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四章 銀袍老者
秦冠的一句話,幾乎是宣判了我的死刑!
而聽得他描述我的身體狀態,我也是頭皮發麻,這陣法,竟然能將我傷成這樣!
如此看來,我並不能對抗規則,只能在規則之下,多掙扎一會罷了,最終的結局,不會變。
雖說現在傷勢過重,但是我自身已經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了,就好像整個人超脫了一般,只有對死亡的恐懼。
而葉青禾在聽到秦冠如此說,雙手再也控制不住的顫抖,符籙落地,兩行清淚,不受控制的從眼眶滑落,美人垂淚,這一幕看的人有些心疼。
兩個我從未見過其哭泣的人,無論何時,都是一副高傲的姿態,而這一次雙雙流淚,這也印證了我的結局。
“先將他拖出來吧!”葉青禾沒有擦去淚水,任由其順着光潔的下巴滴落在地上。
秦冠有些手足無措:“我不敢,他的情況太糟糕了,我怕隨意動他,會加速他的死亡!”
葉青禾此時倒是不在顧忌,一步上前,雙臂順着我的腋下穿過,一發力,讓我直接倒在她的懷裏,像是面對面來了一個擁抱,隨即她才緩緩後退,將我的身體平放在了地上。
此時我的視角,只能看向天空,全身已經無法自主行動,只有視覺和聽覺還健在。
這或許就是我最後能記住的畫面了吧!
我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趴在秦冠的身邊囑咐道:“我還有很多想做的事情沒做,就這麼死了,有些不甘心啊!”
秦冠摸了一把眼淚,抓着我的手道:“跟我說,我幫你去做!”
“古西域龜茲國,神魄陰陽芝……”
說完這一句,我便再無力氣,剩下的聲音已經成了嗚咽。
秦冠將耳朵附在的嘴邊,但仍舊沒有聽清。
而就在此時,一道虛幻飄渺的聲音從天邊猛然炸響,振聾發聵,在聽到這個聲音的瞬間,整個山頂之上,彷彿都產生了波動。
秦冠和葉青禾同時捂上了耳朵,彷彿這聲音是什麼惡魔的低語,而我此時手腳依舊不能動彈,因此只能強行將這道聲音送入耳中。
“嫪毐,怎麼如此狼狽?遮天旗都交給你了,還需要我出面幫你嗎?完不成任務你知道是什麼結果!”
聲音落下,漆黑的天空之上,突然間出現一道裂縫,裂縫炸裂,一個身穿白色長袍,長袍上綉着華美金線的人影從中走出,人影的面目因為距離看不太清晰,但是那一頭長長的黑髮卻格外引人注目,頭髮極長,幾乎快要垂落腳面!
看到這個身形的第一時間,我就判斷出了來人的身份,這個樣子,看一眼這輩子都無法忘記!
境魔!!
沒錯,赫然就是那個從泰山無字碑中逃出去的,境魔!
自從他逃離石碑之後,這還是頭一次露面!
今日的羅天大醮,還真是熱鬧,不過也難怪,能夠選擇在所有玄門弟子聚集的場所,將所有人全部團滅,光靠着一個神鬼,即便加上皂雕旗,似乎也不夠看!
即便今日我沒有站出來,恐怕也會出現一些別的變故,難保龍虎山不會有一些別的手段,但是境魔的出現,就讓一切變的合理多了!
若是境魔出手,那這次的羅天大醮,將不會有人生還!
嫪毐看着空中騰雲而來的境魔,眼神之中也多了一絲恭敬道:“並非是我的問題,都是那個小子,如果沒有他,現在那些玄門弟子,恐怕都死了大半了!”
境魔一個眼神鎖定了我,讓我的呼吸瞬間暫停!
“小天師?你在跟我開玩笑嗎?一個小天師,能抗衡陣法?還能讓你如此狼狽?”但是下一秒,在其說完之後,他的目光驟然間看向了所有人!
於是,天地間的顏色驟然退去,從七彩之色,變成了黑白二色,除了境魔的身體之上依舊還有色彩之外,目光所及,儘是灰白!!
無色境!
我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而一旁的葉青禾和秦冠的面色都變的異常難看,大片的汗水開始順着鬢角留下!
這便是境魔的壓迫!
“我好像見過你,沒記錯的話?在泰山無字碑中!?”境魔陷入了沉思,而後更加強大的力量以自身為中心,開始極速擴散,被這股力量波及到的人,全部被擊飛出去,包括張靜升天師!
整片天地陷入了死寂,所有人的行動全部被束縛,變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所有人的性命,彷彿都在其一念之間!
還是徒勞一場嗎?看着境魔的出現,此刻的我,唯有這一個想法,一切努力,全部隨着境魔的出現,瞬間潰散。
“那是什麼東西?”
“不知道,光是看他一眼,我便無法呼吸!”
“我好像失去了對色彩的感知,沒有顏色了!”
“完了,我不能動了!”
“這下,是真的死定了!”
