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卷紅蘋果(下)
婚里婚外。
回到省城后,俊傑和小月一起到結婚登記處領了結婚證,然後去了國外旅行結婚。
後來的日子裏,俊傑每次出去採風都把小月帶在身邊,他們浪跡天涯,追尋到了各自想要的人生。他們一起結伴同行,又一起攜手而歸,甜蜜的生活都讓兩個人覺得自己就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或許只有結了婚的人,才能真正體會到什麼叫恩愛,才會彼此互相包容、互相理解、互相支持和鼓勵。每當俊傑遇到挫敗的時候,是小月柔情似水地伏在他的胸前為他解懷;每當他工作到深夜疲倦的時候,是小月心疼地給他端上來一杯散發著濃香的牛奶;每當他生病躺在床上昏睡着的時候,是小月守在他的身邊不願離開半步,讓他靠在床上,喂他吃藥、吃飯、給他擦臉、洗手、洗腳。時而讓他感動的一把摟過小月,所有的感覺都在眼淚里打轉。小月確實是個賢惠的妻子,他深愛着這個漂亮的女人,他一刻見不到小月都會發瘋的想念她。每當他看到穿戴漂亮女孩的時候,總想回頭看上幾眼。心裏念叨着,這件衣服穿在小月身上肯定會比她還要漂亮。有的時候,就會偷偷跑到商場去找那件漂亮的衣服。直到買下,然後穿在小月的身上,得到滿足的他會高興的抱起小月從客廳跑到卧室,和小月行魚水之歡。小月的性感覺還算可以,但是她從來沒有主動向俊傑提出性要求,她是個傳統的女人,但每次都能滿足他的需要,從來沒有反抗過。男人總是對生活的細節太粗心,有一次小月來了例假,面對他的性衝動,小月給了他。事後他很後悔,擔心對小月的身體有什麼傷害,可小月安慰他說偶爾一次也不會出什麼事情。俊傑和小月第一次**的時候,他就知道小月已經不是處女,要是在過去他肯定會很在意這種事情,但是現在他已經能理解命運的安排。小月的第一次給了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小月現在是他的,只要現在能擁有小月,能和小月終了此身他就滿足了。
婚後半年多,小月懷孕了。他整天在小月的身邊轉悠着,為她買來營養品,想盡一切辦法讓小月開開心心的過每一天。他常常把耳朵貼在小月的肚皮上對着的孩子說話,從小月的幸福的表情中他看到了她即將做母親的喜悅。苦苦的十月懷胎,最終讓小月經歷了一場生與死的搏鬥,為他生下了一對龍鳳胎。使他和小月的夫妻感情如糖水裏加了蜜,更濃,更香。兩個漂亮,可愛的嬰孩讓他興奮,開心,幸福和知足。他給孩子取了名字。兒子叫青蘋果,女兒叫紅蘋果。
“你為什麼把女兒取個紅蘋果呢?”小月問他。
“流行語常說,女兒是爸爸的情人,所以我們父女關係肯定很好。”
他抱着女兒笑談。
“那兒子就是我的情人,看誰的幫派勢力大。”
小月也抱起兒子笑了。
由於小月的體格較小,生這兩個寶貝太困難,當時是剖腹產的。在產房裏他摟着渾身汗透了的小月,自己的雙腿在不住發抖,站立不穩。小月疼得用手拉着自己的濕透的頭髮,另一隻手抓着俊傑的胳膊。他後來才發現,他的胳膊被小月抓青抓紫好大一片,還有深深的指甲印痕,當時驚恐的他也沒有感覺到疼痛。可以想像,一個弱小的女子能把男人的胳膊抓青,這種力量僅僅代表着她是多麼的疼痛!他心疼地摟着月兒的頭,貼在愛妻的耳邊,輕輕安慰着。
“丫頭,堅持住,我們就生這一個,下次不要了,我們不要了。”
他的話幾乎是帶着哭腔說出來的。他的月兒是個堅強的女人,她咬着嘴唇痛苦地點了點頭。那幾天所有在醫院生孩子的女人都是哭天喊地叫親娘地嚎叫着,可是他的月兒沒有掉一粒眼淚,只是咬着牙堅持着。
直到最後小月有氣無力地對他說:“老公,我快不行了,我受不了了。”
這個時候,俊傑已經是六神無主。他就哀求醫生,讓她們想想辦法。經過長達幾個小時的觀察,終因孩子的個頭太大,生不下來。
當醫生告訴俊傑要剖腹生產的時候,恐懼佔據了他心裏所有的空間。醫生給他解釋着手術後會出現的種種危險情況。
“這些我都明白,救人要緊,一切交給你們了,趕快準備吧,不能再耽誤時間了。”
說話間他已經把自己的名字簽在手術協議書上了。
醫生們迅速換上了手術服裝,準備手術器械。可是手術室里的麻醉師不見了,所有的工作只好在等待中。醫生們到處找麻醉師,打電話的,奔走尋找的,混亂成一片。
眼看小月承受不住了,他不顧一切憤怒地吼着:“都是幹什麼的,這麼慢,會出人命的。”
這個時候院長出現在俊傑面前,安慰着他。
“真對不起,我會打麻醉,我親自為你的愛人主刀,您別著急。”
小月被推進手術室后,俊傑在手術門前站一會,蹲着一會,又起身搓着手來回踱着凌亂的步子。內心焦急,懼怕。那種坐立不安的心情,他永遠都不會忘記。
當俊傑的母親和姐姐從醫生手裏接過兩個孩子,他分別看了一眼兩個可愛的孩子,眼淚簌簌而下,內心裏迸放着激動的喜悅和對愛人的心疼。
愛人呀,你付出的太大了!
