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白鬼歸來
祝朝雲恨自己，更恨那個把她害得如此凄慘的闊少唐少卿，她恨眼前的色狼醫官，恨那三個對她輕薄的獄卒，對他們的厭惡逐漸擴展成對男人的厭惡。難道說所有男人都如此齷齪如此醜惡？怪不得唐豆會喜歡女人，說不定她也是被男人傷狠了。
祝朝雲的腿還沒有完全恢復就被趕到工地搬石頭。一路上，女犯們都用異樣的眼光看着祝朝雲，好像祝朝雲是個長了犄角的怪物一樣。
祝朝雲不明白女犯們看到她為什麼是這種反應，她的心莫名慌張起來，心跳加速，手心冒汗。她能感受到一種未知的危險正等待着她。
呸！一個女犯突然向祝朝雲臉上吐了一口口水，接着更多的女犯向她吐口水。
“都給我幹活！”獄卒訓斥道。
女犯們這才繼續埋頭幹活。
祝朝雲冥思苦想自己幹了什麼犯眾怒的事情。難道說她告密的事情被發現了？唐豆說過，白鬼有很多眼線。當時審訊室里只有她和蕭望之，祝朝雲想不明白消息到底怎麼走漏的？難道說獄卒中也有白鬼的眼線？
突然，女犯們歡呼起來，全都放下手裏的活歡呼着。
祝朝雲循着眾人的眼光看去，只見兩個獄卒押着一個女犯走了過來。
祝朝雲一驚之下，手中的石頭落了地正好砸在她的腳面上，然而她的驚訝已經讓她忽略了疼痛。
那個女犯，竟是白鬼！
白鬼像英雄一樣享受着歡迎儀式，她的跟班們像狗一樣跟隨着她。
不是說白鬼必死無疑嗎？她可是殺了人！這到底怎麼回事？這還不是最讓祝朝雲關心的，她最關心的是白鬼會怎麼對付她。
白鬼經過祝朝雲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歪着腦袋盯着祝朝雲看。
雖然白鬼什麼都沒說，祝朝雲卻感受到了強大的壓迫感，似乎心臟都停跳了幾秒。
半晌，白鬼道：“你就是祝朝雲？”
祝朝雲嚇得不知道作什麼反應，大腦彷彿瞬間清空了一樣。
午飯時，女犯們排着隊領食物，唐豆加了個塞湊到祝朝雲身後。
唐豆湊到祝朝雲耳邊道：“你很奇怪白鬼為什麼能活着回來吧？她的跟班當了替罪羊，主動自首了。”
祝朝雲還是一臉疑惑，人命關天，為什麼一個人願意為另一個人去死？
“因為黑鬼，如果羊不聽話，黑鬼會殺了她全家。”唐豆似乎看出了祝朝雲的心思，直接拋出一個答案。
祝朝雲恍然大悟，白鬼之所以能在這裏稱霸其實是因為黑鬼，黑鬼會為她擺平一切難題。
“我早就提醒你不要去告密，你非是不聽。”唐豆恨鐵不成鋼地嘆口氣。
祝朝雲真是恨死了蕭望之，他讓她成為一個告密者但是卻讓兇手繼續逍遙法外，讓她陷入如今的危險境地。而他卻可以向上面交差繼續穩坐監督的位子。
“嘿！”唐豆突然推了推祝朝雲，祝朝雲回過神來，已經排到她了。
祝朝雲拿着饅頭和稀粥找了個角落，剛準備吃，饅頭被人搶走了。抬頭一看，是白鬼的四個跟班。
四個跟班一人對着饅頭吐了一口口水，又把饅頭塞給祝朝雲。
“吃了它！”
祝朝雲噁心得乾嘔。
“我不會吃的。”她的聲音輕輕發顫，暴露了她的膽怯。
四個跟班一動不動盯着祝朝雲，像一堵牆將祝朝雲圍在中間。
祝朝雲嚇得瑟瑟發抖，她想呼救，可是環顧四周，所有女犯都在看熱鬧。唐豆想衝過來卻被別人死死抱住動彈不得。
蕭望之遠遠經過，祝朝雲猶如看到了救命稻草。
“救——”
她剛要呼救，嘴巴就被饅頭塞住了。有人從後面揪住她的頭髮，有人緊緊抓住她的肩膀不讓她掙扎，有人用力將饅頭塞進她的嘴裏。
她想呼救叫不出來，她想逃跑掙脫不開，她想嘔吐卻動彈不得。
而白鬼就坐在她的對面微笑着看着她被折磨。
唐豆實在看不下去了，大聲喊道：“救命！”
蕭望之聞聲看了過來，四個跟班立刻放了祝朝雲。
祝朝雲嘔吐不止，差點把腸子吐出來。
蕭望之冷着臉問：“怎麼回事？”
四個跟班中的一個高個子道：“監督大人，她嫌棄饅頭不好吃，還說這裏的飯菜都是豬食。”
另外幾個人也隨聲附和。
祝朝雲想要辯解，卻被蕭望之呵斥：“住嘴！跟我來。”
祝朝雲噘着嘴瞪着眼一動不動，蕭望之抓住祝朝雲的胳膊將她拖走。
蕭望之將祝朝雲拖到審訊室，祝朝雲拚命掙脫，罵道：“放開我！你這個騙子！”
呸！祝朝雲向蕭望之臉上吐了一口。
“別人的口水應該讓你嘗嘗！我今天受到的侮辱都是被你害的！”祝朝雲咬牙切齒，那架勢恨不得要把蕭望之生吞活剝了。
蕭望之大概明白了，剛才那幾個人在祝朝雲的饅頭上吐了口水並強迫她吃下去。那幾個人是白鬼的根本，所以因果關係一目了然。
“對不起。的確是我害了你。”蕭望之冰冷的臉上浮現一絲愧疚。
祝朝雲倒有點不知所措了，沒想到蕭望之不僅承認了，還道歉了。
“為什麼？為什麼一個殺人兇手會這麼容易逃脫懲罰？而我一個清白的人卻要蒙受不白之冤？為什麼？為什麼！”祝朝雲情緒崩潰，發瘋似地捶打着蕭望之發泄着無盡的委屈和怒火。
蕭望之一動不動任憑祝朝雲的拳頭雨點般落在身上。
她不像是在演戲。蕭望之在心裏評估着。
祝朝雲紅着眼回到崗位上，唐豆過來抱住她，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是對於祝朝雲來說，已經足夠溫暖了。
祝朝雲正埋頭幹活，一個肥壯的女犯湊了過來，小聲道：“姐妹，如果你要告發那四個混蛋，我可以為你作證。沒有人願意站出來，我願意。”
祝朝雲心道，看來除了唐豆還是有人支持我的，這裏還是有好人的。
“謝謝你。真的。”祝朝雲感動得幾乎要落淚了。
“不過，我勸你忍一忍。如果你告發他們，他們會更瘋狂地報復你。”肥壯的女孩提醒道。她雖然滿臉贅肉，但是和善的微笑給她增色不少。
祝朝雲一邊點頭，一邊掄起鎚子砸在一塊大石頭上。
“你要不要給家人寫信？我可以幫你。”肥壯的女孩左右瞧瞧，神秘道。
祝朝雲既意外又激動，如果可以和家人聯繫上那簡直是一種恩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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