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得而復失
()--還有一天就要開學了，小倩突然變的不活起來。一清早起來，她就站在窗前鬱鬱不樂的看着遠方。夢知道她的心思，走過來想安慰她一下，但一時又想不起該說什麼，只在旁邊陪着她獃獃的站着。
“這個學期我們學校招了不少生，校舍不夠，我可能又要住在家裏。”小倩過了一會說，看了他一眼，“這下又要讓你討厭了。”
“沒有什麼討厭的，我看山正好有時間接送你。”夢說的乾巴巴的，一點熱情都沒有。
“可是我要求你到校én口接送我。”她斜着眼看他。
“到校én口接送？那太耗費時間了。你是不是怕清河街上的小痞sā擾你？這沒有關係，我只要去一趟清河就能把這些傢伙擺平，保證他們再不會碰你一個手指頭。”他一本正經的說。
小倩本來期望他能說些甜蜜貼心的話，可是——她生氣了，好半天沒有理他。
“你怎麼又不說話了？”夢問。
“不想和你說話。”
“這氣生的有點讓人ō不着頭腦。”夢無奈的搖了搖頭。
小倩瞟了他一眼，“別裝蒜，你以為我看不出來？我明天要上學了，你心裏不知怎麼高興呢，這下可以擺脫這個討厭的妹妹的糾纏了。”
“胡扯，這只是你腦里的胡思làn想，我沒有這麼想過。”
“你就是這麼想的，從你剛說話時的眼神里我看出來了。”
…………
倆人正爭辯着，張老師從廚房出來，說：“你們沒事吧？到田野里去點挖薺菜回來，我們中午包餃吃。”
小倩看了夢一眼，沒好氣的說：“走吧，木頭。”她前面拿了個籃走了，夢沒jīn打採的跟在了後面。
不過當過一個小時兩個人回來的時候，小倩的情緒好多了。她將裝着野菜的籃jā給姑母，然後便拉着夢下跳棋。夢笑說他不玩這種低智能玩意，要下就下圍棋。
小倩白他一眼道：“就你智力高？就你會下圍棋？我上學期在學校可經常和同學在一起下圍棋，早就不是過去的水平了，你可是有兩年沒ō棋了，自從周文斌——”她忽然醒悟話多了，趕緊打住。不過夢並沒有太在意，只是叫她把圍棋拿出來。兩個人擺好了棋盤，小倩拿起黑剛要落下，夢阻攔道：“這樣不行，我必須讓你二十個。”小倩當然不幹，爭了半天，她同意讓四個。
小倩想打掉夢的傲氣，走非常用心，每一步都要長考數分鐘，可是——在二十多手后，她還是陷入到困境：她的一條大龍被圍住了。她拚命想逃出去，但隨着大龍越來越長，包圍圈卻越來越緊，這條大龍算是完了。
夢得意的說：“讓你二十個不幹，現在如何？”又故作寬容狀道：“現在我可以讓你多走五步棋。()--”
“誰要你讓，我自己有辦法。”小倩負氣的說，索xìn不去理那條大龍，把注意力轉移到另外的地方，但沒有多久，幾乎所有的地方都陷入到被動挨打的境地。
夢得意了，眼望着天道：“還思考什麼？這棋沒有救了，趕投降重再來一棋吧。”
小倩賭氣道：“不，我要下到底，寧死也不會向你這個壞蛋投降！”
這時進來看他們下棋的張老師笑道：“夢也真是的，那麼認真幹什麼？你就不能讓讓你妹妹？”
夢一本正經的說：“那這棋就算小倩贏了。”
小倩沒有理會姑母和夢一唱一和的打趣，兩眼緊盯着盤面，苦苦思量着對策。夢見她許久都沒有走棋，把眼轉向窗外——啊，外面的桃樹已經結了ā苞，ūn天真的來了——他自言自語道：“小組的人該回來了。”