俊傑的姐姐和母親也流下了激動的眼淚,姐姐在孩子還帶有血跡的小臉蛋上親吻着。俊傑哥哥家的孩子都是女孩,在農村重男輕女的思想很濃重,俊傑的月兒為了這個家生下了男孩,有了孫子的父母簡直樂壞了。
那天,直到小月從手術室里推出來的時候,俊傑的心才真正安定了下來。
那幾天,他圍着小月和孩子身邊轉,不願離開一步。他給小月端尿盆,給小月弄營養品,給小月燉湯喝,那一刻他願意為小月和孩子做所有的事情。孩子那麼的漂亮和健康,他和小月心裏都樂開了花。
在醫學上有規定,剖腹產的婦女,必須在半年以上,等待**恢復正常狀態才可以過性生活。俊傑是個**望極為強烈的人,開始還可以忍耐,後來就有點堅持不了。很多夜晚他不敢上床睡覺,上網看看別人在論壇里發的稿子消磨時間,有的時候覺得無聊就找QQ里的朋友聊聊天。累了,倒頭就睡。也就是從這個時候,他偶爾背着小月**了幾次。他痛恨自己怎麼可以這樣的放縱,連一點的意志力都沒有,自己的意志對行為起不到半點的作用。這種日子無法苦熬,於是他就計劃出去採風,想找點事情做把時間打發掉,不再去胡思亂想。有母親和姐姐幫他服侍小月和孩子,他也很放心。在網上,他在一些攝影論壇上留了電話號碼,相邀結伴同行的人。結果只有大連的一個女孩子給他打了電話,女孩叫甜甜,她是一個教師,喜歡攝影,也經常上網瀏覽別人的作品。她一直都在網上關注着俊傑的作品,對他的攝影風格很是喜歡。以前和她常在QQ里談論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只要能說的話題都說了,甚至連性生活都用文字表現在對方的屏幕上,她是俊傑無話不談的紅粉知己。在網上他們互相留下了聯繫方式,俊傑就駕車開始這個長途之旅。與其說這次是去採風,不如說是去獵艷。
大連是個美麗的旅遊城市,是遼東半島的最南端。那迷人的海域讓人神往,藍藍的海、藍藍的天、白白的雲,還有那說著東洋話的日本人,有點異域風情的味道,那裏的一切都能讓人留戀忘返。
在指定的地方,俊傑見到了甜甜,一個不算漂亮的女孩。俊傑心裏想,管她漂亮不漂亮,先有個**解決一下自己的需要就可以。她穿着黑色的裙子,棕色的靴子,粉紅色的上裝,扎着黃色的馬尾辮,手裏捧着五朵扎在一起的粉紅色玫瑰花。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女人給男人送花,這個世界呀!什麼怪事情都會發生。
他下了車,站在還在張望着的甜甜身後不遠處,給她發了一條短訊息——回頭看看!
當她看見正微笑看着她的俊傑之時,咬着嘴唇向他慢慢走了幾步。然後向他跑了過去,一下子摟着俊傑。俊傑拍着她的肩膀,沒有說話。他的心裏撲騰了幾下子,這就是婚外戀,這就是找個情人的感覺吧。既然錯了,就把錯誤當作美麗進行到底吧,他想自己不會後悔的。
甜甜的住處不算大,兩室一廳的房子。甜甜住右邊的房間,左邊的是一對未婚先同居的小兩口。甜甜有過好幾個男朋友,都和她在這個房間裏同居過。這次俊傑的到來,她與合租的人說俊傑是她以前的男朋友。對甜甜做出的解釋他覺得無所謂,他明白和情人之間的關係是很微妙的,遊戲的規則是不干涉彼此的自由生活。
晚上,他和甜甜一起買來了海鮮,一起做了飯吃。談話間了解到,甜甜是蒙古大草原上長大的姑娘。一個喜歡烈酒,有着粗野性格的妹子。吃完了飯,連碗都沒有洗。甜甜和俊傑站在卧室里,親吻着。或許是彼此忍耐的都太久,性亢奮讓他們實在把持不住自己的**。他和甜甜各自飛快地脫去衣服,上床就要行歡。情急中,誰都沒有顧慮和雜念,心裏只有一個主題,早點進入**的伊甸園,都有迫切的需要。他在甜甜身上胡亂地摸着,盡情地親吻着。甜甜的身體,他看的很真切。甜甜是**很強烈的女孩,她和別的女孩呻吟聲完全不同,確切說她不是呻吟,而是大叫。
“我好久沒有這麼舒服了,也許是好長時間沒有做的原因。你真的好厲害,沒想到你那玩意這麼大。”甜甜握着俊傑的下身很滿足地說。
過一會,甜甜的頭慢慢的滑向俊傑的下身。她用那軟軟的舌尖挑逗着他,弄得他渾身酥麻,有種從未有過的快意。甜甜的長發在他的大腿跟部撩撥着,有點癢但很爽。以前妻子小月也這麼做過,但是每次小月的牙總刮痛自己,傳統的小月也不願意這麼做。甜甜嫻熟的技巧,讓俊傑嘆服!要不是看到甜甜的工作證,他肯定懷疑她是個小姐。
甜甜,騎在俊傑的身上,她的**技巧和性生活承受能力相當了得。但她表現出來的只有快樂,沒有半點痛苦的樣子。俊傑暗自慶幸自己遇到一個放蕩的女人,能好好解解讒。甜甜在不停的上下運動,俊傑被她弄的有點痛,下身被強烈地攪動着,有說不出的痛快,也有擔心被她連根拔去的恐懼。
她和他都是**望強烈的人,走到一起興許是上帝的安排。
以前,朋友阿光總說,每個女人的味道都是不一樣的,俊傑卻說關了燈沒什麼兩樣。現在他才知道,女人和女人真的不一樣,不單單感覺不一樣,真實的體驗更是不一般。女人簡直就是妖精,簡直就是精靈,飛來飛去,把男人們的一切都帶走了。
俊傑和甜甜在一起保持這樣的關係有兩個月的時間,每天不分白晝都可以**。有的時候,他一不小心碰到甜甜,把她弄醒了她就會要。每天早晨起床做一次,晚上做兩次,有時候更多。這個流着北方粗野性格血統的大草原姑娘,實在是太厲害了,他開始有些招架不住。她好像電視劇里播放的那些專門找男人采陽的狐狸精,她們做多少次都可以,每次都有**,每次都不覺得痛的樣子。
有一個晚上,他和甜甜聽到隔壁那小兩口在**,女的在不停的呻吟,床被弄的吱呀作響。甜甜就解下圍裙,關掉煤氣灶,拉着俊傑就往卧室跑。每次**前她的動作最快,一下子就把衣服脫的精光。別的女人在**當中表現的是萬古柔情,可甜甜每次都是沙啞的大叫,這就是一個人骨子裏的性格。在**當中,甜甜和他的妻子小月一點都不同,他總拿她們倆做對比。小月是傳統的女性,總喜歡保持一個中國式**姿勢——男上女下。而且每次過性生活的時候,他都不能過快,時間也不能太長,不然小月就會覺的很痛。和小月在一起過性生活,他往往會帶着一種義務和責任心草草了事,在這種情況下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樂趣。但,甜甜就不同了,她不但性感覺好,性生活頻率,**時間,**姿勢和小月都不同。
俊傑離開了甜甜,後來彼此沒有再聯繫過。因為他心裏清楚,他走了,還會有另外一個男人和她在一起同居,一起**。甜甜曾經告訴過他,她到現在沒有男朋友是因為她找不到能真正滿足自己性需要的男人,她發誓找不到猛男就不會結婚,她覺得搞搞情人關係也蠻好的。
這就是另外一種人的生活方式。
