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真有病？
太醫奉旨上門查驗診斷病情的消息，很快就被傳得紛紛揚揚，街上也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百姓。
“我聽我姑媽在宮裏當值的表侄的乾爹說，這些個大臣本來是想故意罷朝，給咱們陛下難堪的，卻沒想要陛下和皇後娘娘直接回擊一招狠的。唉，欺君之罪的帽子要是真扣下來，想不要命都難吶。”一位中年婦女看着高門府邸，連連搖頭，“這還真是伴君如伴虎，富貴險中求。”
“喲，吳嬸子，你什麼時候還學上這些文縐縐的話了？”一旁的年輕女子拿着鍋鏟子，就趕來瞧熱鬧了。
“現在朝廷不是要開始選拔女官嗎？我逐磨着花點功夫，努努力，說不定還能比我家那個有出息些。”姓吳的這位中年婦女樂呵呵地說道，“我把我家狗子讀的那些聖賢書都給翻出來了，現在每天都逮着狗子教教我。”
“你家狗子已經是弱冠之年了，屢屢落榜吧。他自己都是半桶水，還來教你？”一旁的年輕女子嘲笑道。
“我家狗子學問好着呢！就是一遇到考試容易緊張出狀況。”吳嬸子連忙為兒子辯解。
“學問再怎麼好，關鍵是沒能發揮出來，那又有什麼用？”年輕女子繼續說道，“應該就是命里無官運了。”
吳嬸子聽到這話，臉色立馬就黑了。“王翠花，你嘲笑我也就罷了，憑啥這樣瞧不起我兒子？”
“就因為我們家先前拒絕了你們家提出的親事嗎？”吳嬸子氣惱道。
“那是你們吳家沒眼光，錯過了我這麼好的媳婦。”那王姓女子繼續說道，“我嫁到李家之後，生意可是旺着呢。人家算命先生可都說了，我就是旺夫命。”
“你愛旺誰就旺誰，千萬別對我兒子死纏爛打。”吳嬸子一臉嫌棄地說道，“別說我兒子看不上你，連我都看不上你。”
“你們別吵了，快瞧，太醫好像已經出來了。”一旁看熱鬧的人嫌棄身旁這兩人太聒噪。
“這麼快？這才進去半個時辰都不到吧？”吳嬸子費解地問道，“現在裏面到底是什麼情況呀？一會兒會不會就有官兵來押人了？”
“溫太醫，工部尚書的病情如何？”守在門外的小太監關心地詢問道。
“白大人這病來得突然，本官一時之間還無法診斷出病因。”溫太醫小聲回復道。
“那您怎麼不再多停留片刻，幫白大人再仔細看看。”小太監繼續問道。
“咱們不是還要趕去其他幾位大人的府上嗎？白大人這身病不至於會致命，就是身體避免不了遭罪。”溫太醫解釋道。
小太監故意提高語調和聲音說道：“所以，工部尚書確實抱恙在身，並非犯了欺君之罪？”
“不錯。”溫太醫點了點頭。
“溫太醫，那咱們再去看看其他幾位大人的病情吧。”小太監連忙催促道。
“果真是生病了？”吳嬸子愣了愣，“哪有這麼巧的事啊？一下子好幾名官員一起生病？”
“這有什麼不可能的，可能這幾位官員平日裏關係要好，前兩日一起去了什麼地方，一起染了什麼病。”王翠花隨口說道。
“沒啥好看的，大家趕緊散了吧，各忙各的。”王翠花揮了揮鍋鏟，大大咧咧地說道。
溫太醫掀起車簾，對走在馬車邊上的小太監說道：“劉公公，咱們還要去好幾位大人府上，路途有些遠，要不你也坐上車吧。”
“溫太醫說笑了，以奴才的身份，怎能與大人共乘一車？”小太監連忙婉拒。
“無妨，劉公公上車且是。”溫太醫看了看四周，態度堅定地說道。
小太監對上他的眼神，似乎立馬明白了溫太醫的用意。他立馬跟隨溫太醫一同上了馬車。
“溫太醫可是有要事相商？”一向善於察顏觀色的小太監，察覺到溫太醫似乎有心事。
溫太醫眼神複雜地看向小太監，詢問道：“劉公公，陛下和皇後娘娘的真實用意，你可知曉？”
“溫太醫可是發現了什麼異常嗎？”小太監並沒有正面回答。
溫太醫皺起眉頭說道：“本官就是不清楚，陛下是真想要這幾位大人的命，還是只是做個樣子，唬唬人而已。”
小太監沉默不語地坐在那裏，以他的理解，陛下和皇後娘娘並非真想處置這幾位重臣。但礙於皇室顏面，又不得放任自由。但是他的理解並不一定就是正確的。
如果皇後娘娘是想藉此機會除掉眼中釘立威的話，那麼沒有什麼比流血更讓人印象深刻的。
“劉公公可是知曉些什麼內情？”溫太醫瞧見劉公公正在嚴肅地思索着，便繼續追問道。
“溫太醫，聖意難測，咱們只需盡職做好自己的份內事便好。”小太監提醒道，他最後還是覺得不說出自己的猜測。
“我就實話告訴劉公公吧，白大人確實是抱恙在床，但這病來的蹊蹺，並非是生病，而是中毒。”溫太醫小聲說道，“一會兒診斷過其他幾位大人，應該就能判定這究竟是巧合，還是有人故意下毒。”
小太監聽到這話震驚了，“溫太醫的意思是，有人下毒謀害朝廷命官？這可不是一樁小事啊！”
“劉公公，事情可能遠比我們想像到的還要複雜。”溫太醫感到十分頭疼，他不清楚自己是否應該對皇上和皇後娘娘據實相告。
這下毒之人究竟是誰？為何要下毒？為何偏偏針對這幾位官員？
溫太醫思前想後，覺得只有那個人的嫌疑是最大的了。若是他回宮據實稟告，會不會因此喪命？
溫太醫有些猶豫了，但他內心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告訴自己：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他不想做出讓自己違心的事情，若帝后真要怪罪下來，他也只能認命了。
“溫太醫，您覺得陛下和皇後娘娘是怎樣的人？”小太監似乎看穿了他的心事，“他們可都是願意為了百姓安居樂業而付出一切的人。”
“不管溫太醫您信不信陛下和皇後娘娘，反正奴才是打心裏相信他們的。”小太監無比堅定地說道。
“劉公公，人都是有私心的，尤其是隨着時間的推移，就更容易遺忘初心了。”溫太醫感慨道，“想當初我們這些醫者從醫，都是為了救死扶傷，懸壺濟世。可如今進了這太醫院，很多事情都變得言不由衷了。”
“我一個太醫院的御醫尚且如此，那陛下和皇後娘娘就更加不用多說了。”
小太監感到有些詫異，他從來都沒想過這些問題。要知道，當皇帝那可是多少人都羨慕不來的事情。
如果當皇帝真有那麼不好，那歷朝歷代的那些皇子們為何又要爭得頭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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