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煞
門診大樓另一邊的大門人群熙熙攘攘，而這邊急診大廳空空蕩蕩，留下面面相覷的醫生們，天色漸暗，門口昏燈亮起，淡淡霧氣，風卷落葉，鋪滿黃葉的道路一側，風霧中，來自山區農村的一老人，一男人和一個小孩兒，最離奇還有那位白天急診求醫的垂死重傷男孩此刻居然醒了。
數日以來，為了看病，父親好幾日都沒合眼，終於等到昏迷好幾天的明潔醒了，疲累的父親靠着一棵大樹睡着，李老倌兒回來不忍心叫醒明潔父親，買了點吃食，照應明潔和松靈，能夠醒來算是大幸，李老倌兒樂呵呵，對待明潔如待親孫子，為了明潔冶病多年的積蓄帶來，買了大堆好吃的給明潔和松靈吃，自己啃倆饅頭。
小哥倆都不是那種嬌生慣養不懂事的孩子，哪裏肯依李老倌兒的偏愛，無論如何也不吃，讓松靈搶過李老倌兒的饅頭掰開夾了牛肉，讓李老倌兒也一起吃，才肯吃飯吃肉。才剛醒來，明潔吃了幾口便吃不下，靜靜的坐在旁邊兒喝水。
黑夜，霓燈，樹影下，熠熠生輝的男孩明潔俊朗皎潔，迷得年輕女醫生神魂顛倒，不忍離去，無奈急診大廳內電話連響，轉身翩然離去，推着擔架搶救車，登上救護車，閃轉車燈，駛往外面霓燈閃爍的城市。
努力站起來，明潔迎着陣陣陰風，走了幾步，松靈迎上來扶住，微微一笑，摟着松靈肩膀，偏頭看向高處的烏鴉。
“小哥哥，看什麼呢？”
明潔指着高處的一點亮光說道：“小靈你看那是什麼，不像星星。”
松靈點頭說道：“像是一盞燈。”
指頭撓撓下巴，眉宇微動，明潔揚起手，指尖閃爍藍輝，感應高處的燈影，點點低聲對松靈說道：“不知是什麼人好大膽，眾目睽睽之下點亮這麼一盞招鬼的鬼燈，也不怕惹來厄運。”
松靈吐着舌頭說道：“鬼燈，應該點亮很久很久啦！”
明潔點點額頭說道：“真倒霉，為什麼讓我給撞上了。想知道鬼燈招了多少鬼魂靈魄啦！”
喚醒明潔父親，李老倌兒收起行李和大衣，呼喚明潔和松靈準備離開醫院，找尋今夜安頓的地方。
松靈拉李老倌兒問道：“李老公公，我們去哪兒？”
李老倌兒拉着松靈說道：“大城市到處都是遮風避雨的地方，何愁沒有住的地方，公公我找到了天橋的橋洞，能住人。”
“喔，好呀好呀，可是為什麼不住醫院？”
“呵呵，傻小子，我們繳不起住院費，醫院不讓住呀。”
松靈不明白，撓撓頭髮問道：“難道沒有錢，可以見死不救嗎？”
點了煙斗，李老倌兒抽兩口吐着煙圈說道：“人的社會很複雜，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無錢呀，誰管你是生還是死，這個世界呀，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好人，很多道理等你們長大了，就會明白，可不是誰都能像你們李老師那樣能大公無私。”
明潔插嘴笑道：“所以呀，地獄裏，需要活人燒很多的紙錢，鬼門關才能為你打開轉世投胎之路。”
“嘿，小子別胡說，迷信的說話，不能信，世上哪有地獄。”
父親是不允許明潔談論那些神鬼之說，即使遇上了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事件以後，父親也不許明潔和松靈去接觸，去了解，世上即便有鬼，普通人類也是接觸不到，如果不去接觸，鬼神是不可能主動來找你，避而遠之，“信則有，不信則無。”也是有些道理，很多一生人活一輩子也不可能撞見鬼神。
如果依着“信則有，不信則無。”的唯物理論，普通人或許一輩子，也不可能撞見自然界中的超然物質，暗物質，然而明潔和松靈卻非常人，如自然界中存在的雷電、磁場等等的存在，處於超級自然存在，相對應的暗物質，靈魂之物是否存在，鬼魅是否存在，普通人是無法觀測到暗物質的存在，而明潔和松靈身體中隱藏的超級物質，對於一切的超級物質和暗物質的存在特別靈敏，松靈年齡尚幼，而明潔似乎察覺周圍環境的異常。
第一輛救護車呼嘯而來，平靜的醫院沸騰，搶救車上放着的居然是倆孩子，鮮血淋淋，嚇得松靈往明潔身旁躲，李老倌兒後背雙手連連搖頭，年輕的生命，看在眼裏誰都不忍。隨後繼續駛來的救護車，不斷的抬下受傷的人，受傷特別嚴重，松靈看見這些受傷的人，反應會如此強烈。
