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種子
百花娘子伸手就抓向小義。王雲天雙掌一錯,掌力猶如排山倒海一樣攻向百花娘子。
百花娘子竟然好像根本就沒看到,他只是揮了一揮衣袖,猶如美麗的仙子,翩翩起舞一樣。
王雲天頓時感到自己的雙掌猶如打在了泥淖之上,竟然毫無聲息的陷了進去。
百花娘子咯咯一笑:“你也算一號人物,武功原來也如此不濟,看來這江湖中人,徒有虛名的太多了,我老太婆三十年沒有踏入江湖,沒想到現在的江湖,都是一些草包。”
王雲天本來已經消失的雄心,如火焰般的燃燒起來。
他飛身一縱,直取百花娘子面門,他這次足足用了十成功力。
王雲天縱聲一笑:“若不是我身重劇毒,又豈會忌憚與你。”
百花娘子不敢怠慢,急忙收回雙臂,雙掌齊飛,霎那間揮出十八掌。
王雲天竟然硬接了這十八掌,還是直取百花娘子面門。
百花娘子大驚失色,沒想到王雲天如此驍勇。她急忙飛身後退。
可是王雲天就拍在百花娘子面門的時候,卻感到手臂發麻,百花金針都是淬了劇毒的。他只覺得頭腦發昏,接着渾身一陣酸痛,徑直掉了下來。
小義飛身接過,王雲天嘴角已經是紫黑色了。他剛才用力過猛,毒性擴散加速。
百花女子笑的花枝亂顫:“都說神刀無敵,看來也不過如此。”
小義簡直肺就要氣炸了,怒道:“就讓你看看神刀的厲害!”
烏光一閃,小義縱身朝百花女子劈來,這一刀,猶如千鈞霹靂一般,刀風所到之處,斬華落木,飛沙走石。正是魔刀神功第一式:一刀驚風雷。
百花娘子暗暗吃驚,這小義二十多歲,就算從娘胎里開始練習武功,也不可能有如此強大內力。
百花娘子雙臂暴漲,上下翻飛,衣袖翩翩起舞,猶如天女散花,每一招看起來嬌弱無力,卻又恰到好處。
魔刀神功剛猛有餘,但是柔弱不足,這百花娘子卻剛好是以柔克剛。
一個刀光霍霍,一個長袖善舞,兩個人拼的你死我活,看起來卻猶如跳舞一般。
百花娘子出道以來,那裏遇到過如此勁敵!大約二百餘合的時候,氣力逐漸不止,香汗淋漓。一個人的容貌縱然可以青春常駐,但是一個人的體力,卻並不會因為外貌而保持。
小義練習的是冰火神功,冰屬陰,火屬陽。陰陽乃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小義的內力竟然可以相生,越戰越勇。
喬羽看到小義盡佔上風,暗暗敬佩。
百花娘子漸漸不支,氣喘噓噓,花容失色。小義長嘯一聲,只見刀光暴漲,一招絕天滅地劈頭砍來。
百花娘子眼睛一閉,只有等死。但是,這一刀並沒有砍下來。
小義淡淡的說道:“你走吧,我不會殺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
百花娘子渾身顫抖,一下子真的猶如老了三十多歲。
原來,老人是更怕死,如果三十年前,有此恥辱,她肯定會與敵人同歸於盡。可是,活到今天,他更知道生命的珍貴。她目光猶如死灰:“我老了,我欠了他人情,我還不了了,我老了,我欠了他人情,我還不了了………”
原來費盡心機的去紅顏長存,一下子猶如一場夢。
喬羽看到一個無力的老人,拖着身軀離開了,身後留下一個長長的影子。
喬羽道:“你應該要解藥。”
小義淡淡的道:“我怎麼會去逼一個垂暮的老人?我如果逼他拿出解藥,會要了她性命”
喬羽輕輕的說:“為什麼你心裏想的都是別人?”
小義呵呵大笑:“因為我們都是“別人”。”
喬羽也撫掌大笑:“不錯,我們都是別人,江湖需要你這樣的別人!”
王雲天已經昏了過去。
三人找了一家客棧住下,這個茶館並不大,卻很幽靜,小義不喜歡太熱鬧的地方。
喬羽道:“幸好這百花娘子是個自負的人,所以,他金針的毒並不是什麼可怕的毒藥,只是一般的軟骨散。”
小義笑道:“只有自負的人,才知道愛惜生命。”
小義關切的問:“我父親沒事吧?”
喬羽呵呵大笑:“軟骨散我在七歲的時候已經會解了。”
小義思索道:“為什麼他們都知道我有冰火神功秘籍?知道的人並不多。”
喬羽舉起了一杯酒,道:“想不出了的事情,就莫要再想了,今朝有酒今朝醉,何必自尋煩惱。”
小義縱聲一笑:“不錯,江湖本來就是一個未知世界,我何必一定要追尋事情的真相那”
這不大的茶館裏來了一位怪客。說他怪,因為衣服好似十年沒洗過一樣,袖口胸口,污跡斑斑,頭上卻有一方方士巾,但是頭髮又亂成一團,拿劍的手,瘦的像雞爪,指甲裏面的灰,如果稱一下,足足也有二兩重,可是,衣料卻很考究,赫然是杭州絲綢。
青樓和酒家,只認銀子不認人的地方,小二看他猶如乞丐,推推搡搡的要往外趕。口中罵道:“真是不長眼,我們杏花村是你可以來的地方?”