在外面偷了香,嘴巴當然要擦的乾乾淨淨。回到家,回到小月的身邊,還裝沒事人似的,俊傑真有點佩服自己的膽量。他發現自己正在悄悄的變化着,人生的態度在無畏的變化着。他突然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怕,在小月面前撒謊一點都沒有緊張的感覺。是什麼讓他有這樣的改變呢,可能完全是生活的平淡吧。以前他是在孜孜不倦的追求這樣安逸的生活,可是真正垂手可得之後,卻對這種平凡沒有了耐性,覺得索然無味。時而想起甜甜那種瘋野的味道,心裏就有一種渴望尋找激情的念頭。
有的時候,用手機和一些女孩子發短訊息聊天,被小月看到了。他總說自己太累,找個人聊聊天放鬆一下,何況這些人都是攝影界的朋友。談到攝影上的朋友,小月就笑了,她相信他,她從來都不懷疑他說的每句話。
受過傷的女人都說,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是的,俊傑信這個話。比如說,自己原來不也是個好男人嗎,可現在有哪個了解他之後的女人會說他是個好男人呢?他承認自己已經不是個好男人,不是個好丈夫,不是個好愛人,更不是個好父親。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一種罪孽。現在不及時剎車的話,他那幸福的小家庭肯定會遭到一次重大的劫難。可是他已經控制不了自己,他身上的魔鬼已經佔據上風(朋友的愛人在歌頌她們信奉的主的時候告訴俊傑:我們每個人身上都有一個靈,靈就是正義的神靈。還有一個魔鬼,萬事萬物都是相對性的,有正義就會有邪惡。當靈佔上風的時候,我們就會站在正義的一面,去積德行善,靈幫助我們去克制自己不去做壞事情。但是,魔鬼也很強悍,一旦讓魔鬼佔了上風,我們就會被魔鬼所支配,無法剋制自己不斷的去犯錯誤。。。)俊傑時常幻想和別的女人**而得到心理上的滿足,卻從來沒有幻想過和自己妻子小月的**生活。寂寞背後的激情全部轉移到了外邊世界,心早就飛到花花世界裏去了,那裏有很多美女在向他招手。他不可終日的幻想着這些事情,而且就是在小月的面前幻想着。讓一個女人怎麼也無法明白,一個好丈夫,一個好愛人怎麼能在自己的面前幻想着別的女人呢。他很想擺脫這種思想,但是他做不到。他閑下來就會想到女人,而且是別的女人。從前他痛恨把老婆丟在家裏自己卻在外風流的男人,他會瞧不起他們,覺得這樣的男人沒有良心。他們總說在自己的眼裏別人的老婆是最好的,原因是整天面對不修邊幅,穿着睡衣,穿着拖鞋,披散着頭髮顧不上梳洗打扮,在家裏忙上忙下的妻子。時間久了覺得枯燥平乏,缺少浪漫的情調。平時所見到別人的老婆全都梳妝得體,散發著香味的美人。簡單的對比,老婆是簡裝版的書籍,別人的老婆就是精裝版的書籍,儘管內容都是一樣的,但受到青睞的總是精裝版的。有道是,朋友妻不可欺,很多人沒有違背這個道義,索性去找個情人,情人同樣也是精裝版的。
俊傑確實變了,變的麻木了,對什麼都無所謂的一個人,還有什麼事情不敢去想不敢去做呢。他還變得狡猾了,變得會撒謊了,變得和所有在風月場上風流的男人一樣的嘴臉。他意識到了自己的變化,如同掉進了沼澤,但已經沒有力氣去反抗,那就順其自然吧。
每天有母親她們幫小月帶着兩個孩子,但小月還是累的要命。顧不上自己梳洗打扮,圍着兩個孩子轉悠。這個哭了跑過來,那個哭了馬上又跑過去。見她整天睡那麼少的覺,那麼辛苦,俊傑很是心疼。孩子在慢慢長大,兩個小傢伙總愛打架爭東西,他很想教育孩子早點懂得互相友愛,可是面對兩個不懂世事的小屁孩,他無從下嘴,只好努力去哄自己的小乖乖。也許是孩子分散了小月太多的精力,根本就沒有心思和他同房行夫妻之禮。很多時候,他壓抑着內心的**,他想自己是可以理解她的。但是,時間長了他不免有些煩躁,壓抑。有一次他直接問小月是不是性冷淡,小月也直接告訴他,她現在對**確實沒有丁點的興趣,在**的時候沒有什麼感覺。這對他刺激很大,很長一段時間他生活在陰影中,很久他都沒有對小月提出過性生活的要求。在心理上產生障礙,無法逾越這種沒有辦法抒發的壓抑,鬱悶的生活讓他開始有點頹喪。他開始後悔這麼早就要了孩子,讓自己和小月之間的情感開始平淡開來,讓自己首先有了背叛這個小家庭的想法。很多時間他什麼都不做,在酒吧里一呆就是一個下午或者一個晚上,一個人喝着鬱悶的酒。他的一些變化,小月一點都沒有發現,這也讓他的膽子一點點的大了起來。
一天晚上,俊傑從酒吧里出來。他站在城市的最中央,仰望着城市絢麗的天空,滿腔的愁情無法消除。不知不覺來到一個巷道里,有很多粉紅門帘和幽暗的粉紅色燈光的洗頭房。一種衝動隨着小姐們的吆喝聲激起,突然想去洗個頭。
坐在按摩椅上,一個小姐給俊傑乾洗頭。從對面鏡子裏他能看見小姐裸露大半部分的酥胸,讓他不禁有些蠢蠢欲動的不安。小姐很專業化地給他做着按摩,還很專業化的給他暗示一些什麼。從來沒有來過這種地方的他,有點緊張,對她們的行業也不了解,包括價錢。最後這個小姐叫俊傑出200元錢她就跟他走,他答應了。
出了門,俊傑就把這個小姐帶到了賓館開了房。小姐催促着他脫衣服,他卻站在床邊看着這個女人**的身體發獃。過了會,他從口袋裏掏了200元遞給這個小姐,讓小姐走了。小姐穿好衣服,拿着錢疑惑的看着他走了,那種眼神表現出詫異,她肯定會認為他這個人不是變態就是陽痿。其實他的內心已經痛苦萬分,看到這個妓女的樣子。他想起來了花子,她們是一個職業,花子也會如此搔首弄姿地展現在那些骯髒的男人面前。他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他不願意勾起自己對花子在內心裏的歉疚。
這個夜晚,他沒有回家,在賓館裏**了兩次。但是已經沒有以前那樣的快感了,只有痛苦,對性渴望無助的苦痛!是精神上不可瓦解掉的痛苦,心裏酸楚萬分,憂傷、壓抑再次統統襲上心頭。
由於家裏有了孩子,母親和姐姐也都在一起住着,平時吵鬧的俊傑無法做事情。索性在外邊租了一套房子,專門用來創作,還特地弄了一個沖洗膠片的暗房。很多時候太累,就在工作室里囫圇睡個覺,次日接着幹活兒。就在這期間,俊傑在網上認識了在深圳工作的玲。玲是一家公司的會計,剛畢業參加工作。玲還是他們縣城的老鄉,彼此都在不斷的聯繫中產生了好感。這個時候他不但欺騙了自己的愛人小月,也在欺騙着玲。一個結了婚的男人,手段是很卑鄙的,卑鄙的程度僅僅就是說自己未婚。他就是這個卑鄙的男人,他利用了自己的聰明頭腦變換着方法去勾引一個涉世不深的少女。
玲經常給他打電話,要求見面。一時間找不到借口的他,沒有敢向小月請假前去見玲,主要還是心虛。
一天下午,玲給他打了電話,她已經到了他的工作室門口。他匆忙開車趕了過去,心裏有些須的驚慌。個頭不算高,但身材很勻稱的女孩正對着他微微笑着。圓圓的臉蛋,羞得微微泛着紅潮。他走向她的時候,心底只有一個字——美!