張老師笑道：“想你的夥伴了，是不是和我們在一起呆膩了？——不過就是他們回來你也必須將傷徹底養好再回去。”
小倩聽到姑母的話，抬頭對夢說：“哥，你就別走了，乾脆以後永遠住在我們家吧，姑姑和我都……”她本來想說“都喜歡你”，猛然想起自己是nv孩家，這話說的有問題，剩下的半截趕緊咽到肚裏。臉上卻禁不住熱làn滾滾，忙低下頭裝着看棋。夢見狀很機敏的將話題引開，小倩心裏暗暗感jī。
張老師看着侄nv嬌美水靈的模樣，心中感嘆：多痴情的小丫頭啊，和夢和好了幾天，臉sè就紅潤起來，完全換了個人似的——忍不住說：“夢，你看你妹妹的臉sè有多好，多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桃ā啊。”
小倩低着頭道：“姑姑làn說。”
姑母笑着走了。夢悄悄的向nv孩臉上看去，果然白裏透紅，嬌美異常，一縷青絲散落在秀美的臉蛋上替她增添幾分妖媚之態。他痴痴的望着，心完全ílàn了。
“你怎麼還不走棋，我已經落半天了。”小倩抬頭看了夢一眼，忽然發現他正在看自己，眼睛裏又出現了曾經看到過的那種sèíí的灼熱目光。她又高興又害羞，低下頭用腳在下面踢了他一下：“làn看什麼呀，該你走棋了。”
夢驚了一下，臉突然漲紅，“沒看什麼。”胡làn的放上一。
“那我吃你的了。”小倩從棋盤上拿走五個白。
“什麼？”夢吃了一驚——現在她的那條大龍不僅衝出重圍和她的其它殘棋連成一片，而且還將他大量尚未做活的白反包圍起來，他原本絕對的優勢突然間土崩瓦解了。
“你沒有賴皮吧？”他懷疑的看着她。
“誰賴皮了？”小倩生氣的瞪着他，“好意思，自己三心二意的下輸了棋還誣賴別人，你再仔細看看是誰在賴皮？”
夢仔細的看了一下棋盤，確實是自己走錯，剛小倩連走了三步棋，他都沒有應，從而導致大勢的逆轉。唉，剛光顧着偷看ūnsè，沒有注意棋盤上形勢的變化，現在這盤棋已經沒有希望了。他嘟囔道：“我怎麼會走出這樣的臭棋……”
“誰叫你剛發獃來着，”她調皮的看了他一眼，“你剛腦袋裏在想什麼啊？能不能和我說說？”
“什麼都沒想。”夢沒好氣的答道，臉皮禁不住又有點紅，但馬上轉成嬉皮笑臉：“這盤棋就算你贏了，你沒有看出來我在讓棋？我剛就答應你姑姑讓你贏……”
“你——真無恥！”小倩氣壞了，“下輸了棋不老實承認反而說是讓人的，氣死我了……”她撲上來要撕夢的嘴。
這時外面傳來了敲én的聲音，夢乘機掙脫對方的糾纏。“有人來了，我去開邊說一邊帶着一臉壞笑跑掉了。只剩下nv孩對着他的背影生悶氣。
夢跑去開én，吃了一驚——是李莎，梟梟婷婷的站在園外面。“啊，是你，你怎麼來了？”過了一會，他回過神說。
“我怎麼就不能來？看你吃驚的樣就好像是遇到了天外來客似的。”李莎笑了起來。“你的傷好了嗎？”過了一會她關切的問。
“基本上已經痊癒了——你怎麼知道我負傷了？”
李莎深情的看了他一眼：“我昨天回到清河就聽說了，你的事我能不關心么？”說了這句話，她臉微微泛紅。
夢仔細看她，覺得她今天美極了，她一身的打扮只有在上海能看到——上身是白sè高領á衣，下面是米sè的包kù和白sè的半高跟皮鞋，烏黑髮亮的一頭長發被梳成了時下流行的馬尾辯，俊俏的鵝蛋臉上一對美麗的杏眼，標緻tǐn直的鼻下是紅潤豐滿的嘴ún……他獃獃的望着她，以前竟沒有注意到她是如此美麗動人。
