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皮影戲

桑選站在那裏一時竟都忘了走動了，也不知過了多久，應該是微信已經加好了吧，她看見老爺爺笑的開心，衍珩也突然抬了下頭，桑選下意識的躲閃視線，然後快速的進了屋。

進屋后的桑選坐在床邊發了一會兒呆，想到那個虛擬世界的衍珩，嘀咕了一句：“還是他聽話。”

又在這個水鄉玩了十來天，桑選表面上看不出來有什麼，但是只有她自己心裏清楚，自從那日之後，她的情緒就特別的低落，只是在衍珩面前從未表現出來而已。

一日，這小鎮上似乎舉行了一場什麼活動，熱鬧非凡，聽老爺爺的話，他們才知道，原來中秋節要到了，鎮上每年這時候都會有皮影節目上演。

桑選挺懵的，問了句：“什麼是皮影？”

老爺爺驚訝道：“你們連皮影都不知道是什麼嗎？”

桑選搖搖頭，她還真不知道。看向衍珩，他竟然能說出個一二分，老爺爺眼角的皺紋都濃了幾分，又道：“時間差不多，要不你們先上街看看吧。”

見桑選興緻頗高，衍珩柔聲問了句：“想去嗎？”

桑選聞言，一時還有點不適應，再看向老爺爺逡巡在他們二人之間的視線，尷尬的笑笑，狀似不在意揚聲道：“去啊，我都沒看過皮影，不知道好不好玩，難得遇上了，當然得去看了。”

桑選話落，抬腳便跨過門檻，直逕往外小跑了兩步，走了一會兒，見後面沒聲，她又下意識的回了下頭，衍珩正雙手插兜，臉上帶笑跟在她身後，距離也就一米遠。

衍珩順便插科打諢，玩鬧了一句：“跟着呢，不會丟了的。”

桑選翻了個白眼，道：“丟了就丟了。”

她又轉過頭去，聽見身後衍珩道：“當真？”

桑選不說話，又是往前走了一小段路，身後再次沒了聲音，她按捺着自己不轉過頭去看衍珩，但是沒多久，還是破功了。

一回頭，發現衍珩又不見了。

桑選臉色微變，忽然，耳側響起少年清爽的聲音：“在這呢。”

桑選：“……”

意識到自己讓人給耍了，她板著臉繼續往前走，在這條街道上行走的人很多，許多人都是衝著皮影表演去的，桑選越發的好奇，也沒再管身邊的衍珩。

上了一棟小樓，站在人群里，桑選雙手扶着柵欄，視線往下看去，這皮影表演跟她想像中的還是有點區別的，她以為就是有人操控着小小的獸皮或是紙板在幕前表演，但是這鎮上的皮影確實人踩着高蹺，手裏拿着比自己還要大的獸皮，慢慢行走着。

下方似乎是在上演一場什麼戲劇，也許是到了重頭戲，身邊的人群突然爆發出一聲高呼，桑選朝四周看去，所有人都在叫喊着“好”，桑選的情緒也被慢慢帶動起來，雖然不知道這場皮影戲表演的是什麼，但是不妨礙桑選看得津津有味。

一場戲落寞，這些踩着高蹺的人又緩慢的走了，等到下一波踩着高蹺的人來時，圍觀的群眾已經在高樓上坐着喝茶嗑瓜子閑聊了起來。

桑選站着沒動，掏出手機兀自玩了一會兒。

她其實不怎麼愛玩這些電子產品，但是現在有些無聊，衍珩還在身邊，她並不想搭理她，誰知，衍珩也沒主動跟她說話。

桑選頓時心裏痒痒的了。

她往旁邊看了一眼，見衍珩正看着手機，在她看過去時，也不知對方是看到了什麼好玩有意思的，他竟然輕笑了一聲。

桑選沒有偷窺別人的習慣，但是現在她居然有點好奇了，視線往衍珩的手機屏幕上看了一眼——

“嗯？”

衍珩突然扭過頭，手機屏幕在同一時間也被他摁滅了。

桑選看了個黑屏。

“沒什麼。”

她懶洋洋的答道，沒過多久，下方就再次傳來高呼聲，桑選順着視線看過去，就見這回踩着高蹺走來的人，手裏的獸皮看着有點眼熟。

她聽見身邊有人說到：“這場我知道，前年也上演過的，說的是一位小天使愛上了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天使，最後為愛墮落，被貶入人間……”

那人吧啦吧啦跟同伴說了一大堆，情起激昂，真假參半，就好像他就在現場看過似的，總之，聽到最後，這場皮影戲也到了最高潮的一個轉折點，就是那人所說的，小天使為愛墮落的那部分。

桑選看着看着，就覺得這一幕怎麼有點熟悉啊？

好像……

就在這時，許久沒出現過的水炫突然出現了，桑選抬頭朝對面的頂樓看去，就見對方一身白袍坐在房頂上。

這裏的小鎮房屋構建都比較傳統，沒有什麼高樓大夏，這一排小樓望過去，最高的也就三層半，水炫就坐在瓦房上，目光落在下方的皮影表演上。

桑選想，她應該也是看出問題來了。

果然，等到這一場戲過去了，桑選往樓下走，水炫則是快速從瓦房上方下來，來到她身邊，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桑選大人，您看出這場戲的意思了嗎？”

桑選點點頭，往無人的角落走去。

水炫邊走邊說：“我調查回魂石，發現為戒大人是最有可能取走回魂石的人，但是這些天為戒大人都不在六扇門，我也聯繫不上他，但是我猜測，如果回魂石是被為戒大人取走的話，那麼，他很有可能是用在了別人的身上。”

桑選還是點點頭。

這是自然，畢竟為戒又用不到回魂石。

他還活的好好的。

回魂石是用的死去的、連魂魄都散了的人身上。

所以……

回魂石被為戒取走，還能用的誰的身上呢？

這幾乎成了不用說的事實。

水炫能想到的，桑選自然也能透過這些蛛絲馬跡想到，只是現在的桑選反倒是有些想不明白了。

從前人好好的時候，為戒不管不顧，甚至是放任對方墮落下去，現在人死了，連魂魄都消散了，從不徇私枉法，公私分明的為戒，卻做出這樣有違六扇門的事情？

桑選垂下眼，心道：所以從前幹什麼要作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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