“哎呀,你怎麼也不告訴我就來了呢,好讓我心裏有個準備呀。”
俊傑假裝責怪着玲,但他能感覺到自己說話的語態簡直太沉穩了,太有磁性了,這個女孩絕對會對自己立刻產生愛慕之情。
“這叫突然襲擊,想給你一個驚喜,我還想看看你是不是有老婆的人啊。”
玲的話讓俊傑心裏一緊,但瞬間恢復狡詐的嘴臉。
“進來吧,這就是我的工作室和我唯一的窩,我這個人簡單的沒辦法再簡單了。”
“嗯吶,和你說的倒是蠻像的,第一印象不錯,至少現在還沒發現你騙我的痕迹。”
“我騙你什麼呢?騙財還是劫色?我可不敢對妹子下毒手呀!”
他這種假惺惺的話使自己渾身不自在。
玲咯咯地笑着。
晚上,玲要坐火車回老家。他本來不想送她,但是玲執意要他送。
“難道你不想多陪我一會兒嗎?”玲嗔怪着。
“不是,我不想看到離別前那種難以割捨的情緒。”
他說完還故作深沉地乾咳了一下。
“沒有離別,哪有再見呀?”
玲的話讓他從渺茫中嗅覺到一絲希望的訊息。
他把玲送上了列車,玲向他揮着手,並給了他一個飛吻。他站在月台上假裝被她的吻給撞擊,故意把身子趔趄了一下,把列車裏的玲逗笑了,隨即他也給她一個飛吻。
列車緩緩地開出了站台,他的心突然沉了下來,各種情緒都一起襲擊着自己,更多的是這個夜並不多情!美女入夢落空,難免有些失落。
玲走後的第三天晚上,俊傑又接到她的電話。玲告訴他,還想再見一面,他叫她直接去了自己的工作室。
玲換了一套衣服,這次是一身黑色的着裝,漂亮極了。
“喲!幾天不見又漂亮多了。”
他對着剛進門的玲第一句話就是恭維,這通常是男人博得女人歡心的法寶,能有幾個女孩不愛聽別人誇獎自己漂亮呢,就連他的愛人小月都不例外。不過這也是他的內心話,她確實比第一次見面那天打扮的要好看。
“是嗎,那可都是你的功勞呀。”
“那是,被愛情滋潤的人都會越來越美麗。”
玲喜歡吃肯德基,女人都喜歡這些垃圾食品。男人總不太願意去吃那些東西,覺得吃不飽。為了討玲的歡心,他就委曲求全地陪着玲去了一家店面稍大一點的肯德基。玲點了好多她喜歡吃的,吃的很開心。他只吃了一點點的薯條,喝了一點點的飲料。
走出肯德基,他和玲在步行街散步。華麗的燈光閃爍着,就象他的心思在不停變換一樣。他努力回憶自己的愛情經歷,把情感上的挫敗向玲訴說著,當然有很多都是他編造出來的謊言,對玲隱瞞了很多現實的東西。
“人活着真累,真痛苦!”
玲對他的故事發出內心的感嘆。
“人本身就是受苦受難的主體,我們無法逃避一些現實的事情。一個人從出生到老死,會經歷很多次病痛的折磨,會遭遇人生的重大打擊,要面對親人的生死離別,嘗盡人世間的酸甜苦辣。所以,我們不能放棄一些應該擁有的東西,失去一件東西不可怕,可怕的是連心也一起丟失掉了。過去的事情,已經在生活里沒有任何實際意義,沒有任何價值。很多時候我都在安慰自己要豁達一點,未來的生活一定會慢慢好起來的。”
“你真是個能看開的人,象你這樣的人會得到好報的。好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了。聽了你的這些話,我那些感情上的事情簡直就不值得一提,現在我的心情突然很好。”
玲努力扭轉這種悲傷的情調。
和玲聊了很多話題,從各自的家庭,各自的工作到對以後生活的態度。他的滔滔不絕,讓玲感覺到很興奮,話題是一個接一個說不完。從玲的眼裏到心裏,面前這個男人屬於知識型的那種,而且是男人中的精品系列。他健談,他的深沉都吸引着自己的心,她認為這應該就是自己可以依靠的男人,這就是自己一直在尋找的男人。
回到他的工作室,玲看着他放在桌子上的紅酒,要和他一起喝酒。紅酒,是他前幾天特地買來的,是專門為了和玲第一次見面準備的,但是那天沒有合適的機會。
一瓶紅酒在不知不覺中喝完了,玲的臉蛋紅的厲害,她用雙手捂着燙燙的臉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
酒是個好東西,它能讓兄弟之間的感情加深,能讓情人的生活里增添一些浪漫的情節,能讓一個業務人員和客戶的距離拉近。可有的時候酒更是個壞東西,它很傷身體,酗酒總不是個好事情,它能讓一個人失去理智去做一些不該做的事情。
藉助酒精的衝動,俊傑的心開始不安分起來。天很冷,玲脫了外套在他的床上半靠着。他端着高腳杯,望着杯子裏紅紅的液體和玲聊天。
“你冷嗎?到床上來暖暖吧,電熱毯熱烘烘的很舒服。”玲醉眼朦朧地看着他說。
他一口喝了杯中的酒,坐在玲的身邊,開始還是一個正經的人。慢慢的,他的身體開始向玲傾斜下去。他在玲發燙的臉上親吻着,衝動在瞬間被激活。他揭開玲的衣服,準備揭開她的胸罩,玲在這個時候按住了他的手,她把床頭的燈給關了。黑暗中,他急促地從玲的背後去解胸罩,摸索了好一會還是找不到從什麼地方解。
“傻瓜,扣子在前面呢。”玲給他提示着。
“從來沒見過,我怎麼能知道呀。”他狡辯着。
玲的胸罩在**之間,有兩粒鈕扣。玲的Ru房很軟,他輕輕撫弄着,輕輕地吻着。玲的呻吟聲,刺激着他的神經。脫下玲所有的衣服,他就在她的下身亂摸着。當他將要進入她身體的時候,玲制止了他。
“對不起,我身上還沒有完全乾凈,下次好嗎?這樣我已經很滿足了。”
遇到這樣的事情,是很無奈的!這個本該富有激情的夜,就這樣變的暗淡,沒有了光彩。玲在他的撫弄下,到達了**。俊傑在**極度膨脹下跑到洗手間**了,解決了性亢奮。他和玲兩個人摟抱在一起,一覺睡到天明。
送走玲后,他心裏空空的,埋怨自己的桃花運太單薄。
