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莫守拙轉身回到了城鎮。
莫守拙對古代,特別是奴隸社會城鎮的認知,像所有人一樣,來自於電影和電視劇。
當終於親身在奴隸社會的小部落小城鎮走上一回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在電影和電視劇上看到的那些鏡頭,簡直都是一派胡言。
太窮了,讓人無法想像的窮。
若是讓他用一個詞來概括,兩個字最合適,破爛。
房子破爛,衣服破爛,街道破爛,映入眼帘的一切,都很破爛,就連人…人肯定是不能用破爛來形容的,面黃肌瘦,蓬頭蓋面總是屬實的。
在莫守拙看來,這個城鎮裏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像乞丐,而這百分之八十的窮人,定然都是奴隸。
而且很醜,胖的瘦的,高的矮的,黑的白的,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都不是一般的丑。
整個城鎮,幾乎沒有一個能讓他看着順眼的人,連他村子裏的那些大爺大媽都不如。
哪來的電影和電視劇上那樣的歌舞昇平,光鮮燦爛,帥哥扎堆,美女成群?
這讓他想起了有嬌,她的父母到底是得了什麼樣的天賜仙緣,竟然生出像仙女一樣美輪美奐的女兒。
她的容顏,她的性格,與這個社會,還有這個社會上的人,顯得是那麼的格格不入。
就算用上一大堆鶴立雞群這樣的詞兒,恐怕都無法準確地表達出她的那一份美,美的很孤獨。
性格如此,恐怕不只是因為自己嬌慣她的原因。
街道上很冷清,像這樣一個處於大山邊緣的偏僻小城鎮,冷清是一定的。
不過賣東西的人倒是不少,看上去比買東西的人還要多。
難不成古代的社會也有節假日不成?就像自己所處的那個社會一樣,周一至周五大家都忙着上班,只有到了周末,才能抽出些時間出去逛逛?
莫守拙一路走,一路胡思亂想,反正閑着也沒事,這麼想一想,倒也有趣。
路邊有很多乞丐,或者說不是乞丐,而是一些年老的奴隸。
當一個奴隸失去了勞動能力的時候,差不多就是死亡的時候。
這些老人,大概率不會存下養老錢。奴隸社會,大概率也不會有養老院。
失去了勞動能力,沒有養老錢,也沒有養老院,若是兒女再不孝敬,就只剩下死路一條了。
就看自己的命夠不夠硬。
路邊骯髒的地上,橫卧着一個一隻眼睛已經看不見,另一隻眼睛半眯着的老嫗,看上去已經活不了幾個時辰。
看到莫守拙的時候,老嫗一隻半眯着的眼睛裏突然放出了一絲絲的光亮,像極了一個掉在深水掙扎得已經沒有力氣馬上就要淹死的人突然看到了一條船。
老嫗朝着莫守拙伸出了手,顫抖的手,顫抖的身體,好像眼神都是顫抖的。
莫守拙習慣性地去摸口袋,緊身的黑衣沒有口袋。既然連口袋都沒有,自然也就沒有錢。
莫守拙嘆了口氣,堂堂贏氏部落王庭侍衛隊侍衛長長,竟然連給一個欲死之人吃上最後一口飯都做不到,真是丟人。
旁邊就有一些店鋪,鋪門口的籠屜里正往外冒着熱氣,裏面一定有可以讓老嫗活下去的食物。
可是沒有錢能奈何?總不能搶吧?
莫守拙繞過老嫗,快步離開,這樣的情景,看着難受,不如不看。
往前走了沒幾步,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慘叫。
莫守拙回頭,慘叫之聲是那位老嫗發出來的,而讓她發出慘叫的,則是一個年輕人。
年輕人的衣着夠不上光亮,但在這條街上,卻已是極為顯眼。
古代制衣所用的布料,大都為粗布,像蠶絲這樣的精細布料雖然已經出現,卻由於價格昂貴,而且很難弄到,除了王候將相和世族之家,沒人能穿得起。
年輕人的身後,還跟着兩個人,可能是他的衛士。
老嫗被年輕人重重地踹了一腳,發出一聲慘叫之後,身體癱軟般地卧在地上,縮成一團,再不動彈,像是一隻為躲避風雨將柔弱的身體躲進殼裏的蝸牛,
身後的衛士不知道是什麼意思,竟然跟着又重重地踢了一腳,這一腳下去,老嫗只是發出了一聲極其輕微的“吭吭”聲,她連慘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莫守拙轉身走了回來。
忍心對一個欲死之人動手,這算哪門子事?
“她已經快死了,忍心下得去腳嗎?”莫守拙冷冷地問道。
年輕人的小眼睛怪怪地翻了一圈,尖聲叫道:“爺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你敢管爺的事?”
“你這聲音很怪,聽起來很熟,像什麼?對,像太監,像被閹割了的太監。”
說完“嘿嘿”一笑,因為找到了一個比較準確的形容詞,莫守拙的笑,看上去極其…怪俗,猥瑣的同義詞。
大周王朝時代,從事太監這個行當的人,還不叫太監,而是叫寺人,只不過莫守拙並不知道。
年輕人自然聽不懂,但從莫守拙不懷好意的笑里,他已經察覺到,太監這個詞,恐怕不是個什麼好詞兒。
年輕人的脾氣很不好,莫守拙剛剛說完,他便踢來一腳,這一腳極損,踢向的是莫守拙的檔部,那裏有個最緊要的玩意,很嬌貴,經不起一腳。
“你大爺的往哪踢?”莫守拙叫了一聲,閃身躲過,而後左腳輕輕一勾年輕人的支撐腿,年輕人後仰倒地,後腦勺磕到地上,摔了個七葷八素,一時半會兒起不來了。
“給我打他。”聲音更叫尖厲。
兩個衛士朝着莫守拙沖了一過來,一個揮拳,直擊莫守拙的臉面,一個踢腿,還是奔着莫守拙的檔部。
“我靠,你們是不是一個師父教的,專往嬌貴的地方踢。”
在戰鬥狀態下,這句話其實挺長的,不過話還沒說完,兩個衛士已經倒在地上,一個雙手捂臉,一雙手捂檔。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以拳擊臉的捂着臉,以腿踢檔的捂着檔,俱是發出凄慘的哀嚎之聲,再也起不來了。
那個踢檔的,不知道以後還敢不敢動不動地就拿腳踢人家的檔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