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物證
白姨娘冷冷道:“表姑娘,你可不要血口噴人,三姑娘和我都不可能是兇手,再說了,二老爺昨晚一直歇息在我房裏,他可以為我作證。”
少女涼涼一笑:“也許二舅父睡得太死,沒有發現你半夜離開過呢。”
看着少女篤定的樣子,白姨娘心中忍不住打了個突。
莫非這丫頭知道些什麼?
因為緊張,她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兩下,覆在臉上的粉簌簌而落,半邊臉頰上的紅疹子便越發明顯了。
“白姨娘昨晚喝沒喝酒我不知道,但你一定給二舅父喝了,而且喝得還不少,所以,二舅父這一覺睡得很死,別說半夜發現你離開,就算用銅鑼在他耳邊敲打,恐怕也不能驚醒他,我說的對不對?”馮姝毫不客氣道。
二老爺剛進門時衣衫不整,身上還散發出一股酒氣,馮姝大約就猜到,昨晚二老爺喝了不少的酒。
見馮姝懷疑到白姨娘頭上,曹三姑娘心裏咯噔一跳。
她竭力控制着慌亂,擺出一副委屈的表情道:“三表妹,你先是說我害死了三哥,現在又說是姨娘,莫非你覺得我們身份低賤,才胡亂拿我們當替罪羊?”
少女聲淚並下,看着越發可憐了,讓原本已經有些相信馮姝的人不由得起了動搖。
這麼一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怎麼可能是殺人兇手?
馮姝睨了一眼哭得梨花帶雨的少女,不冷不熱道:“三表姐,我只是就事論事,之所以說你們是兇手,當然是因為這白綾上沾着你的口脂,再加上你們兩個身上都起了紅疹,所以你們的嫌疑最大,這和你們的身份地位沒有任何關係。”
“現場不也有你的簪子嗎?”
“可我有人證證明,我晚上沒有出去過,三表姐你呢?”少女理直氣壯道。
曹三姑娘微微一怔,卻還是狡辯道:“我晚上回去就睡了,沒有離開過落霞居,我的丫鬟也可以證明。”
馮姝看向她身邊的丫鬟:“翠紅,你們姑娘半夜裏真的沒有出去嗎?”
“沒有!”翠紅立刻搖頭。
曹三姑娘抿了抿唇。
翠紅是她的大丫鬟,再怎麼樣也不會幫着一個外人說話,這點自信她還是有的。
看着神色緊繃的翠紅,馮姝收回視線,看向縣令大人:“大人,請問若是做偽證,是不是也要定罪?”
縣令配合點頭:“當然!”
翠紅怔了一下,可話已出口,再想改口恐怕不妥。
見丫鬟神色有異,馮姝抿了抿唇,繼續道:“作偽證,按照律法該怎麼處罰?”
縣令一臉嚴肅:“作偽證和主謀獲同罪。”
翠紅猛然打了個哆嗦,小臉頓時一片煞白。
同罪?三姑娘害死三公子可是要抵命的,她怎麼能惹上這樣的麻煩上身?
小丫鬟嚇壞了,忙改口道:“大人,婢子晚上睡覺一向很死,打雷下雨都不知道,所以,三姑娘半夜有沒有出去,婢子真的不知道。”
縣令見這丫鬟之前說三姑娘沒有出去,現在又稱不知道,猜到其中必有隱情,便沉下臉嚇唬道:“小姑娘一定要說實話,若是瞞報或是知情不報,按律會重罰。”
一聽這話,翠紅頓時嚇癱了,再顧不得其他,忙跪下道:“大人,婢子不是知情不報,只是不確定……”
“什麼不確定?”
翠紅不敢去看臉色難看的三姑娘,心一橫道:“我睡到半夜的時候,隱約聽到動靜,起床一看,發現姑娘穿了一身黑衣出來,姑娘對我說是姨娘頭風病犯了,她要過去看看,我要跟着過去,姑娘卻不讓,並吩咐我不要說出去,我不知道這件事和這案子有沒有聯繫,所以剛才沒敢亂說……”
曹三姑娘氣得肺都炸了:“大人,這個丫頭是胡說,我根本沒有出去,她之前偷了我的銀子,被我罰了,這才想着報復我。”
她真是後悔死了,早知道這丫頭這麼不經嚇,應該早點把她解決了。
翠紅心中對曹三姑娘更是恐懼。
她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和三姑娘是徹底鬧掰了,要是今天不能扳倒三姑娘,她只有死路一條。
想到這裏,翠紅撲通一聲跪下,對着縣令砰砰磕頭:“大人明鑒,小女子說的句句屬實,如有半句假話,天打五雷轟!”
馮姝彎了彎唇角:“三表姐口口聲聲說沒出去,現在你的婢女證明你晚上出去過,那麼三表姐你能說說,你半夜三更究竟出去幹什麼了?”
曹三姑娘覺得對面笑着的少女宛如厲鬼,她竭力控制着慌亂道:“我晚上沒有出去過,你們不要聽信這個丫頭胡說八道。”
翠紅忽然想到什麼,大聲道:“大人,我可以證明我沒有胡說?”
縣令眸色轉深:“哦?你怎麼證明?”
“三姑娘晚上出去的時候,穿了一身黑衣,回來后說那套衣服破了個洞,讓我給燒了,我看着那衣料不錯,沒捨得燒掉,便偷偷藏了起來,想縫補一下,送給鄉下的妹妹穿。”
馮姝眼睛一亮:“那衣服在哪兒?”
“就在婢子的床底下。”
縣令扭頭吩咐衙役:“去把那套衣服取過來。”
衙役離開后,曹二老爺一個箭步衝到曹三姑娘面前,鐵青着臉道:“三娘,你三哥的死究竟和你有沒有關係?”
“三哥不是我害的,不是我!”曹三姑娘神經質地搖着頭。
是她大意了,竟然栽在一個丫頭手上,早知道應該把這丫頭一起處理了的。
可惜現在後悔也已經晚了。
馮姝冷冷道:“三表姐,這人證物證都有了,你還想抵賴嗎?”
曹三姑娘尖叫道:“馮姝,你不要逼人太甚!”
馮姝翻了個白眼:“三表姐,是我逼你還是你逼我?想不到你這般惡毒,不但要殺害三表哥,還想嫁禍於我。”
曹三姑娘瞬間面無人色:“不是……不是我!”
落霞居離這裏很近,衙役很快就帶着個包裹過來了,他打開包裹,取出裏面的衣服交到縣令手裏。
這衣服還很新,並沒有破洞,只是衣服的前襟上濺了幾處污漬。
仵作仔細比對了衣服上的污跡,發現和死者身上的污跡一樣。
這時候,一直默不作聲的白姨娘忽然沖了出來:“你們不要為難三姑娘了,人是我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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