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開會
那日被懟的滿臉通紅,這死丫頭,還挺自信的!她心裏滿是疑惑,薩仁這傢伙怎麼突然這麼有攻擊性了?而且是沖她來的?
她心裏氣得不輕,面上卻不惱,抬手就拍了過來:“誰心壞了?就你好看?誰說我喜歡廖知青了?明明是你喜歡。”
任映哪裏會讓她拍到,往旁邊一閃:“別動手動腳的,更別亂說話,我可沒說過喜歡他,一直是你在說。”
那日親熱地拉着她的手:“我們兩個是姐妹啊,你在我面前還裝什麼,你放心,這次不行,我再幫你想別的辦法,一定讓你比過華知青。”
她說的華知青就是女主華雪,其實男主廖正義跟華雪是快離開草原時才確定關係的,但那日早早看出華雪是勁敵,不停的挑撥薩仁去跟她比,甚至想借薩仁的手把華雪搞毀容。
任映想着這些事,心中冷笑,現在她是薩仁了,絕對不會在爭男人上浪費一秒鐘。
“我可沒想跟別人比,你自己想比就去比好了。”她認真道,“那日,以後先管好你自己,別動不動就替我做決定,更別動不動就說我想怎樣,你又不是我肚子裏的蛔蟲。”
那日見她一句句的全都硬梆梆,哪裏受得了,哼了一聲,起身道:“你的良心被狼吃掉了嗎?我一直都在幫你,不識好人心!”
說完她轉身就跑了,到了外邊還跟阿媽說:“吉雅阿媽我走了,薩仁臉好不了肯定難過,等她脾氣好點我再來找她玩。”
擦,還帶告狀的?
果然阿媽進來後跟任映說:“你有脾氣別跟外人發,那日是個好孩子,每天都來看你一次,她很擔心你。”
好像薩仁以前經常跟家裏人發脾氣,任映嘆口氣,從今往後自己就是薩仁了,佔了人家的身體,就要照顧人家的家人。
她也不躺着了,起身要跟阿媽一起幹活,阿媽卻嚇了一跳:“薩仁你又想要什麼?家裏雖然攢了點錢,可不能亂花,你……”
薩仁無語極了,原主在小說里是配角,除了爭風吃醋別的沒多寫,不過看老媽的反應,估計原主以前一勤快就是想要東西要錢了。
“阿媽,我就是想幫你幹活嘛。我是臉過敏了,過兩天就能好,用不着整天躺着。”
正值冬天,隊裏的活兒其實不多,牛羊都圈養着,秋天儲備了牧草,到點去喂,一天放出來飲兩次水就行了。
包里的活也不多,阿媽手巧,把積攢的羊毛洗凈烘乾,梳成羊毛條再加捻弄成毛線。
薩仁在旁邊幫着整理,見阿媽左一眼右一眼的看她,她只好說:“阿媽,我以前不懂事,以後不會再挑三揀四,懶着不幹活了。”
阿媽嘆口氣:“我知道你的心思,不成的。咱們也不要學那些老客,他們留不久,等他們走了,咱們還是一樣的過。”
老客說的就是那些知青,以前來草原的都是牛羊經紀,常來的都是熟臉,久而久之草原上的人就把外地來的都叫老客了。
薩仁成了蒙古姑娘,但真不想一輩子在草原上放羊,可現在能怎麼辦?於是乾脆答應着:“放心吧阿媽,您也別亂猜,您說那些心思都是那日說著玩的,不當真,以後我還是遠着點那日,她總攛掇我去知青點找廖知青,她想去自己去嘛。”
阿媽放下手裏簡易的梳機,伸手過來摸她額頭:“這麼懂事?不會是燒壞了吧?”
薩仁:呵呵!
算了,不多說,還是看行動吧。
晚上的時候,薩仁才知道自己還有個小蒙古包。她家一共四個蒙古包,兩個大的,兩個小的,大的兩個一個住着達楞爺爺,一個住着阿爸阿媽,小的兩個一個是三個哥哥的,一個是她自己的。
她臉上起了紅點,知青點的醫生說不能抓撓,阿媽不放心,就把她移到了大包里。
這時沒事了,自然要回去的,說是小包,其實也不算小,收拾的乾淨利落。
阿媽還是不放心:“你阿爸這兩天都在旗里,你跟阿媽住不好嗎?你的爐子太小了,會冷。”
剛過完年,其實算是初春,只是草原上冬天長,天氣還是寒。不過薩仁一個人住慣了,跟阿媽再親也沒有共同生活過,住一起太不方便。
“不用了,我晚上要用蒸氣敷臉,爐子燒旺點,不會冷。”
阿媽也不懂什麼叫蒸汽敷臉,以為她又學人家知青,心裏直嘆氣,這孩子別的毛病沒改,還會說謊了!
