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節民警嚴厲盤查張君謊騙過關
第三十九節民警嚴厲盤查張君謊騙過關
張君每當依維柯過關停車,接受公安民警、武警官兵檢查時,內心不斷提醒自己:莫慌,記住自己的姓名、身份、住址,千萬不能出錯。他不急不忙地掏出化名“王瑞軍”的身份證,遞給上車檢查的警察,與他進行對照。
就這樣,張君溜出了常德數千公安民警、武警官兵設置的重重包圍圈,逃到益陽。
他在益陽停留?還是不停留?曾有過一番思想鬥爭。按照他與李澤軍、陳世清、趙正洪的約定,他應該在益陽停留。
但他對趙正洪有點不放心,擔心其出問題將自己拖進去一起栽了。他打算繼續乘車東進長沙。
可當依維柯連過三道關卡,駛進益陽境內后,他又改變了主意。他覺得這樣一關又一關的接受盤查,實在太緊張,太辛苦,精神簡直要崩潰。
如果繼續下去,他擔心自己承受不了,稍不留神,就有可能露出馬腳,引起警察的懷疑。一旦出現那種情況,他不是死,就是傷。
他再也承受不起這種嚴厲的盤查。
於是,他乘依維柯經過幸福渠收費站減速之機,招呼司機開啟車門,讓他下車。
他要進入益陽市區,自然還會遇到公安民警、武警官兵的盤查,他覺得騎自行車是逃避盤查的最佳途徑。
可在這市郊野外,要弄輛自行車不像在城裏那麼容易。他邊走邊觀察,發現租乘摩托車,逃避盤查的效果與騎自行車相差無幾。
他向路邊的一輛出租摩托車發出了招呼。
“老闆去哪裏?”摩托車主發問。
“往前走就知道了。”張君回答。
摩托車一路騰飛,駛至益陽資江大橋北端,被荷槍實彈的民警攔住。
張君一陣恐慌,但很快鎮定下來。他告誡自己:民警例行檢查,並不是沖自己來的。不必慌張。他顯出一副若無其事的神態。
民警走到張君面前盤問:“你從哪裏來?”
張君:“常德。”
民警:“哪裏人?”
張君:“常德人。”
民警:“家住何處?”
張君:“津市市汪家橋居委會鰱魚巷24號附3號。”
民警:“叫什麼名字?”
張君:“王瑞軍。”
民警:“請出示能證明你身份的有效證件。”
張君:“居民身份證可以嗎?”
民警:“當然可以。”
張君從懷裏掏出居民身份證,遞到民警手上。
民警仔細比對,居民身份證上的照片與其相貌完全一致,號碼:432402640611051,確系常德轄區編號。
民警拿出自己的身份證比較檢查,兩證完全一樣,是公安機關製作的防偽身份證,排除了假證的可能。
民警仍不放心,仔細將他上下打量,黑色T恤衫,白色長褲,黑皮鞋,兩手空空,未帶任何物品,與常德公安機關通報的持槍劫匪模樣不像。也沒有藏得下槍支彈藥的地方。
民警仍不放行,再次盤問:“你為何來益陽?”
張君:“走親戚。”
民警:“親戚住在什麼地方?”
張君:“資陽區向倉路59號。”
民警:“是你什麼親戚?”
張君:“姑姑。”
民警揮手放行。
摩托車駛至向倉路口,張君招呼停車。他下車,付款,然後仔細觀察四周。他畢竟做賊心虛。雖然憑藉有效證件通過了警察的盤查,但他擔心警察暗暗跟蹤。
張君在向倉路上轉了一圈,沒發現異常情況,便欲往向倉路深處行進。
突然間,他看見兩個熟悉的身影從大街朝向倉路口走來。他先是一陣激動,繼而又生出危險感。他那已張開欲發出招呼的嘴趕緊閉攏,裝着沒看見那兩個人似地,獨自朝前走去。
李澤軍、趙正洪也發現了張君,最初的感覺也與張君一樣,差點跑上前來,熱情招呼、擁抱。但他倆從張君的神態悟出,此時相互發出招呼,存在很大的危險。
於是,他倆也像不認識張君似的,與其保持一定距離,隨後往前走。
在向倉路59號42棟201室,分別一夜的三個劫匪又見面了。
張君劈頭就問:“這種時候,你倆還在外面亂竄些什麼?”
