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迷信要不得。
智司這話一出,就讓早紀臉上的神情一僵,轉而迅速的變得面無表情起來。
她是沒想到的,哥哥為了維護自己的人設竟然能說出這樣不要臉的話。她又不是聾子,相良那前幾個字完全和他說的那些一點關聯也沒有好嗎,偏偏她的笨蛋哥哥還覺得自己這話沒有毛病,說話的語氣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眼看着那邊另外一個受害者眉梢一挑,正準備開口要說什麼時,早紀眉心一跳,生怕他又要說什麼震驚她一年的話,連忙趕在他面前說道:“我突然覺得腳不是那麼痛了,哥哥我們回去吧。”
被截住了話的相良看了她一眼,難得的沒有出言反駁,反而是沉默了下來,若有所思的目光在她和智司身上來迴轉。
他這反常的行為頭一次沒有引起智司的注意,他的注意力全都被妹妹說的話給牽制住了。
他的妹妹是什麼性格他再清楚不過了,在別的方面她或許會有些小心思和他耍耍賴,但在疼痛這方面他的妹妹向來是從不掩飾自己的感受,從來沒有過上一秒說痛,下一秒就不痛的。
況且她的語氣還那麼急切,急切到智司不多想都不行。
覺得妹妹是在心疼相良的智司沉默了一下,心頭忽然覺得有些酸澀。
“……你不用擔心相良,他的身體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差。”
“????”
早紀一臉懵逼,完全不明白為什麼話題突然來了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哥哥,你在說什麼啊?”
被智司點到名的相良也有些莫名,同樣對智司也投以疑惑且不解的視線。
他和智司認識的有夠久的,久到足以讓他摸清楚對方的是什麼脾性,銀龍會那邊魚龍混雜的都讓他把情況摸的差不多了,更遑論本身就沒有什麼心眼可以說是相當耿直的智司呢。
因為這種思維誤區,導致早紀和相良根本沒想到,平日裏都是直來直往的智司,忽然腦子開始轉彎了,轉彎的方向還是他們從未設想的奇怪方向。
她的疑惑讓智司誤解的更深了,以為是妹妹不想讓他察覺所以才這樣掩飾。
至於為什麼他會發現這是掩飾呢,他又不瞎,當著他的面就和相良對望的有來有往,絲毫不懂什麼叫收斂。
忽然覺得這一幕格外刺眼的智司板著臉,早先按壓下去棒打鴛鴦的念頭又再度浮上心頭。
“沒什麼。”他語氣含糊動作卻不含糊,往前走了兩步看似無意實則有意的擋住了早紀的視線,把相良的身形用自己的身軀擋了個結結實實。
注意到妹妹眼中相良的倒影被自己的替代,智司滿意地頷首,“走吧,回家。”
“那哥哥背我?”早紀歪頭看他,未落地懸在空中的小腿晃了晃,白的足以反光的肌膚上侵染的一片紅腫看起來格外的刺目,“哥哥不許在說些奇怪的話,我只要哥哥背我,不然我就自己走回去了。”
凝視着妹妹乖巧的模樣,智司心裏軟成一片,直接遺忘掉了剛才的口不擇言,當即背上人轉身就大步離開了這讓他反感的醫院。
“……??”
突然就被忽視掉的相良震驚的看着智司遠去的背影,腦門上是毫不掩飾的大大的問號。
你們難道就沒發現少了點什麼嗎?!
*
因為頭天不慎忽視掉相良還把他一個人給丟在了醫院,這樣的行為讓智司後知後覺的感覺到了些許愧疚,因此第二天早上他就找到了相良,十分誠懇地和他道了歉。
面對於來自老大的歉意,相良沒對這道歉表態,反而提起了另一件事,“比起忽視我,我對另外一件事更感興趣啊,你為什麼要突然對我動手?”
說到這相良不禁磨了磨牙,他的臉因智司的原因和醫院牆壁來了個親密接觸,到現在肌肉都還酸痛,要不是年輕氣盛再加上混這行,這種事情也不是頭一次,怕是就昨天那會他就直接能上醫院的病床上躺着了。
“哦,你說這個啊,因為我不想讓早紀知道我是不良。”智司沒覺得這種事情是不能說的,相反的,提早和相良說,還更能穩固他對妹妹所展示的好學生形象。畢竟現在妹妹在和他交往,他要是不知情,說禿嚕了嘴,那他豈不是要完。
相良:“……?”
相良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不然怎麼會聽見智司說出這種奇奇怪怪的話。
“原因?”