怪客退了幾步,對着門左看右看,笑道:“這裏不是喝酒的地方嗎?”
小二大喝道:“去,去,我們是賣上好的杏花村,一兩銀子五斤,你來這裏消遣我嗎?”
怪客道:“我就是要喝酒的地方,快打五斤好久,不要加水。”隨手排出了一錠元寶,足足有五兩。
小二眼睛已經眯起來了,笑道:“大爺請,大爺請,小的馬上給您大酒。”
怪客徑直坐在了小義和喬羽的身旁,小二拿過酒壺,還沒來得急倒酒,這怪客奪過酒壺,對着壺口就喝了起來。一口氣喝完了五斤,砸吧砸吧嘴巴,道:“這酒實在是平常的很,但是在這小地方,也只有湊合了。”
小義看他臉色蠟黃,猶如身患重病,勸他:“老先生,這酒實在不是好東西,能少喝還是少喝一點。”
怪客猶如看怪物一樣盯着小義,大量了許久:“你是我老子?”
小義笑道:“我還沒有妻子。”
怪客哈哈大笑:“有趣,有趣,你果然是敦厚的君子。可是你卻快要死了,這世界上又少了一個好人?”
小義問:“你是醫生?”
怪客說:“我不是,可是我知道你們要去保定府,因為沒有武林人士人活着出來。”
“為什麼?”
怪客詭秘一笑:“因為那裏是妖僧的家。“
小義長嘆道:“果然是姚廣孝要逼我們,他一個堂堂國相,為什麼和我們一介武夫過不去。“
怪客呵呵一笑:“這就需要去問姚廣孝,但是,如果問了他,你也回不來了。”
小義堅毅的道:“我一定要見他,因為傳說他是一位無所不能的人。“
喬羽略顯緊張的道:“不如我一個人去取洗髓經,你們在此等我,因為我們無論去多少人,結果都是一樣,我們再多是個人,也不是他對手。“
小義黯然道:“你說的對,我們沒有必要三個人一起去。“
怪客嘿嘿一笑,對,那麼根本沒有必要去送死。
小義和喬羽倒在了桌子上。
怪客點了王雲天的睡穴,走出客棧。
出客棧的時候,他已經換了一件華麗的衣服,料子依然是上好的料子,手中多了一把純金打造的長劍,眼神深邃,猶如一個時刻準備捕食的老鷹,他的眼神有了光芒,他的每一寸肌膚彷彿都充滿了活力和鬥志,你絕對看不出他就是剛才的老酒鬼。
他自言自語道:“武林的種子,但願可以保住。”
什麼是武林的種子,或者誰是武林的種子?
外秋色似乎比這個小棧更濃,他一隻手縮在衣袖中,一隻手漫不經心的提着寶劍。他走的很慢,猶如一條野狼,在沒有獵物的時候,是絕對不會浪費一絲絲力氣。秋風瑟瑟,飄下的落葉偶爾落在他身上,他彷彿已經懶得去弄掉他,好像弄掉一片樹葉,也會損耗好大力氣一樣,路旁的草色已枯黃。他走得雖慢,步子卻很大,路上的土質很松,每走一步,就留下一個淺淺的腳印,每個腳印的深淺都完全一樣,每個腳步間的距離也完全一樣,他雖似在漫不經心地走着,原來卻正在暗中催動着身體內的內力,他的手足四肢已完全協調,是以他每一步踏出,都絕不會差錯分毫,等他的內力催動到極致,身體四肢的配合協調也到了巔峰。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他走到了保定府,足尖輕輕點地,無聲無息,猶如一片羽毛,毛上屋頂,他在屋頂有如幽靈,眼睛卻在張望什麼,他在一間尚有燈光的屋子上停了下來。裏面是一個男子的聲音。
“真不知道相爺為什麼費這麼大週摺,要那王雲天父子來?”
另一個人道:“這個你都不知道?如今中原武林可以和相爺抗衡的,只有王雲天父子兩個,相爺又是愛才之人,本來是可以殺了他們的,可是,相爺總是需要有人幫他做事,所以才派我搶了這洗髓經。”
“這種小事也需要你**神劍郭良親自動手?”
**神劍道:“這幾個人還真是扎手的角色,我用了國相的銅網**才脫困。”
另外一個似乎是感到驚奇,咦了一聲:“能讓你用銅網**的,至少在當今武林排列前五名了,我們要小心看好這洗髓經,莫要丟失了。”
他撿了一個小石子,扔了出去。
裏面立刻飛出來了兩個人,這倆人身手極快,可是等他們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悄無聲息的從窗戶飛了進去。
桌子上放的正是洗髓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