一天,俊傑在家睡覺,玲給他打了電話,是愛人小月接的電話。小月以為是俊傑的普通朋友,就把他叫醒了。他一聽是玲,嚇了一身冷汗,但瞬間他就在小月的面前顯得很坦然。他知道,在小月的面前和別的女孩纏綿絕對不可以,至少不能讓自己的形象在愛人的心裏受到半點的損傷。
為了讓小月不對自己存有戒心,他是這樣在小月的面前和玲簡短對話。
“那個女的是誰?”玲直接追問。
“那是你嫂子呀。”他不緊不慢地說著。
“我怎麼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你怎麼不告訴我?你怎麼不等我?”玲一連串地發問,顯然很生氣。
他沒有說話,只是沉默着。
“你叫她接電話。”
他大膽地把電話給了小月。
“小妹你好啊,我聽他常提起你,有時間來玩啊。”
小月是個懂得維護他面子的人,常常在人面場合上,為他的尊嚴考慮的比他自己還要多還要周到。所以,小月是個好女人,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人。有的時候,他拿自己和這個擁有博大胸襟的女人做比較后,感到自慚,她的寬容心一般人都難以做到。
“你是誰?你和他什麼時候在一起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玲的問話讓小月不知道怎麼回答,小月把電話遞給了他笑着說。
“這個小丫頭有毛病吧,怎麼連話都不會說,這樣的朋友你都有。”
小月說著就去整理衣物去了。
“這個問題很簡單,我總要找個人陪伴着我的,也許我們沒有緣分吧。對不起!”
俊傑故意帶着憂鬱的情調安慰着玲。
“難道你不知道我很喜歡你嗎?難道那天我沒有把自己給了你,你就這樣放棄了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很後悔。如果我能預料到這個結果的話,我寧願當時不顧一切的給了你。”
“到這個地步,我也不知道怎麼樣去做了,你給我一個答案吧。”
“離開她吧?不可能!還是祝你們幸福吧。再見!”
玲掛了電話,他頓感無地自容,一個好女孩的心就這樣被自己侮辱了。
俊傑後來想到這件事情就覺得很危險,幸虧小月沒有懷疑,否則自己縱然有一百張嘴巴也解釋不清楚!為了消除心裏的憂慮,他換了手機號碼,從此和玲斷了聯繫,在網上見面也不說話了。
人往往都是當時怕,過後怕,時間長了,日子安穩了膽子還會慢慢的大起來。特別是一個結了婚的人,在平凡枯燥無味的生活中呆久了,心是不能安分的。總在夢的邊緣流離,一種需要刺激的**迫使夢境變換成現實。
和玲斷了聯繫沒有兩個月,俊傑和一個上市公司的公關小姐邂逅了。
那是在一個酒會上認識她的,是經過朋友的介紹,他和這位公關小姐梅有點相見恨晚的感覺。從一開始就聊的很投緣,漸漸彼此都產生了仰慕之情。梅有個外號,叫小不點,大家都這麼叫她。一個漂亮的女孩,個子高高的,很標緻的身材呀,怎麼給起了這麼個綽號呢。後來梅告訴他,她在這家上市公司做了很久。從17歲一直做到現在,有好幾個年頭了。那個時候,她還小什麼都不懂,公司的同事就給起了這樣的綽號。喊習慣了,也就沒有人能改得過來,一些人甚至連梅的真名字都記不清楚了。
俊傑和梅經常一起去泡茶館,一起聊天。人都有感性的一面,時間長了就會逾越好感的慾念,就會想去嘗試一些自己明知道不可以做的事情。往往越是難得的東西,人們就會越想得到它,佔為己有的快感可以讓心理上得到滿足。俊傑和梅的關係發展的很快,從普通的朋友頻頻聯繫,很快成為情侶。在他看來,自己是沒有資格擔當情侶這個角色的,但是有的事情一旦走錯一步,後來步步都將是錯誤的。
俊傑從來不呼喊梅的綽號,他認為那是對她人格上的侮辱,他覺得自己是個有涵養的人,應該懂得尊重她。他是個感性的人,他覺得稱呼她梅比較幽雅一些。梅從來不在乎他怎麼稱呼她,在她的心裏只想把這個男人的心緊緊抓住。梅是個聰慧的女孩,頭腦靈活,思路清晰,考慮問題緊密,說話尖銳,嘴巴伶俐。表現的那麼淡雅,那麼的有女人味。這些正是吸引俊傑的潛在因素,正是這些讓人看起來機靈有謀算的他迷途不返。梅的手段是相當高明,她的冷靜,她的臨危不懼是俊傑沒有想到的。他只看到了她的表面,她的內心卻始終琢磨不透,她到底想要什麼,俊傑無法得知。但,很多時候他也不願去猜想她的內心,他需要的是刺激和**的解脫,他根本不在乎她有什麼目的。
由於梅的出眾姿色和她自己無法抵抗花花世界的誘惑,進公司沒多久就被老總看上了,她幸運的做上了公司老總的情婦。但這種沒有情調,沒有名分的生活讓梅有些不甘心,她不想讓自己的一生都耗費在這個小老頭的生活里。她想趁自己還年輕,趕快找個人嫁了,過一個正常人的生活,她迫切的渴望着有名分的夫妻生活,渴望做一個名副其實的妻子。現在,她有自己的房子,有自己的車子,有屬於自己那份巨額存款。憑這些優勢,她認為自己想得到什麼樣的男人都不是問題,誰能去抵制這些富有的誘惑。公司的老闆,只不過是她過上富豪生活的跳板,有了錢,她覺得自己想得到什麼都不是難事。梅見俊傑不但人長的帥氣,又有成熟男人的氣質,還有獨特的個性化追求,正是自己喜歡那種類型的男人,就對他施下毒咒。她想讓這個男人完全屬於自己的,她要這個男人中了自己配製的毒,她要這個男人主動去找她求解藥。