“因為家庭原因吧,早紀對我很依賴。”智司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我和她的年歲差的不是很大,她從小就跟在我屁股後面跑,因為年紀小不懂事,她從我身上學會了很多不好的事。”
這還是相良第一次聽智司談起他家裏的事,撇除掉僅有幾句和父母相關的,剩下的幾乎全都是和他妹妹相關的。
向來都是沉默寡言的智司在提起妹妹時,話多的讓相良感覺到震撼。沒想到智司這傢伙表面看起來濃眉大眼的是開久出了名仁義的老大,私底下居然是個重度妹控。
因為不想讓妹妹和他學壞,所以哪怕他變壞了也要再妹妹面前表現出好的一面←智司的這種想法讓相良嗤之以鼻,在他看來,那姑娘怕是早就已經心裏門清,揣着明白裝糊塗,也就智司這個單細胞還覺得自己隱瞞的天衣無縫。
而且更讓他覺得有意思的,不僅是智司對早紀有所隱瞞,她對智司也同樣有所隱瞞。
坐在旁邊的智司見着他忽然就笑了起來,嘴裏還時不時的溢出幾聲哼笑,這讓他下意識的偏頭詢問,“相良,你在瞎開心什麼啊。”
“因為發現了一件有趣的事。”相良臉上的笑意不減反而更深。
“什麼?”
這次相良沒有再回答,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起身走出了教室。
智司:“……?”
*
因為腳傷的原因,在未痊癒期間,不僅是體育老師對她有所優待免除了她課內的運動量,就連京子和明美也制止了她所有一切能稱得上大幅度的行為。
被壓在座位上呆了一上午的早紀覺得自己現在不是腳痛而且屁股痛了。
“我只是扭傷,不是骨折,好歹也讓我起來走走嘛。”
面對於她的請求,京子不為所動,“不行,在腳傷沒好之前你就老實呆在座位上別想亂跑。”
長時間坐在硬板凳上那真是相當糟糕的體驗,早紀扭曲着一張臉痛苦的表示,“可是坐久了屁股很痛噯。”
“那也總比腿斷了好吧。”明美覷了她一眼,“你最近真的很倒霉欸,這種倒霉的趨勢我和京子姐都很擔心你要是哪天不注意,出現了重大的事故怎麼辦,我和京子姐才不想去你家給你弔唁。”
早紀驚悚地瞪大眼睛,“哪有你說的這麼恐怖啦!”
也不知道她們最近又看了什麼奇怪的東西,突然就開始神神叨叨的起來。
“哪有恐怖,你看你最近遇到的倒霉事這麼多,前面兩次到還好,這第三次還受傷了,你這真的讓我們很難不亂想啊。”京子神情狐疑的看了她一會,忽地湊了過來壓低聲音在她耳邊小聲說:“你是不是被什麼不幹凈的東西纏上啦?要不要找個機會去神社拜拜,去去晦氣?”
明美也在一旁附和道:“京子姐說的沒錯,早紀你還是去拜拜吧,這種事情說不準的,就算沒有那……什麼,去參拜一下也可以去去霉氣。”
“…………”
早紀被她們你一言我一語說的有些背脊發涼,“你、你們不要胡說啊,哪會有那種東西的,我肯定只是單純的遇到了水逆。”
京子和明美將信將疑,她們那懷疑地視線讓早紀心頭打顫,忍不住開始自我懷疑起來。
正如兩人所說的,她最近確實是真的倒霉,倒霉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的,簡直是無縫連接,連帶讓人喘口氣的功夫都沒有。
這種反常的現象和京子明美兩人所說,就已經讓早紀有點害怕了,再加上在放學回家路上的時候,背後那一直如影隨的陌生影子更是讓她的恐懼值達到了頂點。
所以當有人從背後拍上了她的肩時,被恐懼包圍的早紀害怕的腎上激素爆發,閉着眼睛回頭就是猛地一腳。
觸不及防被踹翻的相良:“???”
短暫地蒙圈過後,腿上和尾椎骨上的雙重疼痛讓相良氣的肺差點炸了,“你是不是覺得老子脾氣好,所以才這麼放肆?”
更狠的話還在口中沒來得及說出來,把他踹翻在地的少女已經從聲音分辨出是熟悉的人,鴉黑般卷翹的睫毛輕顫,虹膜內映照出來確實是和聲音相符的人。
“太好了,是相良君啊……”她的眼眶微紅,睫毛眨動間有淚珠簌簌滾落。
相良:“?????”
不是!挨揍的是我,你個罪魁禍首還好意思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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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良:我他媽才覺得自己被鬼纏上了,你就是這個鬼。
早紀:?
痛苦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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