趙正洪:“昨夜我倆談到轉鍾,今天起來晚了,肚子餓得慌,下樓吃碗豆腐腦,擺攤的人已經走了,我倆就跑到大街上找了碗豆腐腦填肚。”
張君:“盡講鬼話,天都這麼晚了,哪裏還有什麼豆腐腦?!你膽敢對我講假話不臉紅,是想挨懲罰了吧!”
趙正洪低頭不語。
張君:“我還不知道你的毛病。肯定又是做按摩去了。三毛你說呢?”
李澤軍點點頭。
趙正洪:“蔣總!我錯了。甘願挨罰。”
張君:“錯你一個人也算了。千萬莫把三毛帶壞了。他對自己的堂客是蠻有感情的。”
李澤軍、趙正洪不敢還嘴,畢恭畢敬挨訓。
張君不再責怪。他招呼李澤軍、趙正洪坐下,共同總結這次搶劫的成敗與得失。
李澤軍:“我看這次行動最成功的經驗有兩條,一是事先隱藏的地方選得恰到好處,就在分理處附近的公共廁所里,我們在裏面換好衣服,三分鐘出來一個,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二是行動撤退的路線選得好,即不直接向東,避免了交通繁忙有電子監控的十字路口,也不直接向西,躲開了車流量大的汽車北站十字路口,而是選擇了一條平時幾乎無人注意的驊街口小巷,再拐向還沒有完全通車的育才路,然後上剛剛竣工的柳葉大道,十幾公里路程只用十多分鐘就通過了。”
趙正洪:“這次失手的主要原因是意外造成的,誰也沒想到運鈔車鑰匙會被擰斷。整個行動,充分展示了蔣總高超的指揮才能。常德公安的行動速度快得嚇人,眨眼工夫警車就嗚嗚地趕來了,要不是蔣總事先選擇了不引人注目的小巷撤退,恐怕又會與在武漢廣場的那次行動一樣,與警察發生面對面槍戰。”
張君低頭聽着,作着詳細記錄。李澤軍、趙正洪講完,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張君:“陳世清!你是軍師,聽你發表高見。”
依然沉默。李澤軍、趙正洪相互望一眼,道:
“蔣總!軍師今天缺席。”
張君“哦”了一聲,如夢方醒。他問:“陳世清怎麼沒來?不是講好在這裏會面嗎?!他缺席,以後的事還真不好決策。”
又是沉默。
最後,張君作總結:“二位剛才講到了點子上。這次行動的時間是把握得相當好,但是,具體行動時間要是晚動手兩三分鐘就更好了。責任全在我,事先考慮不周。我們應該等到進營業櫃裏頭取款的那兩個人拿了錢箱返回,打開運鈔車門,放入錢箱的那一瞬間動手行動,那就十全十美了,錢,衝鋒槍,甚至連運鈔車,我們可以全部帶走。警察會來追趕,可我們有衝鋒槍、有手雷,我們槍法准,下手快,警察無法追上我們。要是做到這一步,那才痛快。”
張君說著,懊悔地搖搖頭,道:“失算毫釐,潰敗千里。都怪我指揮不力,苦了弟兄們。”
李澤軍、趙正洪同時一驚,他們頭一次聽到張君責怪自己,趕忙說:
“蔣總!這不能怪你。只能怪我們無能。”
張君不無痛惜地說:
“失敗是成功之母。當務之急是要想出快速、安全逃出警察包圍圈的良策。”
李澤軍、趙正洪連聲附和:
“對!對!蔣總!我們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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