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SS與F
這是秦悟第一次出任務，在接受命令的同時，不免覺得通訊里的搭檔有點啰嗦，跟溫柔安靜的妹妹截然相反。
或許對方也是個新人，介紹時還需要翻書。
去給他說明指南針和地圖的使用方法......
這些似乎是必經的流程，設備，秦悟雖然用的不熟練，但幾乎是個擺件，除了看看任務和通訊，沒說明別的用處。
對方連珠炮似的語速，根本不給他任何插嘴的機會。
任務在一小時前就發到手環上了。
秦悟一邊看着任務詳情，一邊繼續趕路。
【特派任務：第047次黑霧行動】
【負責人：詹，No.17】
【侵蝕範圍：約15立方米】
【擴散率：幾乎為0】
【區域受損率：7%】
【初定危險等級：F級】
地點是詹森·西塞爾家附近那片地溝，此次的任務目的，也是為了徹底調查黑霧的暴動原因，和感染、失蹤人數。
任務附加的工作，還有與作戰科、異常生物研究科與屍檢科對接，護送黑霧樣本，將感染者的屍體送往焚化場。
“17號中間人，請你尊重我的工作！”耳機里的女聲有些不甘願，“你的位置已經接近任務區域了，要聽從我的指揮，不要擅自行動。”
“......好。”
第一次工作，還是認真服從命令吧。秦悟老老實實應下，心想這聯絡員估計完全沒看到他的行動軌跡，趕路那會兒，她在翻書。
“現在，我將為您進行專業名詞解釋和任務講解。”
“好。”
通訊中又是一陣刷拉刷拉翻書的聲音，女聲開始講解：“首先，我們將引發黑霧污染的源頭，稱作‘零號病原體’。它的強度，也就代表着任務的危險等級。”
“評判標準如你所見，侵蝕範圍、擴散率和受損率這三項，根據這些數值，得出SS、S、A至F和特殊事件九個粗略分級，您的第一份任務，從危險程度最低的F級開始。”
“......”
秦悟默默聽着，這些數據很好理解。
“黑霧會輻射，影響周圍生物的生存。我們會根據勘測結果得出初始範圍，然後我，派遣相應數量的工作人員。”
“F級任務，就能有15立方米了？”
童映微停頓了一會兒，又說：“這不絕對，病原體的載體很多，如果多個黑霧體混合在一起，這項數值就無法兼顧到每個單位了。所以，僅供參考哦。”
“特別提示，擴散率才是關鍵！”
“不同黑霧體的擴散率差異很大，估算難度高，並且極難控制，一旦失控，會導致任務難度以幾何倍數暴增。”
“......”
這番解釋給秦悟一種很合理的感覺。
“17號，有時候回復一句‘好的’，是對搭檔的尊重。”
“好的。”
秦悟應了一句，起身看向遠處。
現在的時間還早，地溝里很安靜，只怕再拖上幾個小時，拾荒者出來覓食的時候，任務會更加困難。
“17號中間人，重申一下，不要因為F級任務就放鬆警惕！每一個任務的最終目的都是找到零號病原體並剿除，控制擴散範圍，將受損程度降到最低。”
聽得出，這一點強調的非常嚴肅，是死命令。
“如果黑霧中有人類，我該怎麼處理？”
其實之前秦悟經常看到黑色頭顱，想救人，但衝進去之後卻找不到任何人類的蹤跡。
為了妹妹，他不想殺人，尤其是殺感染霧鬼病的人。
通訊靜音了許久，隨後才有了回復：
“看情況。如果侵蝕程度不高，是可以治療的。如果已經進入深度害死狀態，則會轉交給屍體處理科的工作人員處理。”
“這部分不屬於深藍中間人的工作範疇，為了避免感染，你不會直接接觸到它們。”
“你的工作，是找到它們！”
通訊里再次傳來翻書頁的聲音，“你的工作重心，就是為了找到黑霧的根源，提供樣本供科研實驗，儘快培育抗體和治療藥物。”
大概是覺得這邊工作熱情不高，童映微的語氣很溫柔，“雖然現在的進度很慢，但我相信，你會是全世界最出色的深藍中間人。”
半晌，秦悟突然冷不丁問道：“這崗不就我一個嗎？”
“......”
童映微在通訊器另一端尷尬住了。
這個17號......難道就沒有半點與搭檔培養感情的覺悟嗎？
她有點不敢相信，再次翻看他的調查報告。
17號候選人，年齡19歲，一米八五，六十五公斤，來入職前做中間人，在待規劃區的地下室居住。無親屬，無朋友圈，無存款，未婚配，無刑事處罰劣跡......這資料也太空白了吧？
“居然跟我同歲誒，好巧。”
“還高瘦高瘦的。”
童映微在這些不重要的信息上暢想着，過了好一會兒，才看到手環採集的皮膚樣本。
17號的體能較普通人優秀，行動力強，與一名女性霧鬼病患者同居，除了探測器融合度還未檢測之外，一切都能說明——
這不就是天生的中間人嘛！
“等等，同居？跟別人同居？”
童映微慢慢放下手頭的資料，心頭莫名失落，已經腦補出了一部大型愛情倫理電視連續劇。
“喂，聯絡員同志，你還在嗎？”
“我在。”她語氣突然低落，“我剛剛在看你的資料，你成績挺好的，請繼續努力。”
“好，我會努力的。”
童映微一愣，果然沒打算多說些什麼嗎？
“那個......”
“你說！”
“就是，你們的評定標準是什麼？”
秦悟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心裏想的滿是那條“體能14%”。
照常理而言，14%距離及格線都差得遠，書面上顯示出的數據根本不足以說明他優秀，甚至是很差。
通訊再次沉默，但這次通訊里沒有翻書的聲音，而是傳來一句：
“核心機密，概不透露。”
秦悟站起來拍了拍褲子，說道：“那繼續執行任務。”
“嗯，地溝地理環境複雜，注意地下建築有無殘留。你現在還沒有武器，遇到黑霧尤為危險，所以要盡量避免戰鬥。”
“有啊，”秦悟答道：“便攜小刀，很鋒利。”
“呵，真是無知者無畏......與黑霧作戰是需要特製武器的！”
特製武器？秦悟想起了詹森·西塞爾的雙刀，確實很好用。
只不過那是特製武器嗎？感覺沒什麼特別的。
“作戰兵通常會進行大規模遠程作戰，以防感染。”
“用刀、劍或者棍棒等近程武器的很少，他們要麼很強，要麼根本不怕死。作為中間人，我建議你選遠程武器，一方面能夠開闊視野，另一方面保證自身安全，並將零號病原體的位置第一時間彙報給我。”
“選擇適合自己的武器最重要。我的存在，可以很大程度上降低你的感染風險。”
秦悟：“好的。”
雖然是個需要經常翻書的小姑娘，不過有總比沒有好。
“任務目標，我去找找試試。”
“先等一等，我看到你的大致位置了，先為你規劃路線，然後再商討下一步動向。”
“暫時不用，這路我熟，你盯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