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街泡妹是不可取的。
裝潢精緻的咖啡館內因難得的情侶活動客滿為患,往日裏舒緩的音樂在此時被替代成了撩人心弦的戀愛歌曲,配合上店內臨時裝點上帶着小心機的各類雙人飾品,莫名的釀造出了一種甜蜜的氛圍。
“你到底想幹什麼啊?如果只是玩笑也請適可而止吧。”
處於落入全是情侶團體中的單身狗,早紀是如坐針氈,巴不得下一秒就離開這個連空氣中都散發著戀愛酸臭味的地方。
和她坐立不安狀態成反比的,是坐在她正對面的人。他倒是好整以暇地坐在那裏翻着擺在桌面上的店內宣傳單,也不知道是不是早紀的錯覺,往日裏流露在他臉上的乖戾在此刻消散的無影無蹤,低垂的眉眼間反而流露出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純澈之意。
撇開這傢伙卑鄙的性格,他的臉長的還是挺好看的。
這種念頭在她心中飛快地掠過,很快的就被對方親手給碾碎。
“想幹什麼啊……”薄薄地宣傳單在相良指尖翻飛,聽到早紀壓低嗓音的質問,他裝模作樣地思索了一翻,毫無誠意地得出結論,“當然是為了雙人份的半價巧克力巴菲。”
早紀:“……”
早紀真想給他臉上來一拳。
四周是情侶們低聲交談的聲音,哪怕他們嗓音壓得在低,也難掩語氣中的甜蜜,更別提她旁邊的京子和伊藤了,簡直就是莫得感情的撒狗糧機器。
早紀是一秒都不想在這呆了,壓低聲線咬牙切齒地說:“你不覺得我們在這很多餘嗎?”
多不多餘相良不知道,他反而覺得少女此時十分不自在的模樣看上去怪有意思的。
“這裏氛圍不是挺好的嘛。”
他不僅語氣輕描淡寫,還拿起了勺子相當閑適的挖了一勺巴菲送入口中,“哦,味道還不錯嘛,要是錯過了真是太可惜了。”
“……那你慢慢享用,我先走了。”
早紀完全不明白他想表達什麼,也不想再繼續和他掰扯這種無意義的事,她拿起掛在旁邊的書包起身就要走。
對方卻毫無徵兆的伸手拉住了她,制止了她想要離開的舉動。
早紀垮起個小貓批臉,眼睛掃向扣在她手腕上的手:“……你又想幹嘛?”
“紀醬想就這樣拋下我走了,也太無情了吧?”
早紀被他這“委屈巴巴”的言論給驚呆了,她不知道這人哪來這麼厚的臉皮居然能這樣冠冕堂皇地說出這種不知廉恥的話。
她毫不客氣地問,“你腦子有病吧?”
她和他有關係嗎?沒有吧。
那她要走的行為有問題嗎?也沒有。
反倒是兩個毫不相干的陌生人坐在咖啡館點情侶套餐這種行為才是真正的不對勁吧。
“乘我心情還好,我勸你放手,不然我可不保證做出什麼過激的行為。”
換做是任何人敢這樣和他說話,怕是早就被他打掉牙齒趴在地上了;但面對這姑娘,相良總覺得自己的脾氣好的簡直歐歐西了,也正是他這和往日迥然不同的性格才並未引起他人對這段謠傳戀情的質疑。
再這樣繼續糾纏下去似乎也沒什麼意義了,相良心裏頗有幾分不得勁,先前心血來潮浮上心頭的趣味漸漸淡去。
他鬆開了手,身體往後一仰靠回了椅背,先前平靜帶着打趣的語氣在此刻也染上幾分不知從何而來的煩躁。
“滾吧。”
對方暴露在明亮光線下的五官又再度侵染上以往那樣的鬆散不羈,早紀垂眸盯了他好幾眼,在旁側京子和伊藤你一口我一口黏糊糊的互餵食的背景音中,果斷的轉身走人。
咖啡館門上清脆的鈴音被甩在身後,直到她人拐過街角將店完全拋在身後,那道一直落在她身上的讓她覺得有些刺目的視線才終於消失。
早紀的眉頭無意識地悄悄皺起,下午清涼的風從她身邊吹過,但卻莫名的吹不掉她心頭的那股鬱氣。
她正暗自琢磨着自己這不美妙的心情是因為什麼發生,倏地身旁像是有一陣風刮過,手腕一痛,一股重重的推力把她啪的一下推搡在地,腳踝處有刺痛瞬間蔓延開來。
什麼傷春悲秋,什麼煩惱通通全都拋之腦後。早紀滿臉懵逼的坐在原地,目送着那位搶了她包的不明人士一騎絕塵最終消失在她的視線範圍內。
早紀:“…………”
所以……她這是真的遇到水逆了吧?!
