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小犢子,還記得姐姐嗎?

第九十八章 小犢子,還記得姐姐嗎?

林瑞頓住步子,看了厲行一眼,厲行點了點頭,厲行知道,沈若初心軟了,她以前看到這些噁心的不行,今天能做到這樣的鎮定是不容易的。

林瑞便出了審訊室,再回來的時候,手裏拿了墨水和紙,還有沈若初要的放大鏡。

沈若初接過林瑞遞來的紙和墨水,朝着刑架上的刑犯走了過去,將那人的指甲上塗了墨水,一一按在紙上,留下一個個墨水印記。

眾人看了過去,這才發現。

原本刻了情報的地方,在紙上便是一片空白的字符,很小,看的不太清楚,但是他們知道沈若初猜對了,這絕對就是他們要找的,沒有頭緒的情報。

“若初小姐,你真是厲害,這樣的辦法都想的到。”林瑞忍不住對着沈若初誇讚着。

沈若初看了林瑞一眼,輕聲開口:“解決問題的辦法有很多,並不是所有事情,都需要用最極端的辦法去解決。”

這話雖然是對着林瑞說的,卻是在說厲行,剁人手指,都說十指連心,這樣剁下去,得受了多大的殘忍和折磨。

他們要的東西已經找到了,就沒必要這樣的極端,可厲行不以為然。

“若初說的對。”厲行笑了笑。

他以後不會剁了人家的手指,把手直接砍下來,就不算殘忍,不算極端了,厲行寵溺的看着沈若初,他的女人可真能幹,總是一次次的帶給她驚喜。

沈若初拿着紙上的情報,走到桌子邊,拿了放大鏡看了看,便拿起桌子上的紙和筆,一個個將上面的字母和數字記錄了下來。

沈若初將情報都抄錄了一下,發現不是什麼太難解的電碼,只是情報隱藏的隱秘罷了。

她對情報的內容不感興趣,索性直接遞給了楊先生:“這剩下的工作,我相信你們完全可以勝任了,我的任務完成了。”

楊先生接過來,掃了一眼:“可以的,這個我們完全沒問題。”

說完楊先生率先拿着情報離開了審訊室。

厲行湊到沈若初面前,對着沈若初道:“若初謝謝你了,今天真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你放心我會跟督軍說明情況,少不了你的好處。”

誰能猜想的到,這個諜者會把情報刻在指甲上,沒有沈若初,他們就是把這個諜者給審死了,也找不出什麼破綻來。

“就當是我那副畫的報酬吧。”沈若初歪着腦袋,對着厲行說道,她拿回了外公的畫兒,幫厲行一個忙,這算不得什麼的。

厲行點了點頭,寵溺的摸了摸沈若初的頭髮:“行了,我還有事情要處理,讓林瑞送你去譯書局。”

“好。”沈若初應了一聲,便聽到陸小姐輕聲開口,“若初小姐要是不嫌棄的話,我送你吧。”

厲行看了陸小姐一眼,對着沈若初道:“既然陸小姐開口了,就讓她送你是一樣的。”這女人性子傲,極少會主動對人表示親切,看得出,她是很喜歡沈若初的。

沈若初能夠多交些這樣的朋友,是好的。

沈若初倒是不在意這些,對着陸小姐笑道:“那麻煩你了,陸小姐。”

陸小姐不再多說什麼,回了趟辦公室,換了身襯衣和長褲,很是中性的打扮,微微燙卷的頭髮,很有一番味道。

陸小姐和沈若初一起出了軍政府,到了陸小姐的車子邊,兩人上了車,陸小姐的車子和她的人一樣,是張揚的,新款的福特敞篷車。

發動車子,陸小姐順手打了個飄移,車子就這麼橫衝直撞的衝出了軍政府,沈若初覺得這女人是夠張狂的。

陸小姐騰出一隻手,拿了雪茄遞給沈若初,沈若初搖了搖頭:“謝謝,我不抽煙。”不過她也不反對女人抽煙,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習慣,許是因為太壓抑了。

陸小姐也沒勉強,拿回了雪茄,兀自點了一根,對着沈若初道:“你還真是挺讓我驚喜的,你看着像個溫溫柔柔的大家閨秀,怎麼敢跟厲行在一起?你曉不曉得,他這個人,殺人不眨眼的。”

她之前就猜到沈若初可能和厲行之前有什麼,今天見了厲行這樣眾目睽睽之下寵溺沈若初,就知道這兩個人在談戀愛了。

這丫頭膽子挺大的,厲行還沒進軍營的時候,她就知道,厲行和人打架,本來是打不贏的,可是他橫啊,天不怕地不怕。

他硬是對方撕扯了半天,最後把對方給打了個半死,這事兒當時都是挺出名的,所以大帥不等厲行上完學,就把他丟到了軍營裏頭。

“我知道他是那樣的人。”沈若初臉色白了白,心裏頭明白,這個陸小姐猜出了他們的關係,“可他對我好,我就不管他是什麼樣的人。”

