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1%的突破
蓮見夕紀抬頭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又低頭看手環上的地圖標點。根據頻繁上報的位置坐標，屏幕上已經出現了一條由點連成線的路徑，與1349號的位置坐標仍有一段距離。
殊不知，秦悟能看見一切。
不斷的拐彎繞路后，蓮見夕紀已經完全分不清方向了，唯一的想法就是跟着秦悟走，一步都不能落下。
“你確定上面就是蔡不卦？”
“這是我唯一能試的辦法，蓮隊。”
聽聞秦悟的話語，蓮見夕紀的臉色微微一變，這小子剛剛一直在觀察，又是用手摸牆，又是用腳磕地板的，從始至終不跟任何人交流，大約是之前從不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這裏應該能爬上去，先把通訊器摘了，免得不方便。”
只是在心裏暗自揣度了半晌，秦悟便已經開口了。蓮見將耳朵上的通訊器掖在領口之下，但是沒有掛斷。
他指了指頭頂上方一根通往頂部的鐵架，將腰間的絞合線兜了幾圈，掛在上面。
蓮見夕紀抬頭看去，只見那是一截升高的地形，由鐵架支撐着鐵管向上蜿蜒，最開始沒有，越往深處走就越多，時不時會有埋在地下的粗大管線。
“需不需要我舉你上去？”
雖然嘴上這麼問，但絞合線仍然緊緊攥在自己手裏。
不得不承認，蓮副隊的腰很纖細，且好看，常年的訓練讓兩側的線條格外緊實，平日裏，她總是穿作戰制服，落在軍團那些新兵眼裏，着實讓人血脈噴張。
聽到秦悟這般說話，蓮見夕紀立刻怒上心頭：“你少特么動歪心思。”
“好吧，那我先上去。”
繩子又悄然盪了回去，不由分說，秦悟助跑兩步，直接魚躍而起，幾乎無聲地竄了上去。
“你......”
眼見着秦悟如同一隻蝙蝠般蹲在鐵管之上，蓮見夕紀一下有些尷尬和難堪，“你”了半天，再說不出半個字。
“上不來？”秦悟耷拉着手，又把繩子向下盪了盪，“忘了你比我矮了。”
“......”
在心裏把聽過的所有髒話問候了秦悟全家之後，蓮見夕紀訕笑了一下，扯着繩子，一點點向上攀爬。秦悟沒有半點要等她上來的意思，這時候已經緩慢沿管道向上摸索。
這小子莫非能從這種地方找到出口？
隨着二人越爬越高，蓮見夕紀完全不敢低頭看，向上約摸還有一段距離，彎彎曲曲的，根本看不到有通道的跡象。
越是安靜的環境下，就越能聽到一些細小的聲音，“咯嘰咯嘰”的輕微聲響入耳，讓蓮見夕紀毛骨悚然，“秦悟！你DNA行不行啊，這繩子怎麼好像要斷了......”
“那是蟲子的聲音。”秦悟向下瞥了一眼，“你旁邊，有隻大個的獨角仙。”
然後是一聲慘叫。
歇斯底里的那種。
“快，你把它抓過來，長這麼大個的能賣不少錢。”
窸窸窣窣的聲音在一秒不到的時間內響起，那隻獨角仙沿着牆慢慢爬向了遠處。
蓮見夕紀如獲大赦，咬着牙，努力不去想剛剛的畫面，忍耐着繼續向上攀爬。
這情況，秦悟自己沒覺得有什麼問題，但實際也就是蓮見夕紀過於無語，但凡她還能有餘力說出句話，定要給他罵得狗血淋頭不可。
就在這時，頭頂上方突然亮起一片微弱的光芒，二人正上方大約半米的地方，掀開一個四四方方的地蓋。
一顆小腦袋冒了出來，瞬間咧開一個大大的笑容，壓着聲音道：“蓮隊長！老大！八百年了，你們終於爬出來啦！”
蔡不卦先後將二位長官從坑裏拉出來，上來之後，才發現這裏是一處矮樓的後院。在地下彎彎繞繞太多，感覺像是走出去幾百米一樣，實際距剛剛的入口不過二十米遠。
“地上調查的怎麼樣了？”蓮見夕紀拍拍身上的土，問道。
“偵預小隊來查了，他們早轉移地方了，”蔡不卦揚了揚頭，輕鬆自信地說：“都查到老家了，窩點還能查不着？”
秦悟想起一直沒重新連接的通訊，立馬摸起耳機重新連接。
“喂，聯絡員，還在嗎？”
過了半晌，童映微終於說道：“......我還在。不過，可以給您提一個小小的建議嗎？”
“你說。”
“下次，能不能別讓蓮隊長捉蟲子啊？”
秦悟窘迫了，他張了張嘴，最後道：“命令上司是我不對，下次我自己動手。”
“......”
背景音里一片嘈雜。
“各部門彙報工作......”
“準備匯總調查結果......偵預小隊原地待命，暫未發現危險......”
“第六節點城辦事處已緊急恢復通訊......”
忙碌之中，童映微再次向秦悟彙報道：“地下的不明黑霧體已經得到檢測，目前能量波動很弱，經過比對，不與過去任何一次黑霧事件中出現的零號病原體特徵吻合。也就是說，你們可能遇到了完全未知的黑霧，調查完成後，必須在第二節點城進行隔離。”
“屆時，將由梅恩·李科長親自負責你們的機體檢測！”
“17號，目前可向你公開的情報為......”
“戰鬥過程中，未出現明顯被感染狀態，心率波動較往次任務偏高。”
“後續監測情況，你的異變等級出於低水平狀態，後續情況需進一步觀察。”
“另，特別補充說明。”
“......”
“17號，這是我要偷偷告訴你的數據哦。”
一片嘈雜的聲音之中，有一個比較近、且清晰的翻書聲響了起來，“據相關人員的即時分析，您在上次任務中得出的械鬥值百分比有所變化......”
秦悟在聽完童映微的話之後，很自然地說道：“這應該很正常吧？情況挺緊急的。”
“17號，你知道常人想突破一次有多難嗎？光是精準度訓練，軍團就制定了不少於二十項核定標準！一般來說，常人的變化數值都會小於0.1%，所以審核與任務評定工作會比較緩慢......但這次，這次是飛躍式突破啊！”
或許秦悟說的太過平靜，又或許是他早已感受到了自己身體的變化，童映微的激動情緒沒有得到回應。
在他的反應看來，只是手更穩了，射擊精度比第一次用時打得准了，兩種變化。
不過他最能直觀感受到的，就是視覺上的變化，不僅能夠看到更深、更暗的環境，重點是分析的能力，比之前快了三分之一還不知。
他凝視着自己的手，試着用力控制手掌穩定，那雙手甚至連半分顫抖都沒有，很穩。
而發力后，秦悟的腦中也傳來了信息。
“精準打擊度提升1%。”
秦悟沒有言語，沉默着聽童映微彙報調查結果。
而蓮見夕紀遠遠凝望着秦悟的背影，顯然比誰都期待他的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