先是當街丟人的被生理期教做人,現在又被當街搶劫,腳還扭傷,再加上昨天還差點被人蓄謀綁架,以上種種,真的讓她不懷疑自己不是流年不利都不行了。
腳踝處的刺痛讓早紀面色不禁有些扭曲,她試了幾下都沒能站起來。四周人來人往的卻沒有一個人願意主動上前來幫助她,先前還算理智的神經在這一刻驟然崩斷,眼眶不由自主的漸自變紅了起來。
“喂,你在這坐着幹什麼?”
相良一出咖啡館沒走多遠,就見着剛才走的毫不留情的少女正狼狽地坐在路邊也不知道在幹些什麼。他明知不應該管這閑事,也知道對方很不待見他,可他還是鬼使神差的走了過去。
他在心裏自我安慰,並不是他有什麼想法,只是這姑娘是智司的妹妹,他作為智司的摯友適當的關照她,並沒有什麼毛病。
只是目光在觸及到少女泛着不正常紅色的腳踝和微紅的眼眶時,臉上掛着一慣輕佻的笑意瞬間消失,他低頭盯着那塊已經變得紅腫起來的肌膚,眼中覆上了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陰沉。
“誰幹的?”
少女卻並未回答,她的頭埋得更低了,肩膀也開始毫無頻率的上下輕微的顫抖起來。
相良:“……”
操,不會是他想的那樣吧!
他抹了把臉,強壓下心頭燥郁的情緒,岔腿蹲在了少女旁邊。他剛蹲下,一絲細微的抽泣聲傳入他耳膜,頓時讓相良大感不妙起來。
相良覺得自己頭皮都發麻了起來。
在開久那全員性別為男的地方混久了,身邊連只母蚊子都難得一見,別看他在和別人逞凶鬥毆的時候嘴皮子利索的不行,還最會顛倒黑白,但。他根本毫無哄女孩的經驗啊,更別提還是在哭泣中的女孩了。
“你在哭啊?”
這話一出口相良就覺得不太對,話鋒連忙一轉,總算像個人說的話了,“你別哭了,誰幹的你告訴我,我絕對會把他揪出來打得他滿地找牙。”
有些時候情緒崩潰往往是因為一些莫名其妙倒霉的小事,更丟人的事她在之前也不是沒碰見過,但偏偏這次她卻覺得格外的委屈。眼淚從眼眶落下的瞬間,早紀就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眼淚簌簌的往下落。
這種情緒在相良的問話中被無限放大,她都不知道為什麼這次自己會有這麼大的情緒,滿腦子的都是“那個人竟敢對她做這樣的事,他究竟知不知道他搶劫的人是誰、她在成蘭赫赫有名,居然被這種無名小輩搶劫”,晶瑩的淚珠根本止不住地往下洶湧而出。
或許此刻旁邊這人是她此時唯一能夠依靠的人,哭的大腦發抽的早紀不知不覺的就歪到了他的懷裏,一手揪着他的衣領埋首在他頸肩,抽抽噎噎的聲音一直就沒停過。
完全沒有經歷過這等仗勢的相良僵硬着身體,不知如何安放的手抬起、放下周而復始了幾個來回后,他總算開竅繞過了後背搭在了少女纖細的腰間。
相良陷入了沉思。
他這應該不算是佔人便宜吧。
大腦愣怔之際,少女嬌音縈縈的嘟囔聲自下而上落入他的耳中,宛如羽毛般輕輕掃在耳廓,讓相良無端的心口發癢起來。
“這一切都是相良你的錯。”
聲音是動聽的,不動聽的內容在這帶着點撒嬌味道的抱怨也變得格外了動聽起來。
一男一女以蹲和坐的姿勢在路邊擁抱是非常惹眼的。
和小弟們一同路過的智司剛走到街口,一眼就看見了這一幕。
智司:“………………”
正巧對上智司震驚目光的相良:“………………”
他要怎麼解釋,智司才會相信,他是真的沒有這種當街泡他妹妹的愛好!?
就算真的要泡,好歹也是會在環境氛圍很不錯的地方吧,這種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說出去,真的很丟臉,他還怎麼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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