不管厲行再怎麼樣的心狠手辣,從第一次認識到最後,厲行對她都是很上心的,從來沒有傷害過她。

陸小姐抽了一口雪茄,將雪茄捻滅在一旁的煙灰缸裏頭,笑了笑:“你說的很對,自己喜歡就行,別人怎麼看待是別人的事情。”

這一點,沈若初和她很像,她從來都不會在意別人的眼光,我行我素的活着。

“陸小姐這麼漂亮,為什麼會去當諜者,家人不反對嗎?”沈若初其實對這個很好奇的,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想問她。

只是出於禮貌,才忍了下來。

陸小姐看了一眼沈若初,眼底閃過一絲落寞:“我叫陸以宛,你叫我以宛,我叫你若初吧,我以前不是諜者,我阿爸是參謀長,和厲行的阿爸一起打下來這北方十六省的江山。”

沈若初這才明白,為什麼初次見陸以宛的時候,陸以宛會這樣的驕傲了,她有驕傲的資本,和徐子舒一樣,她們是含着金湯勺出生的,完全可以目空一切。

不等沈若初說話,陸以宛繞過一個衚衕口,繼續道:“我未婚夫是諜者,他死了之後,我就去做了諜者。”

她知道未婚夫死的消息之後,就去做了諜者,阿爸是不同意的,可是那是一種近乎瘋狂的執着。

誰都攔不住,阿爸打也打了,關也關了,到最後只能妥協,總不能真的把她給打死了。

沈若初微微訝然,有些歉意的開口:“對不起啊,我不該多嘴的,讓你想起那些傷心的事兒。”

如果知道這些過往的事情,她是不會多嘴問的,讓對方回憶不好的事情,無疑是在對方的傷口上撒了一把鹽,讓她痛上加痛。

更何況,陸以宛雖然說的輕巧,可是需要經歷過怎麼樣的傷痛,才能在未婚夫死了之後,毅然決然的走上對方走過的路。

她無非是在尋找她和他之間的缺失。

“沒事兒,他都死了這麼多年了,該傷心的,早就傷心過了。”陸以宛不以為然的笑了笑,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女式金錶,“時間不早了,我請你吃個飯,再送你去譯書局。”

她這麼多年,做了諜者之後,難得有看上眼的人,沈若初算的上一個。

“我請你吧,就當是你對我的賞識,你這麼大的世家小姐,肯屈尊降貴的跟我交朋友,我怎麼著也得請你吃個飯,感謝一下。”沈若初對着陸以宛打趣着,和看對眼的人相處,怎麼著都能覺得心情好。

陸以宛抬手在沈若初額頭上就是一記爆栗子:“沒大沒小的,覺得我付不起飯錢嗎?不過姐姐我看你這麼有誠意,這頓飯就你請吧。”

“…”還真不客氣!

沒有多餘的話,陸以宛找了一家中餐的私房菜館停了車,兩人下了車,菜館是古時候的那種酒樓式的裝潢。

兩人進了菜館的,找了一處不起眼的地方坐下,陸以宛輕車熟路的點了菜,想必是常來的。

陸以宛對着沈若初道:“我未婚夫在世的時候,就喜歡帶我來這家菜館,這裏的菜味道很地道,你嘗嘗,一定會喜歡的。”

陸以宛眼底帶着釋然,說起過去的事情,已經沒有旁人那種矯情,這讓沈若初很欽佩,一個人可以做到這樣的豁達,是不容易的。

服務生陸陸續續的上了菜,陸以宛拿了碗,給沈若初舀了些湯,放在沈若初的桌子上。

沈若初沒有客氣,道了句:“謝謝!”

抬起頭看向陸以宛的時候,沈若初便見陸以宛眼底多了些冷漠的光芒,更確切的是冰冷的寒光。

沈若初順着陸以宛的目光看了過去,便見不遠處幾個穿着打扮還算新派的年輕人,圍在一個桌子喝酒,好不熱鬧。

陸以宛的目光變得更加的冰冷,愈來愈寒,忽的,陸以宛猛地起身,帶的身後的木質椅子發出刺耳的聲音。

“若初,你坐在這兒等我一會兒,姐姐我處理一個小麻煩就回來了。”陸以宛對着沈若初輕聲道。

話音落下的時候,陸以宛已經朝着那邊的幾個年輕人走了過去,對着其中一個年輕人,沒什麼溫度的聲音開口:“小犢子,還記得我嗎?”

幾個年輕人看見陸以宛的時候,微微有些驚訝,旋即,其中一個穿着灰白短袖的男人,站了起來,指着陸以宛道:“你,你不就是那天晚上的那個妞兒嗎?怎麼著?想通了,又自動送上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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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生相望不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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