樣。”

“林姑娘，我……”藍公子猶豫了。

“你不是需要錢么，我也需要，我有故事，你負責說，雙贏，何樂不為？現在考取功名，沒錢打理永遠別想上榜，你甘心？”藍公子的底細早已被我暗地裏打聽得一清二楚，考上榜眼被人頂替的滋味可不是那麼好受的，家裏母親病逝，只剩下一位雙腿殘疾的哥哥，攀富婆這個高枝一不小心連命都會弄丟，就看他是不是個死腦筋了。

藍公子沉默良久說道：“我本滿腔熱血想報效國家，奈何官場腐敗，如果我用錢去賄賂考官，那跟那些朝廷蛀蟲有什麼兩樣！”

我循循善誘：“你若成功考取功名有了一官半職，就可以做你的熱血清官懲奸除惡，可你現在被人頂替了原本屬於你的位置，享受着你該享受的榮華，若這人心性敗壞品行不端，就是讓朝廷又多了一個蛀蟲。藍公子，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是大事，就怕連錢都解決不了！”

藍公子沉吟片刻后說：“請容我考慮。”

回去路上被秦少爺攔住，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少爺好巧呀。”我笑嘻嘻地屈了個身，玩味地看着他。

“這藍公子心術不正，騙小姑娘挺有一套的，你作為我府上的丫鬟，不希望你被蒙蔽許了芳心，我已提醒過你，告辭。”秦少爺一口氣說完，立刻轉身離開。

我伸手攔住秦少爺，嬉皮笑臉地說：“少爺文采不菲又一表人才，若想獲得張姑娘的芳心，奴婢倒是可以助一臂之力。”這古人放個東西除了胸口就只能放袖子裏，真不方便，掏了半天才找到，但是已經皺得跟廁紙一樣了，哦不對，這本來就是廁紙。

秦少爺堂堂八尺男兒，面色通紅地看了皺巴巴紙上寫的內容，如燙手山芋般又塞回來我手裏，顫抖的手指指着我說道：“你好歹也是一女兒家，怎可如此不知臊。”

說完轉身就跑了，留下我一臉懵逼，這可是我精心挑選的土味情話，我覺得挺正常的呀，真無趣，浪費了我的心血，無奈地扔到旁邊的竹篾框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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