和俊傑在一起的時候,梅使盡渾身解數去博得這個男人的心。她盡量在他的面前表現的都是自己優越的一面,她要這個男人產生依賴性,她要他離不開自己,用精神和**誘惑麻痹着他。這個善於心計的女人,為了自己的私慾,不顧一切地設計着,她要讓這個男人心甘情願地一步一步走進圈套中。
梅在自己的家裏安裝了很多攝像頭,她把俊傑和自己在一起做那些見不得陽光的事情,全都錄製下來刻錄到光盤裏去,然後被着俊傑給他的妻子小月郵寄了過去。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啊,俊傑怎麼都想不到自己最後還是讓女人給玩了一把。他無法預料到這個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會破壞他家庭的女人是如此的厲害,讓他一下子癱了下去,活在人不人鬼不鬼的世界裏。
小月看到丈夫和別的女人在床上鬼混的鏡頭,怒火中燒,把VCD從架子上搬起來狠狠砸在地板上,淚如雨下。女人是可憐的,遇到這樣的事情她能做什麼呢,只能脆弱地流淚。俊傑的母親聽到聲音趕忙從廚房跑過來,她不以為小月摔倒了。拉起蹲在地上的小月卻愣住了,她不知道兒媳婦為何如此傷心,一時間不知所措。小月蒙在被窩裏哭了一整天,不吃飯也不管孩子。不知去那裏的俊傑總是不接電話,可把不明就裏的母親急壞了。
很晚,俊傑才從梅那裏回到家裏。這一整天的心情還算不錯,他卻不知道這種好心情沒有給自己帶來好運氣。
家裏沒有往日的歡樂氣氛,桌子上的飯菜冷冷地擺放在那裏,根本沒有人動用過的痕迹。母親終於把兒子等回來了,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說起,因為她也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了,就指了指卧室里的小月。
他以為小月生病了,關上卧室的門,憨着臉過去掀開蓋在小月身上的被子。小月突然坐了起來,把手裏的碟片給了俊傑。
“自己看去,也不用和我解釋了。”
俊傑接過小月手裏的碟片,看着小月紅腫的眼睛,他的臉一下子拉的好長。從小月的冷冷的表情里他意識到,這個光碟對自己肯定不利。
來到客廳里才發現VCD被摔的希巴爛,這更讓俊傑感到事情的嚴重性。他急忙關上書房的門,慌慌張張打開電腦去看那張讓自己疑慮、恐懼的碟片。
俊傑呆了,喉嚨里好象被東西卡住了,乾乾地噎着,呼吸有些困難。他想衝到小月的面前跪下來攉自己幾個耳光,但是他沒有動,依舊目光獃滯的坐在電腦前。他知道小月被他傷害的太深了,她是不會聽自己的解釋的,她不會可憐同情他,確切說他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值得讓妻子同情的意義。他覺得自己在小月的心裏已經不是個好男人,不是個好丈夫!他的腦子裏閃現很多快樂過的東西,但更多的是恐懼和無助。
俊傑在書房裏整整坐了一夜,煙灰缸里堆滿了煙蒂,而他還在一支接一支不停地抽着。離婚?不,不可以!俊傑心裏亂成了一團糟,他很愛自己的妻子,他不能沒有小月,但是小月能原諒他嗎?這個問題在他心裏沒頭沒尾。
有人敲門,是小月。
俊傑打開了門,那一刻,手是僵硬的,他不知道自己怎麼能有勇氣去開門,去面對小月。
小月把門反鎖上,在窗邊站着。
俊傑走過去,在小月的面前跪了下去。
“起來!既然做了,就不用後悔,你要是害怕就不會去做。我是女人,我原本會和你大吵大鬧,但是你的心已經不在了,我留下你人已經沒有什麼意義。可是我想不出自己什麼時候做了對不起你的事情,我想不明白你為什麼會躍出原本只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婚姻溫室。”
“我。。。”
“不用解釋,我不會讓你為難。你有權利選擇自己的生活,我考慮好了,所有的東西都是你的,孩子我一個人養。這是離婚協議書,你先看一下吧。”
俊傑淚眼摩挲地從小月的手裏接過離婚協議書。依舊跪在小月的面前,沉默着,他表現的是那樣的頹廢,讓小月有些許的討厭。
離婚?耳朵貼在門上努力聽着的母親,心也猛沉了一下,好好的怎麼就離婚呢?兒子那麼優秀,媳婦也很孝順,平時不吵不鬧,有什麼理由要離婚。
俊傑突然從小月的面前站起來,把離婚協議書撕了,滿臉懺悔。
“月,再考慮一下吧。不看我們倆多年的夫妻情份,就看在孩子的份上,給我一次機會。。。。。。”
俊傑猛地開門,差點把貼耳於門上的母親弄摔倒。
俊傑開着車子去找梅,腦子裏定格同一個畫面,那就是妻子小月不斷流下珍珠般的眼淚。
“哎呀!這麼早!還讓不讓人睡覺啦?昨夜才分開,現在就想我啦,看你一臉憔悴像,想我想的吧?”
俊傑已經沒有耐心和這個狠毒的女人打情罵俏,把碟片甩向梅。
梅早就有心理準備,她知道這一天遲早要到來,就笑嘻嘻的去摟俊傑。
“人家愛你嘛,女人都是自私的,我想讓你只屬於我的,難道你不愛我嘛。”
“你忘記自己說過的話了嘛?你說過不會破壞我的家庭的,你怎麼是這樣的人?你太卑鄙了。”
俊傑的話已經接近咆哮,他推開梅的時候真想一下子掐死這個人面蛇心的女人。
梅在哭泣着。
俊傑被假情假意欺騙的太久,他不再同情她的眼淚,他也更不敢再同情這個女人,一切都太可怕了!
“不破壞你的家庭是覺得你的孩子太可憐,但是現在我不這樣做,我們的孩子誰來可憐?”
梅的話讓俊傑一下子瞢了。
“什麼?你說什麼?我們的孩子?”
“是呀!我已經有了你的孩子,你能忍心看到我們的孩子將來沒有父親嗎?”
