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格格不入者,何以懼之

第17章 格格不入者,何以懼之

“藝術源於生活,卻高於生活。”

這話看上去簡單,缺包含着諷刺的意味,有的人雖然一直在生活,卻始終無法理解藝術,在這些人的眼裏,所有稱作為“藝術”的名詞都成為他們的笑柄。

“因為無知,所以無懼。”

正因為他們不懂,所以覺得這些東西都是可有可無的東西,甚至去譏諷,挖苦藝術的創造者。不過在李沐雲生活的的城市裏,這些確實是習以為常了,有誰真正是為了藝術而去學習藝術?那些被稱為“傻子”和“白痴”的人,他們也許真的無法成功,但也始終也是無法被超越的,至少他的精神世界有所升華,如果說這樣一種精神追求都會被看做另類,那這些“起名人”該有多麼愚笨無知,這不禁讓李沐雲想起了第一次學習播音主持的時候,每天到培訓機構的第一件事就是練聲。雖然不是讓人發出那種鬼哭狼嚎般的聲音,可多年以來生活在十分封閉環境下的李沐雲始終還是放不開,他不敢開口的原因如下:1.因為過於內向,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覺得這種行為太過沙雕。2.自己門牙不好看,怕痛又不敢去矯正,所以連笑的時候都十分小心,以至於李沐雲因為害怕別人看出他的缺點而放棄開口大笑。

不過在培訓老師的幫助下,李沐雲最終還是融入到了新的環境之中,即使偶爾還是有一些困難,例如在發出“碰”這個音調時,嘴巴必須要向上張開,才能確保聲調的準確性,可這一舉動對李沐雲來說無疑是非常的困難,所以他在發“碰”這個音的時候,會用上嘴唇包住門牙,從而使得自己和別人格格不入。

李沐雲小時候就是這樣,在院子裏和別的小朋友一起玩沙子,別的孩子都是光着腳在沙子裏踩來踩去,而李沐雲一定得穿上襪子,他覺得光着腳十分沒有安全感,其實更重要的是李沐雲非常不喜歡腳這個部位,所以不太願意看到它光着的的樣子。可這些在他家人的眼裏,就是格格不入,也不問為何這樣做,反正只要是和別人家的孩子不一樣的行為,統一稱為“異類”。

李沐雲的爺爺奶奶經常說他“怪異”,原因是他的所作所為超乎了他們的認知,所以覺得這是不可思議的事情。正因為無知而感到驚恐,其實是一種很正常的心理反應,就好比一個沒有學過鋼琴的人在看某個鋼琴大師以手部快到殘影的速度彈奏時,會不自禁地感嘆“WC!”、“好變態的手速!”、“666!”一般。可感嘆歸感嘆,指責歸指責,如果把這兩者結合在一起的話就是以下的效果:

“你看那個彈鋼琴的,那是人嗎?他的速度比縫紉機還快,簡直就是異類,他是怪物吧?快來人把這個妖怪抓走啊!”

或許這個表現就非常的明顯了,但是為什麼放到了現實生活里卻顯得最正常不過,反而還更容易被忽略,甚至通化周邊人?李沐雲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有多麼不同,他甚至覺得自己過於平凡平庸。只是在不同時代的人的眼裏看來不同罷了,卻殊不知他們自己才是自己口中所謂的“異類”,每一代都是每一代的異類,其原因歸根結底就是從來沒有互相理解和了解,以至於隔閡越來越大,再也無法彌補,最終兩敗俱傷。家庭的和諧靠的不是父母,不是祖輩,更不是親戚,而是自己的孩子,孩子一旦被迫走向自我毀滅的道路,整個家庭就只能等着土崩瓦解。

自己點的火,不光不滅,還火上澆油,最後還算在被點燃爆炸的木桶上,這無疑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卻怪石頭太沉。李沐雲覺得這幾年越來越不順,他的情緒也日漸低沉,一想到高考,他的頭不由得又大了一圈。其實並不是高考有多麼可怕,而是家人給的壓力過大,每天用洗腦般的方法施壓,雖然口口聲聲說是為了李沐雲好,可他心裏清楚得很,這麼做只會讓他更加焦慮,他早就放棄了與家人溝通,反正他們也不會聽,對於自以為是的人唯一採取的方式就是不理睬,可這又無法讓對方知曉自己的想法,這種矛盾的時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李沐雲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忍多久,他唯一的感覺就是自己離“幸福”這個詞越來越遠,他的靈魂就像被死神套上了枷鎖,一點一點地被拉進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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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如春風鈴如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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