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鄉村麥香

六月的鄉村麥香的濃濃氣息就不遮不掩地散發出來。密密匝匝成熟的麥子，互相磨擦着發出嗦嗦嗦的脆響。小興爹站在麥田埂畔，凝望着金燦燦的一片麥穗，不時地發出陣陣快意的咳嗽聲和笑聲，讚美豐盈成熟的日子。“快黃快割、快黃快割”！布谷鳥一陣緊似一陣的催收聲中，早起的“嚓、嚓、嚓”鐮刀聲響成一片，麥田一排排地倒了下去，不時驚動了幾隻野雞，撲飛遠去，小興媽完全沉浸在一片顆粒歸倉的喜悅中。站在金黃的麥地里，看着麥子一浪浪地倒下，然後被紮成捆扛到地頭，再堆成高高的麥垛，小興爹的心情也浸滿了喜悅。

小興爹是割麥的好手，只見他，拉開架勢，左腳上前一步，彎腰、前傾、腳尖點地，提起一口氣，左手攔住一把麥桿，右手揮鐮刀，手到鐮刀到，刷刷刷，嚓嚓嚓，一陣響聲過後，人就割到田裏去了。行家有沒有，只要一伸手。小興爹熟練地把割倒的麥子夾在雙腿中間，夾了快到一抱，用鐮刀一勾，雙手把這一抱麥子放在事先打好的腰子上，兩抱一捆，只見他把腰子的兩頭用手一提，左腳在麥子的中間用力一踩，麥個子被捆好。他輕輕一放，這麥個子就像聽話的大兵，整齊地站在他的身後。他割出的麥子，穗茬矮，身後無一遺漏。一個回合下來，細心的人一數，前十位的寬度長度一樣，都是五十個麥個子，整整齊齊地站在身後。小興爹頭不抬，腰不直，一個勁地往前割，他就像永遠也有使不完的勁。

收麥的日子，男女老幼都頭戴草帽頂着炎炎烈日，伏下身子彎腰揮鐮。中午毒辣辣的太陽，烘烤着麥地里忙碌的人們，汗水滿頭滿臉，順着頭髮、眼角直往眼睛裏鑽，辣辣的疼。胳膊上的汗水和着麥桔上的灰塵，也在往下流。汗水辣得實在是睜不開眼睛了，就用手背抹一把，揮汗如雨，灑落在散發著清香的麥茬上。那濕了又干，幹了又濕的衣服，腰疼得實在是不行了，直起來或坐下小憩一會兒，向前望望，感覺割了大半天好象還沒有多大一片，心裏那個急呀，都無法用語言表達，感覺比太陽還燥。直到麥地里熟成的莊稼全部收完，這種焦慮的心情才能慢慢放下。

割得累了，就在地頭坐下，招呼着鄰近的一起過來歇歇。說著話，點上一支煙，用葦笠扇着風。暖壺，小塑料桶都盛滿了水，地頭上放着晾水的碗，渴了，放下家什，端起碗“咕咚咕咚”喝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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