俊傑認為自己是個有責任心的男人,雖然他做錯了對不起妻子的事,但面對這樣的事情,他的強烈責任心又左右了他的意念。
梅見俊傑的勢氣被自己打敗,就乘虛而入。
“我有很多錢,我們可以離開這裏,去國外定居也可以。去過我們自己喜歡的生活,只要能和你在一起,要我為你做什麼都可以,我會做到一個妻子的責任。有什麼不會的,我可以學。”
梅可憐楚楚的樣子,讓俊傑頓生憐憫之心,她覺得這個女人本來是無辜的,都是自己害的。想想小月已經對自己太失望了,離婚已是定局。再說,不答應梅,梅肯定會把原本溫暖的小家鬧的妻離子散,自己還落得孤苦一人的境地,那豈不更難堪。既然走到這一步,就順其自然吧。
俊傑回到家,把梅為他們準備的離婚協議書給了小月。小月沒有想到,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會從一個重情重義變成了無情郎的地步。突然覺得好陌生,好可憐。其實,小月的冷處理是想給他時間去解決這個事情,她心裏渴望丈夫能和那個女人分開回到自己身邊來。她明白自己是深愛他的,只要他能悔悟,對他的錯誤是可以既往不咎的。可是事情會鬧成這個樣子,她也懵了。但理智告訴她,這個事情並不那麼簡單,她了解自己的丈夫,她不相信丈夫這麼輕易就決定離開自己和孩子。
“你不是要我給你一次機會嗎?不要了?連孩子都不要了?什麼都不要了?”
“我沒有辦法,我。。。她有了我的孩子。”
“什麼?。。。”
小月不敢相信他的話。
“你們在一起多久了?去醫院檢查了?你能確定這都是真的?”
“三個月,你就別逼我了,都不記得了,我也沒去醫院,我什麼都不知道。”
俊傑的樣子真正的叫可憐,他糊塗到什麼都不知道的程度,任憑別人擺佈着。
“你們三個月的感情能比我倆幾年的夫妻情更深?你自己都沒去醫院就相信她的話?她能把你們私混的時候給拍下來,然後寄給你的妻子,她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還有什麼謊話不能編?你一個男人連這點都不明白嗎?”
俊傑確實沒有想那麼多,他承受不了心理太大的壓力。碰上這樣的事情,一時間糊塗了,沒有了任何主意。小月的話讓他內心矛盾了起來,自卑了起來,一下子處在進退兩難的地步,很難堪。
最後還是小月做出了決定,她要極力挽救自己的家庭,挽回自己的愛人。她要把丈夫的心,從梅的手中奪回來。
小月特地把自己打扮了一下,着裝得體大方,充分體現出漂亮、莊重和高雅,散發著濃濃的女人味。帶着微笑,挽着丈夫的胳膊一起去見梅。
茶館裏,小月和梅相對坐着。俊傑耷拉着腦袋坐在一邊,他不敢去看這個兩個女人的眼睛,他不敢去想像將要發生什麼事情。梅見到小月心裏一陣緊張,她覺得在容貌上自己已經處於下風。但她還是沒有放棄自己的信念,她要勇敢地從這個漂亮女人手裏搶到自己喜歡的男人。
“果然是個美人兒,難怪我老公的眼睛會被你欺騙,要是換了我也會把持不住自我的。我老公還算有品味,沒給我丟臉,找個情人也有這麼有格調,蠻上檔次的哦。”
小月的話讓俊傑有些不自在,他沒想到小月會這樣和梅開場。
“怎麼能叫欺騙,他的眼睛和心都不在你那裏了,糾纏下去大家都沒好處,勸你還是面對事實吧。”
“呵呵。。。面對事實的是你呀,別執迷不悟了。你們那一丁點的感情充其量不過是一種精神上的解脫罷了,你以為他真的會和你在一起嗎?如果他願意離開我,現在你們就可以走。可是事情並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他只不過是和你逢場作戲而已。你能比我更了解他嗎?何況你們剛開始在一起的時候,我老公就把你們的事情和我說了,他能丟下這個家庭和孩子不管和你在一起?在他心裏你只不過是可以躲風避雨的一個涼亭,想起來的時候才會去坐坐。”
“可我有了他的孩子,他不得不面對這個事實。”
梅有點按耐不住內心的急噪,面對這樣漂亮又慢條斯理的女人,自己從一開始就佔了下風,不免有點心虛。
“事實?笑話,你以為他會相信你?僅僅憑你的一面之詞就能讓他相信你?哈哈。。。你太年輕,太單純了!俊傑準備做什麼你知道嗎?他準備把你懷孕的消息散發到你們公司里去,那可都是你逼他去做的呀。到那個時候你日子不會好過,你可要想清楚了。”
“你。。。俊傑,你說你愛我的,你說呀,你說過和這個黃臉婆沒有感情可言,你同意和我一起到國外生活的,你說呀。。。”
梅已經剋制不住自己的心理變化,她知道自己面前的女人是不容易戰勝的,心裏有些急噪,只好把希望轉移到俊傑身上。
“是!我承認沒有懷上你的孩子,以後我會給你生很多孩子,你想要多少都可以。是我欺騙了你,可那都是我愛你呀,我需要你,離不開你呀!”
