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陌生感
“躲好了嗎？”
女孩拉着小男孩的手，稚嫩地聲音穿透了整片樓道，沒有得到相應的回答。
“姐姐，姐姐她躲在哪裏了。”小男孩瞪着銅鈴般大的眼睛，看着女孩，眨一眨眼，像似藏着星辰。
女孩鬆開小男孩的手，蹲在他的面前。
“乖啊，你站着這裏別亂跑，姐姐去找姐姐，一會兒就回來。”
看着小男孩忽然獃滯的目光，女孩站起來給小男孩的額頭輕輕一吻，一抹流光從男孩的額頭展開，閃耀到就快照亮整個過道。
“姐姐，我很聽話的。”男孩的目光再次靈動起來，他拉住女孩的手。
女孩眼角的淚在明亮的樓道格外顯眼，卻還是強忍着悲傷保持臉部的微笑，理了理男孩略長的頭髮，悄聲告訴他：“姐姐會回來接你的，拉鉤好不好？”
拉勾上吊一百年……啊不，是一千一萬年不許變。
女孩鬆開手，往樓道的盡頭走去，只留下小男孩望着無限延伸的樓道。
他很勇敢，沒有哭。
……
萬潤東躺在床上，睜開眼看着素凈的天花板。
收拾了一天總算將整個寢室打掃乾淨，適才疲憊的他眯着眼想要休息一會居然睡著了，這顯然不符合他的精神狀態。
本來還以為九囿學院可能和其他學校有什麼不同，結果和他當初高中開學的情景也沒什麼不一樣。只是少了許靜站在他面前，溫柔地讓他填新生登記表。
以後，他要在這裏學習生活四年，高中時候成績一塌糊塗，大學曾經讓他想都不敢想的地方，如今這種陌生卻又熟悉的感覺圍繞心臟，這便是心理學書籍上提到的大一新生的失落感嗎？
就這樣萬潤東平靜地躺了半天，枕邊的手機響起，他拿起來抬手掃了一眼，是學校發來的《新生入學須知》。
這種東西就像《中學生行為準則》，他看都不看的。
但是他忽然意識到哪裏不對，為什麼都已經開學了，還不知道自己的專業，自己的班級？只知道自己的導師是劉志鵬，還不在學校。
想到這，寢室的門忽然打開了。
“同學，你好。”
門前站着的男生戴着藍框眼鏡，穿着短袖短褲，背着沉重的包，手邊還有一隻巨大的手提箱。
“你好。”萬潤東有些懵，男生那張陽光的臉就好像在哪裏見過，他不由地嘴角上揚，笑容無比猥瑣。
看到這一幕的男生內心生出一絲膽怯，尷尬地問道：“你是萬潤東同學嗎？”
聽見男生說出了他的名字，萬潤東從床上竄起來，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服，故作腔調地回答:“沒錯呢，是我。”
“那就對了，我叫楊琦。”一邊說，一邊楊琦將手提箱拉入寢室。
寢室剛剛拖完地，水漬還沒有完全乾，楊琦的一隻腳忽然踩到水漬，伴隨着巨大一陣響聲，手提箱飛起和人一同摔在地面上。
萬潤東急忙奔向新室友，扶起他幫忙拍了拍他衣服上的污漬，剛想說抱歉對不起之類的話，只聽見熟悉的聲音。
“謝謝哥哥啦。”
面前他扶着的是穿着短袖短褲帶着鴨舌帽的小屁孩，好傢夥，是澤。
澤淚眼婆娑地看着萬潤東，揉了揉自己的小腿肚子，嘴裏抱怨着什麼：“哎呀這地面真滑。”
萬潤東見又是澤，他沒好氣地撒開手，剛要轉身去椅子上坐着，沒想到澤晃晃悠悠就像沒站穩一樣又要跌倒。
“好啦就是我欠你的。”萬潤東一下子抱起澤，把他安置在椅子上，自己則一屁股坐在地面沒有水漬的地方。
澤歡喜一笑：“還是哥哥對我好。”
那是當然了，自古以來，手足之情的故事演繹了千千萬萬，哥哥永遠是最疼愛弟弟的。
“我就知道你會跟着來，小屁孩，昨天在列車上你為什麼不出現。”萬潤東先是像預卜先知一樣說明想法，再責怪澤為什麼在那麼危險的時候沒出來幫他。
“因為姐姐會保護你啊。”澤不假思索。
他沒有說謊，言詩九把萬潤東保護的好好的，列車上他經歷着危險卻又毫髮無傷。小屁孩就像在自己身上安裝了跟蹤器或者是攝像頭，自己在哪在做什麼都了如指掌，而且還有着傳送技能，偶爾CD長偶爾CD短。
“同學？同學？”萬潤東還坐在地上，座椅上楊琦滿臉疑惑地看着萬潤東，他不知道萬潤東為啥把他扶起來就往椅子上拉，還在他坐下來那一刻自己一下子攤在地上，嚇死個人。
萬潤東在楊琦的推攮下抬起頭，他漫不經心地回答沒事，轉而站起來將楊琦的行李都拿到他的對床，隨口補充道：“入學須知裏面讓我們下午6點到禮堂開會，咱們5點去吃個飯吧。”
說這話時，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沒看入學須知的他，明明是信口拈來，內心卻對這時間和地點無比堅定。手機的鈴聲響起，他接通了電話。
“萬潤東同學你好，九囿學院語音網絡已接入您的手機，歡迎來到新的學校新生，這裏將是你全新的起點……”語音到這，後面卻聽不清了。
與此同時，楊琦也正在聽着電話，兩個人四目相對，在那一刻，四周的景象就如變化了一般，從未有過的陌生感襲來。
“你聽見了什麼？”楊琦先問道。
“歡迎語和刺啦刺啦的電流聲？”萬潤東小心謹慎地問。
“還有一串千奇百怪地叫聲，像洪流，像海浪，像世間萬物匯雜在一起。”楊琦激動地顫抖着，他猛然抱住萬潤東。
“我來對地方了，這裏這裏就是這個世界與另一個世界的銜接，我楊琦終於來對地方了！”
萬潤東瞪着眼睛，慢慢露出無奈的表情，彷彿是在暗嘆這有着一腔熱血的室友還不知道某些東西的可怕性。他雖然沒聽到什麼奇怪的世間萬物匯雜在一起的聲音，但是他來着的目的也很明確，那就是弄清楚張鄭身上藏着的蠱雕也就是言詩九所說的契約到底是什麼！
“好的好的，我知道啦，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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