李莎被他看的臉紅，碰了他一下：“你這是怎麼了，耵着人家沒完沒了的看？”
夢醒悟，不好意思的鬼扯道：“沒什麼，只是幾天不見，感覺有點鮮——這裏是張老師家，我在這裏養傷。”
這時張老師聽到聲音也來到院，看到李莎，招呼道：“站在én口乾什麼？進來啊。”
夢趕忙給兩人介紹：“這是張老師——這位是……”
張老師笑道：“不用你介紹，我知道她是清河中學小李老師，去年在縣城開會的時候就認識了。”又問李莎是不是剛從上海回來？李莎答說是的，昨天從上海回來就聽到夢負傷的消息，趕緊過來看望他，卻看到他們宿舍én窗都緊閉着，一打聽知道他住在張老師家，便過來了。
李莎被讓進屋，小倩見了站起來不自然的喊了聲“李老師”，倆人都有點窘。李莎找話說：“你們剛正在下圍棋？”她指了指小倩面前的圍棋。夢點頭說是，小倩趕緊去泡茶。
李莎接過小倩送上的茶杯，道了聲謝，然後仔細的看了nv孩一眼說：“小倩比去年又長高了不少，成大姑娘了，人也越變越漂亮了。”小倩紅着臉笑笑，走開到一邊拿了個凳坐下。
張老師道：“還漂亮呢，你看她長的像個大人了，可心裏卻完全是個小孩，一點事都不懂。”
李莎道：“姑媽可別這麼說，小倩在我們學校可是家喻戶曉的人物，舞跳的好，學習也好，上上下下沒有不喜歡她的。”
張老師笑眯眯的，聽到別人這麼讚美自己侄nv，心裏非常高興，可嘴裏卻說：“李老師千萬不要這麼誇獎她了，否則她要驕傲到天上去了。”
她們又談起夢負傷的事，盜林人中有一個清河鎮上的，所以這件事情的始末，李莎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她轉過臉對夢道：“清河鎮上的人簡直把你描寫成了一個俠肝義膽般的人物，那個叫干油條的小伙的瞎眼母親遇到人就說你好，說要不是你幫她兒說話，她兒可能要吃槍呢。”
“別俠肝義膽了，”張老師有點后怕的說：“那天他被從山上抬下來，渾身都是血，人一動也不動，都以為他不行了……”
一直坐在旁邊默不作聲的小倩忽然冷冷的ā了一句：“誰叫他逞能來着，活該！”
她的話讓大家楞了一下，張老師不高興的說：“小丫頭盡瞎說，你哥哥是護林員，他這麼做是在履行職責，怎麼是逞能呢？”
“可他為什麼要為向自己開槍的兇手解脫呢？這不像個傻瓜嗎？”
“夢是沒有你聰明，他這麼做什麼政治資本都沒撈到——可如果把那個小伙槍斃了，他的母親怎麼辦呢？她就這麼一個孩。”
小倩低下頭，原本粉白的小臉變的緋紅。李莎見狀趕緊將話題扯開，她說起了上海流傳的一些政治流言，上海曾經是四人幫勢力的大本營，所以去年下半年中國政壇發生的那場巨變使中國這座大的城市產生了極大的震動，那裏有關他們的各方面消息都特別的多。
牆上的掛鐘響了，已經是十一點鐘了，李莎起身從隨身帶的馬桶包里取出兩聽魚罐頭給張老師，張老師知道她這是送給夢的，沒有推辭便收下來了。李莎又拿出一條白紗巾遞給小倩：“這是送給你的。”小倩起身接過紗巾，勉強的笑笑，道了聲謝，便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李莎對夢說：“我們去你們宿舍吧。”