小月依舊帶着微笑坐在一邊看着俊傑和梅怎樣把這場戲演下去,她心裏有十成的把握在這場角逐中取得勝利。而俊傑目睹這樣的結果,是他自己意想不到的。他沒有看出來一直沉沒在溫情中的小月是這樣的冷靜,僅僅用對話的方式就把事情明朗化了,從心底多了幾分敬意,他非常佩服小月這種處理方式。他更痛恨梅的手段太卑劣,他已經對梅沒有丁點好感。但是自己在這件事情當中充當著丑角,覺得自己比一般男人矮了半截,覺得在妻子面前沒有了發言權,沒有資格去談論這件事情。頹敗的他,始終喪志地垂着頭。
小月站起來,挎着手提包丟下丈夫和梅獨自飄然而去。她不想這樣耗費精力,她要把最後的籌碼全部押上去,她想知道丈夫到底會如何去選擇,也是對他的最後一次考驗。
小月走了,梅用渴盼的眼神看着俊傑。俊傑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她,突然站起來也走了。
梅的夢完全破碎,她一個人獃獃地坐着,沒有力氣去挽救。眼淚抱憾着絕望,她想得到俊傑,但是她更害怕自己現有的生活也會一道失去。
小月見俊傑走向自己,陰雲頓時從臉上消失。她需要他,她不能失去他,所以她要用自己的柔情去感化他,讓他的心安靜下來,讓他塌實的和自己生活在一起。
俊傑雖然離開了梅,但他好象變了一個人似的,消沉的有點頹萎。
在以後的日子了,俊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糊塗的沒有白天和黑夜,分不清楚什麼是黑和白。他的攝影事業沒有能很好的繼續下去,從攝影界一個突起的黑馬,漸漸消退下去,沒有人注意到一個紅蘋果慢慢地萎縮和消失。是他自己沒有善待自己的理想,沒有善待自己的生活。其實在他暗淡的生活里,已經沒有理想可言。整天什麼都不去想,也懶得去做一些該做的事情。整個人就像一張白紙,什麼都沒有,什麼都看不見。身邊的人和事,好象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長此以往,他的家人、親戚和小月都對他不滿。眾人平時的勸慰和溝通,小月的主動纏綿和眼淚對他一點都不起作用,完全把一個男人應該肩負的責任丟在一邊。腦子裏沒有妻子,沒有孩子更沒有家庭,單單隻有芸和雨。
芸和雨是改寫他生活至關重要的兩個女人,他必須得承認,在自己的情感生活里,只有芸和雨對他的影響最大,而且在內心裏一直都沒有淡忘。雨已經走了,只有永遠直到永遠的悲傷在心底盤旋。芸雖然已經嫁為人婦,自己也是有婦之夫,但是他還是有種不可磨滅的幻想着和芸再重逢!這種期望太遙遠,自己心裏也很清楚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他就是願意去這麼想,也許僅僅是對心靈上的一種小小的慰藉。
結婚三周年紀念日,俊傑和小月帶着孩子在酒店舉行了紀念儀式。
小月的家人和俊傑的家人在這天看到了俊傑多日不現的笑容,看到了他和小月恩愛有加幸福的樣子,人人都誇讚他和小月真是越來越有夫妻相。有人補充解釋着,說夫妻常時間飲食起居的結構幾乎相同,所以會越長越象。似乎很有道理,可他並不在意此時每個人的話,聽在耳朵里好象都不那麼舒服。
這天,小月顯得格外的美麗動人,那一刻在他的眼裏沒有誰能比自己的妻子小月漂亮。小月被幸福包容着,時而對他動之以情,曉之以禮的暗示着做妻子的愛意。女人啊,真的是太可憐了!尤其是他的妻子小月,是個悲哀的女人。以她一個弱女子,又怎麼能猜得透和自己一起生活這麼久的男人心思!丈夫表面的歡樂完全是對她的欺騙,可是她連一點點都覺察不出來。更可悲的是,直到自己的丈夫準備離開她的時候,她還不明就裏的努力對他表白着自己博大的愛意。
可憐的男人在做出最後決定,在離開曾經發誓要守護一生的愛人之時,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妻子是那麼美麗,是那麼的善解人意,是那麼的溫柔可人。可是,一切都在決定之後,美麗也都成為了一種錯誤,一種似乎不該相遇不該結合的錯誤。
那天俊傑喝了很多酒,幾乎爛醉如泥。小月還是那樣的體貼,體貼的有點讓他心疼。但是,僅僅這些根本不能改變他的決心。
次日,他早早起床,整理了行裝,準備出發。小月還是在他每次出行採風時那樣交代着,要他要好好照顧自己,早點回到她的身邊。
“我和孩子都需要你。”小月比平時多囑咐了一句。
他重重地點了一下頭,沒有說話,沒有回頭,走了。
車子瘋狂地在公路上飛馳着,耳朵里迴響着孩子含糊不清地叫自己爸爸的聲音,眼淚在臉上不停滾落。他打開車窗,把唯一可以和家人聯繫的手機丟了出去。
現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把夢裏的感覺找回來,那種感覺本來就屬於他。他不斷告訴自己,去天涯海角,只有在那裏才能見到自己夢中的情人!
因為芸和雨都曾對他說過:如果有一天我們不能再相見,我們的靈魂一定會在天涯海角相會。
俊傑一直都記着她們對自己說過同樣的這句話,他要把自己的靈魂帶到那裏去和她們相逢。
海南,一個美麗的小島,散發著濃濃的椰香,飄蕩着淡淡的綠意。藍藍的天空抒寫着平和的氣息,沒有世俗,沒有紛亂。心也隨着慢慢平息了下來,什麼念想都沒有了。
在天涯海角,一個女孩正坐在石頭上,捲起褲角,讓不停親吻着海礁的潮水洗刷着自己的小腳。他輕輕地站在女孩的背後,伸出顫抖着的雙手,慢慢將女孩攬入懷中。一種久違的感覺,一種親密無間的愛意囤積心頭。
“知道我等你等的多苦嗎?原本天涯海角根本就沒有海水,這是我這些年思念你的淚水彙集成的淚海呀。”芸溫柔且帶着哭泣聲幽怨地說著。
俊傑的淚水滴落在芸的臉上,就這麼緊緊摟着芸,沒有說一句話。
夕陽下,一個美麗的傍晚。兩個被愛折磨數年的情人,靜靜地注視着大海的遠出。海潮慢慢漲起來,沒過他和芸的腰部,沒過他和芸的喉嚨,沒過他和芸的眉宇,直到他和芸完全被淹沒。
只有芸的發梢還在海面上飄忽着。。。。。。
在停屍房裏,俊傑和芸看到了他的家人和小月帶着孩子一起圍在自己的屍體旁邊,悲痛欲絕地哭喊着自己的名字。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已經有很多人因為你付出了很大的代價,為什麼還要傷害她們?你想過沒有,一個真正的男人應該會明白她們是無辜的,應該明白自己該去做什麼!你從前沒有錯,但是你現在錯了!”
俊傑和芸回頭一看,原來是雨,他轉身急步上前去摟自己心愛的雨。
“啪。。。””雨給了他一個耳光。
“啪。。。”芸也給了他一記耳光。
他張着嘴巴說不出話來。
雨拉着芸向遠方飄飄蕩蕩而去,任憑他怎麼呼喊,雨和芸也不回頭。
他拚命的追趕着,拚命的哭喊着。
一直追到天涯海角的礁石邊,一道閃電奪目的光隔斷他的去路。。。。。。
客房裏的床頭燈一亮,把俊傑從夢境中拽回了人生。
“先生,您沒事吧,這是您要的香檳。”服務員小姐看着滿頭大汗的他關切的問。
“沒事兒,做了個噩夢。”
他笑了笑。
他突然發現,自己笑的是那麼具有親和力。
早晨,他披上幾縷燦爛的陽光,走在軟軟的沙灘,心情格外的爽朗。眼底,一些嬉戲的戀人,笑的那麼的開心,那麼的自然。他急忙端起相機,把那些屬於生活的美麗全部記錄在一張張小小的膠片上,他要用自己的愛去締造這來自與自然的美好畫卷。
從近在咫尺到天涯海角,從地獄到天堂,要用實際行動去慰藉他深深愛着的人兒。。。。。。
進了門,女兒和兒子象可愛的小燕子叫着爸爸飛到俊傑的懷裏,他用力親吻着兩個可愛的小寶貝。
俊傑抬頭看着小月,小月的臉蛋紅紅的象蘋果,和他夢中的紅蘋果才是真正的一樣呵。
他的月兒笑了。
他也笑了。。。。。。
(完)
2004年12月22日於上海浦東新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