明潔擋住松靈的眼睛，拉着松靈小手說道：“害怕就別去看。”
松靈焦急的喊道：“哥~，幫幫忙攔住乳白色的魂氣。”
明潔深深嘆口氣說道：“別人都不救我，還趕你們走，為什麼還要去救別人呢？”
松靈小聲說道：“不一樣。”
揚眉仰了仰頭，明潔彈指，淡藍色靈光鎖住乳白色魂氣，化成兩顆包裹一層淡藍色圓珠子，一伸手，明潔收了兩顆魂珠子，交到松靈的手中，微微喘息，激烈咳嗽，可把松靈嚇壞了，淚水簌簌滴落，仰頭大哭。松靈的哭聲更嚇得父親和李老倌兒手足無措，忍不住淚下來，無奈之下，父親跑到救護車前忙碌的醫生面前求救，跪下的一刻，眼淚迷失明潔的眼眶，眨眼淚水徹底崩潰。
連日以來淤積心間的氣息，瞬間融化，神秘氣息，如春江融雪，黎明晨光，讓明潔神清氣爽，感覺身體裏，似乎多了什麼東西，恢弘強大，然而又能搗亂，藏在身體中，血脈里亂竄，搞得身體癢酥酥。
無力的明潔揪松靈耳朵說道：“小靈，你別哭啦！我沒事兒，好像我的病快痊癒了，根本不用醫冶。趕快去拉老爸回來，都怪你，一驚一乍，老爸都被你嚇死啦。”
旁邊李老倌兒看明潔的氣色不錯關心的問道：“孩子呀，你真的好了嗎？”
明潔點頭說道：“老公公，讓您老擔心了，我現在的感覺真的好多啦！剛才也可能是病情轉好，咳出濁氣，神清氣爽，真的是好了耶。”
“哎，野小子，你可真能把我嚇死，不過也不怪你，病好了就好了，看來醫院幫你核磁那個什麼技術檢查，對你有冶療作用，也沒有白花冤枉錢。”
冷哼一聲，明潔說道：“老公公，我知道，僅一個檢查便把我爸的錢全部花光光，對我根本就沒用，有個醫生都診斷說我死了，差點沒有把握氣活過來。”
李老倌兒大笑道：“胡說八道，你不是昏迷不信嗎？怎麼能知道檢查看病的事情嘞？”
明潔抓抓鬢角長長的頭髮說道：“我人雖然昏迷，而意識是清醒的呀。大清早，您老趕大馬車，然後乘坐汽車，來到醫院的一切我全知道。”
松靈拉着又哭又笑的父親回來，摟住明潔查看一番，臉上終於露出笑顏，然而卻又哭了。明潔心中很溫柔，父親滿滿的愛，也許是讓自己身體恢復的最佳良藥。
看得出明潔的病情真的好了，小子的眉宇一動一動，睫毛不眨一閃一閃，黑黝黝眼珠晶瑩剔透閃動冰色。看樣子今夜是要流落街頭，也不知李老公公能找一個什麼樣的避風處，白天剩下的錢也不多，僅能乘坐明天回家的車，不可能花錢住賓館。既然明潔醒了，還能露宿街頭不成，明潔都看好醫院還有一處空置的地方，無人看守，可借住一宿。順便也可以看清高處的燈火，究竟是一盞什麼神奇的燈燭，可以把蠟燭點在高高的雲層。
附耳和松靈嘀咕，折返醫院，父親和李老倌兒也不知道明潔搞什麼名堂，總之小子很懂事，鬼主意又多，平時頑劣，更多時候像個小大人，否則村中的孩子，也不會跟着明潔這鬼機靈般的娃娃頭。松靈開路，明潔教會松靈開門開鎖的本領，很快在安靜的一角，找到了可以暫時居住的房間。
“為什麼不用芝麻開門的口訣？”
“我信你個鬼，我又不是小孩子，哄小孩子的玩意兒我不信！”
明潔呵呵笑道：“難道你不是小孩子？”
嘟嘟嘴，松靈點頭，打開門，小手一閃，橫豎幾條冰藍色靈光閃閃，封閉窗子氣息，裏面雖然不是特別大，也綽綽有餘，讓父親和李老倌兒進來，李老頭都笑了，明潔開啟門鎖的技術，教授給松靈，如果用來偷盜，誰能防得住呢？
奔波忙碌數日，父親和李老倌兒疲累不堪，確定明潔的病情好轉，鋪開房間裏的一堆棉布，倒頭呼呼大睡。李老倌兒把自己帶來的軍大衣留給明潔和松靈，可明潔根本受不了這個味兒，等李老倌兒睡着，蓋在老人家身上，讓老頭睡個好覺。。
松靈封閉了房間，微弱靈光閃爍淡藍色，明潔睡不着，讓松靈靠在肩膀睡覺。剛才松靈看了走廊的盡頭一眼，黑乎乎的地方，好像剛才闖進急診大廳的血腥魂氣，都涌到走廊盡頭，像是受到什麼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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