夢還沒有說話，張老師便搶着說道：“他們宿舍已經一個月沒有住人了，不知道臟成什麼樣——小李，你那也別去，就在這裏吃飯，小倩他們早上正好挖了薺菜回來，中午我們一起包餃。”
李莎眼睛看着夢。夢道：“既然張老師實心實意的留你，你就不要走了，否則她會不高興的。”李莎見夢也這麼說，便留下了。
張老師將濕麵糰和餃餡拿到堂屋的桌上，小倩和李莎都凈了手過來幫忙，夢一看也去洗了手湊近來，張老師道：“你到一邊坐着吧，你笨手笨腳的只會添的大家都笑，夢跟着嘿嘿了兩聲便離開了。
張老師擀餃皮，兩個nv孩則負責包，李莎以前沒有包過餃，但只一會兒，她就包的和小倩一樣好了。夢在窗前的一把椅坐着，默默地看着她們做活，他的注意力漸漸的被李莎吸引住了，過去一直沒有很認真的琢磨過她，這是一個發育極好的美麗尤物——在緊俏的織物下面，高聳的xōn部、細腰、翹起的tún和修長豐滿的雙tǐ……總之，nv人該有的一切都依稀可見，一個真正的nv孩，渾身都讓人充滿了**的想像。夢悄悄的打量着她，現在他明白了為什麼那麼多男知青都在打她的主意，確實太í人了。他正íí的看着李莎，忽然瞥見小倩在一旁望着自己冷笑，臉頓時紅了，忙將目光收回。小倩轉過臉去，從這時起，他發覺她幾乎不再看自己了。儘管小姑娘和另外兩個nv人還說笑着，但在淡淡的笑容後面卻是冷徹骨髓的什麼東西，他感覺到了，開始不安起來。
午飯之後，李莎要回去，夢起身相送。李莎道：“你tǐ上有傷就不要送了，我到公路上坐汽車，這一段路沒有什麼讓人害怕的。”夢堅持要送，說他的傷基本上已經好了，正好出去散散心。
在去公路的山道上，李莎非常的樂，山野里一片嫩綠，其間星星點點的分佈着含苞待放的映山紅的紅sè，她好像又回到了童年，一路上蹦蹦跳跳，唱着歌，翩翩舞蹈着，她曾經是上海市少年文化宮的小演員，有很好的文藝素養，如果不是文化大革命，她也許會從事藝術工作。夢被她的可愛刺jī的不能自持，在一個偏僻的地方他摟住了她。
在經過暴風驟雨般的幾乎讓人喘不過氣的親ěn之後，李莎推開了他，“沒想到你現在也變的這麼環！”她紅着臉，似嗔似愛的看着他說。
夢嘻笑：“在這麼一個美人邊上，想不壞很難。”
“少和我嬉皮笑臉！”李莎啐道。過了一會她突然問夢：“你剛在張老師家為什麼盯着我看？”
夢怔了一下，抵賴道：“沒有這事，我在公共場合一直注意影響，這只是你的錯誤感覺。”
李莎沒有理會他的狡辯，只是嘆了口氣：“小倩現在可能恨透我了。”夢問為什麼，李莎瞥了他一眼：“你是真不懂呢還是假不懂？”頓了頓說：“在小倩眼裏，你已經是她的專屬品了，根本就容不得其他nv孩再接近你。”
“怎麼會呢？她還只是個小丫頭。”夢囁囁道，他的臉開始紅了。
“在你眼裏也許她還是個小nv孩，但她心裏可不是這麼想的。”李莎看了看夢，“她可不是普通的小nv孩，年齡不大，心卻大的很呢，剛她看你的眼神我都注意到了，從小她就和你在一起，她對你的感情可是非同尋常啊。”李莎意味深長的說。
夢的心沉重起來，可是嘴裏卻說：“你別胡扯了，她只是把我當哥哥待。”
李莎見他的目光變的非常憂鬱，便沒有再說下去。請記住的網址，如果您喜歡凡夫寫的《寂靜的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