薩仁的臉只是看着嚴重,其實不疼不癢,而且她的臉不是敏感肌,用蒸汽蒸過,再用鍋邊的蒸餾水擦一遍,感覺舒服多了。
住蒙古包最不好的一點就是沒法洗澡,薩仁簡單擦洗時,就開始想念城裏的單元樓。
劇情里男主女主都是京市來的,最後自然考回了京市,但也提到過那日追男主沒成功,想嫁給一個呼市的政府官員,最後卻嫁給了鄂爾多斯的駐軍士官,後來又跟着升職的丈夫去了京市跟男主女主重逢。
而薩仁是想勾引男主,送上床的那種,劇情沒進行到三分之一她就在草原上聲名狼藉,父母哥哥們也都被她氣得不輕,嫁了個東北蒙族,比她大二十來歲,兩個年紀不大的孩子,嫁過去就做后媽。
然後小說里就再也沒提過她,其實原主自己不會做出那種事,還是那日的各種支招陷害。做為配角,全靠小說做指南,顯然不行。因為小說里只寫了她跟男女主跟女配一號之間的糾葛,別的都不怎麼提。
就像她到晚上吃飯才知道自己還有爺爺,到現在也不知道爸爸在旗里做什麼,大哥二哥在那裏,但這些信息只能慢慢收集,也不能問,裝失憶就更麻煩了,家裏肯定得送去醫院檢查。
薩仁左思右想,覺得自己這個處境還是得學習。今年是七五年,兩年後恢復高考,自學兩年,沒事就看書,也不會有人起疑吧。
她家是中醫世家,她從小就接觸中醫,各種背典籍,早就有了逆反心理,甚至有段時間她故意找中醫的缺漏差點成了中醫黑。
現在變成另一個人,雖然想念家人,但沒了家庭壓力,她一點不想再接觸中醫,到時候考金融相關,改革大潮時狠撈幾筆。
薩仁努力回憶着,七八年改革開放,八四年商品經濟,九二年市場經濟,用不了幾年了!
經商或是經營牧場也可以,只要抓住時機,草原上牛羊成群,城裏多買點樓房,生活還是很有盼頭的。
這麼想着,她也欣然接受了自己現在的身份,主要是不接受也沒辦法,她看的小說里穿了的沒幾個能穿回去。
薩仁琢磨好了自己要走的路,又開始為難起來,想要自學估計還得老往知青點跑。
就算不去,她學漢字還看高中課本,大家肯定還會以為她喜歡廖知青。
怎麼想個辦法讓大家不再把自己努力學習跟喜歡某知青聯繫到一起?
薩仁一時也沒好主意,沉沉睡去。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外邊的狗叫聲吵醒。
牧民家都會養狗,而且不只一隻,幫着趕狼打獵看守門戶,薩仁家有三條大狗,只要有人從營地前經過就全衝出來吼叫。
薩仁聽到外邊阿媽在訓狗,達楞爺爺在跟來人說話。
是個男聲:“達愣爺爺,劉隊長通知咱們吃了早飯都去知青點,有任務要安排。”
達愣爺爺:“是不是要獵獾?”
“應該是,前天劉隊長從旗里回來,馬踩到獾洞,差點把脖子折了。”
吃飯的時候,達愣爺爺看看薩仁面前的小米粥:“多吃點肉,沒力氣怎麼去打獵?”
達愣爺爺鬍子花白,人很壯實,比三哥塊頭都大,但眼神特別溫和,薩仁沒有生疏感,笑着說:“過兩天我臉好了再吃肉!”
阿媽擔心地看着她:“要不今天別去了,接着請病假吧。”
三哥伸脖子看看她的臉:“好多了,看來不用去旗里看了,不過還是聽阿媽的在家待着吧,免得風一吹再犯。”
薩仁見達愣爺爺瞪阿媽跟三哥,就知道他不想讓自己請病假。
其實她身體沒問題,打獵聽起來也挺好玩,去就去吧。
“我已經沒事了,爺爺,我跟你們一起去。”
達愣爺爺捋捋鬍子,笑呵呵的:“這就對了嘛,那麼幾個紅點點就不敢見人了?你臉上就算全是麻子,也得大大方方的出門,咱們家沒有窩在包里躺起的,你奶奶背都駝了還上馬跑哩,你得學學。”
原主因為傷了臉好幾天都不肯出門,達愣爺爺看來很不滿,不過他說得也對,有什麼不敢見人的啊。
薩仁想着奶奶的英姿,很是佩服,剛要答應,卻聽達愣爺爺又說:“草原上好小夥子多得是,等開春打獵時我給你好好尋摸幾個。”
這是以為她不敢出門是怕被廖知青看到?所以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歡廖知青?
薩仁嘆口氣,認真解釋:“不急!爺爺,還是我自己找吧,知青點那兩個柴火棍不是我的菜,咱們旗里的小夥子,我暫時也沒看上的,您可別替我操心這事。”
達愣爺爺聽她說知青點的兩個男知青是柴火棍,笑得更開心了,就怕她整天追着人家跑。
阿媽跟三哥也驚訝地看着她,有點不敢相信。
吃完早飯,一家四口準備去開會。
薩仁不是第一次騎馬,這具身體也熟悉得很,馬也很靠譜,倒是沒鬧笑話。誰知道到了知青點,她騎的這匹大黑馬前蹄突然踩空,嘶吼一聲直接就跪倒在地。
都到地方了,薩仁心裏放鬆,根本沒防備,她想摟住馬脖子可已經來不及了,藉著衝力順勢從馬頭上跳下來往前沖了幾步。
恰好正對着的蒙古包里有人出來,薩仁一下子撲到了這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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