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五章：京師
“到哪裏了？”隨後李桂一邊起身，一邊問道。
“不知道。”香菱臉兒一紅，小聲說道。
“快到雞鳴驛了。”鄧會的聲音從馬車前傳了過來。
……
傍晚時分，到了雞鳴驛之後，驛丞隆重的接待了李桂——四品，在朝廷上勉強也可稱的上是大員了，更何況好有秦無傷這樣的公公，驛丞是一點都不敢怠慢。
李桂等人在驛站大堂里推杯問盞暫且不提，而在驛站的西側，三間華美的大屋裏，撐着李桂等人飲酒的功夫，香菱也在收拾着炭火，打掃着屋子，整理着床鋪……
不過香菱的心卻並不在這上面，做這些只是本能使然，她在想李桂的事情……
她清楚這對她而言是個極好的機會，也是眾人照顧她才有的，用佛家的話來講是她修來的，而在內心深處她也極為珍惜這個機會，畢竟她已經不是少女了！
但是她對這次機會卻沒有十層的把握，因為她認為李桂並不是那種貪花好色之人，這種認知來自日常與李桂的交往——香菱是知道自己的美色的，要是尋常人，對她這樣的陪房丫鬟，香菱堅信作為主子的，不知道得偷渡她幾回了，然而李桂一直沒有。
“得想個法子啊……要不然回去得被鶯兒那小蹄子笑話死了！”
……
月上中庭之時，宴會便早早的散了場——畢竟趕了一天的路，不論是李桂還是秦無傷、鄧會等人都有些疲乏。
在驛丞的互送下，李桂到了大屋子的跟前，隨即驛丞離去，而這時大屋的門也“吱”的一聲開了，香菱一身白裘，清素如一朵白蓮出現在了李桂的面前。
香菱秀美的樣子李桂見慣了，因此也沒有特別的注意，進屋打了個“哈欠”便對香菱笑道：“累了吧，洗腳，睡覺！”
“我累什麼我累……我還想活動活動呢！”
聞言香菱心裏嘀咕着，但表面上還是很溫順的“嗯”了一聲，然後幫着李桂去了外套，轉身又往銅盆里倒了熱水……
洗刷完畢之後，李桂一身裘衣上了架子床，疲乏之下，再加上屋裏煦暖如春，再加上飲酒的作用，李桂立刻沉沉睡去……
而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睡夢中李桂突然聽到床下傳來一道“咯吱吱”的很刺耳的聲音，李桂一下驚醒，但隨即明白聲音應該是來自香菱睡的小床。
陪房丫鬟的小床向來是緊靠着架子床的，或在架子床的后側，或在右側，這樣好方便照顧。
李桂此時還沒有想到香菱是故意為之，只是想着是驛站看人給菜，丫鬟、僕人們身份地位，他們就將就了。
不過李桂心裏也沒什麼特別的情緒，因為他明白這就是這個社會的現實，不過飲酒他倒是感覺口乾的難受，於是說道：“水。”
“總算是醒了，不枉我翻了多少次身！”
心中好笑着，香菱動作麻利的只是批了一件褻衣，就匆匆給李桂倒了一杯水，遞了過去。
珠光中的女子衣寬帶垂，羊脂白玉從寬大的縫隙里隱隱透出，又好像有萬般風流隱藏在其中……
但是奈何李桂自從與探春成婚之後，身邊早已是美女環繞，哪個夜間給他倒水時不是衣寬帶垂……一句話李桂對此已經形成了免疫力。
且這兩天以來，因為要遠行，又有意把探春、晴雯等人喂的飽飽的，他自己內囊卻已是早已空了……
因此接過茶水，”咕咚、咕咚”飲下之後，直接被子一蓋。
香菱也沒想着自己這樣能讓李桂意動，畢竟她以前在李桂面前也如此過，在李桂夜宿薛寶釵之處時，也沒見過李桂有什麼異樣。
因此，李桂睡后，香菱也合衣睡下……
朦朦朧朧之間，李桂又聽到了那道“咯吱吱”的聲音，這次李桂睡的卻淺了，隨意翻了個身，隨意的想到：“這個聲音真是太討厭了，明天到劉庄驛時，睡前先檢查下……這次皇上讓我回去看來是開海禁的事了，不知道會不會讓我來主持……興兒應該會走了……”
醒了兩次，李桂也睡不着了，只是躺在床上隨意漫思着，而就在這時”咯吱吱”，刺耳的聲音再次從下面的小床上傳來。
哪有這樣一會響一陣子的，着最起碼是香菱一直每日睡着才會這樣！
李桂終於感覺出了異樣，隨即問道：”香菱，你怎麼了？”
李桂的這句話實際上是香菱正在期盼的話，不過雖然她期盼，但是心裏還是有些羞澀的，因此遲疑了一下，才小聲說道：“老爺，我冷。”
冷？這屋子裏炭火通紅、溫暖如春的！
但下一刻李桂就想到了零一種可能，隨即問道：“你可是染了風寒？身子熱嗎？”
“回老爺，我好好的，沒染風寒，身子也不熱。”香菱小聲回道。
聞言李桂剎那間明白了什麼……
而香菱在答完話之後，心裏是忐忑之極，她很怕李桂不理她，那麼她的命運就只能是再次被賣，好一點的是給些銀子出去，再好一點就是配了下人！
以上都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她又自感年紀大了，所以才會這麼主動！
“他怎麼不出聲了，看來是看不上我這殘花敗柳了，我真是命苦……”
香菱正在自艾自怨，而在這時李桂略帶揶揄的聲音傳了過來：“我也覺得有些冷，你過來陪我。”
說話之時李桂的心裏是充滿了憐惜的，他清楚是時代逼迫香菱如此——對於可預知的悲慘的命運她總要掙扎一番……
……
第二天早上，在驛站早早吃過早點之後，李桂與香菱、妙玉一起上了馬車。而可能是因為女子的直覺，妙玉感覺今天李桂與香菱的眼神不太對勁。
但是具體哪裏不對勁她又說不上來——不是她沒想到李桂與香菱的關係又近了一層，而是她以為李桂與香菱早已有了關係。
……
越往北走，因為季節的緣故，天地越變的寒涼，如此大約過了半個月，十一月底的時候，李桂到了京師。
而和上次一樣，入城之後，李桂先把香菱、妙玉送入府里，隨後他也沒進府，直接去了紫禁城。
先公兒后私，這是正常的程序。當然回府也沒什麼，只是李桂不想被人揪着小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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