境魔伸手一指,一道流光轟在我的身體之上,下一秒,我的身體脫離了地心引力,開始緩緩上升,幾乎要和這陣法零距離接觸!!
而秦冠和葉青禾此時被緩緩壓制,想要搶回我的身體,奈何根本無法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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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且看看,你究竟有何特殊之處?不過我也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帶來了炳靈公,我也沒法設局逃出那裏,不過,你這一次壞了我們的大事,着實討厭,一個小天師,居然能扭轉戰局,你是如何做到的,我還真是有些好奇了!”境魔威嚴的聲音在天地之間回蕩着。
眼看我即將和陣法碰撞在一起,這時,一道詭異的白光突然從天空的另外一角射出,白光撕裂空間,撞碎空氣,帶着無可匹敵的能量,直接撞擊在境魔的身體之上,讓空中的境魔身體出現了短暫的動蕩!
萬法破碎,天地間的色彩在一瞬間恢復,所有人被壓制的身軀也在同一時間,恢復了行動能力!
而我的身軀自然也脫離了境魔的掌控,同時落下,而秦冠則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我!
“誰?”
境魔爆喝一聲。
然而並未有人回復,緊接又是一道白光自天邊打出,直接撞擊在陣法之上!
陣法隨即嗡嗡的顫抖,巨大的漣漪浮現,彷彿隨時都會崩裂,下一秒,連帶着空中的遮天旗一起,轟然破碎!!
陽光再一次灑向了這片天地,而隨着陣法的消失,這一場滅頂危機,也總算是解除了。
“來者何人,為何藏頭露尾,不見蹤跡?毀我法寶,是何居心?”
境魔背負雙手,虛空站立。
聲音回蕩了約莫幾秒中后,才收到了回復。
一道略帶蒼老的威嚴之聲不知從何處傳出,尋不到聲源。
“神道此次殺了我那麼多的玄門弟子,毀你一件法寶算什麼?若不是我趕到及時,我玄門的未來,就要盡數被你們屠滅了,神道現在真是越來越囂張,越來越大膽了!”
聲音剛剛傳出,境魔正前方的空氣中生出一條裂縫,就像一張光潔的白布之上,突然被人劃出了一個口子,詭異至極!
空間的力量嗎?有點像是狴犴所說的太虛之力。
隨着裂縫的出現,一隻腳重重的踏出,緩緩出現的,是一位身着銀白色古裝長袍的老者!
老者的頭髮和鬍子,盡數白色,長長的頭髮梳的一絲不苟,披散在肩膀上,和正前方的鬍子遙相呼應,甚是莊嚴。
華麗的銀白色長袍之上,點綴這金線縫製的雲紋,頗為的尊貴,這一身打扮,有點像是電視劇中的修仙者裝束。
老者在踏出裂縫之後,身軀並未有絲毫的下墜趨勢,而是就那麼直挺挺的站在了天空之上,猶如腳下有一塊看不見的支撐,頗為的詭異,老者就那麼站着,和境魔遙遙對視。
而看到面前老者的瞬間,境魔的眼神之中陡然顯露出一絲忌憚,但隨即又恢復了正常,正色道:“沒想到,你居然來了?”
老者背負雙手,盯着前方的境魔,並未見其開口,卻有聲音傳出:“境魔都出現了,我為何不能出現?看來千年的封印並未讓你有任何的忌憚,真就不怕在被封印一次嗎?”
境魔輕笑一聲:“封印我的人,又不是你,你說出這句話,並不管用,還是說正事吧,你來到這裏,是為了這一群小東西?”
老者神色並無絲毫變化,回應道:“不然呢?你來這裏難道曬太陽的啊?想不到神道竟然如此不要臉,為了這些玄門弟子,竟然讓你出面對付,若是我不來,按照你的性格,恐怕這些玄門弟子,一個都活不下去吧?”
境魔笑道:“那是自然,不過你真以為你出現,就能保住他們的性命嗎?你很清楚,你並不是我的對手!”
老者絲毫不慌,沉着道:“既然我出現了,必然不可能一點準備沒有,既然你們都拿出了皂雕旗,那我借來我家天君的先天一炁旗,又有何不可?”
說著,老者從袖袍中緩緩掏出了一塊捲軸,隨即一抖,成了一面約莫書本大小的三角小旗,小旗呈現黃色,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特殊之處!
然而,就是這麼一個小旗子,境魔見狀,面色陡然變冷,而後眯起眼睛道:“你來真的,這裏的是事情,天君已經知道了,所以才派你前來,故而為了剋制我,給了你先天一炁旗,對與不對?”
老者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境魔沒有任何猶豫,伸手一抓下方的嫪毐,轉身便要離開,似乎聽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境魔,難道就這麼放棄了嗎,如此回去,豈不是任務失敗,大人不會放過我們的!”
境魔沒好氣道:“不會放過的是你,與我何干?對你來說是大人,對我來說,不過是個凡人而已!”
嫪毐依舊不肯放棄道:“難不成,你打不過那個老傢伙?”
境魔語氣之中已經有些憤怒。
“我打你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