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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枝兒鳳仙幾個走到後園,沿着竹做的走廊一邊走一邊欣賞,幾棵桃樹圍着一處亭子,那樹上結滿了紅紅的水蜜桃,一棵高大的桂樹上也開滿了芬芳淡雅的小花,濃濃的香味充溢着園子裏每一個角落,鳳仙走上圍欄上雕刻着一排小石獅的橋,底頭看那橋下緩緩流動着的溪水,河裏長滿了蓮藕,綠葉叢中升起來無數的蓮花,幾隻小金魚浮出水面,調皮地擺了擺尾又潛下水去,歡快地向橋頭那邊游去------

秋香滿是笑容地跑進房,一進門就高興地喊着:“楓姐,恭喜你啦,金老闆叫你跟着三姨太回府里當丫頭啦,還準備好了車哩!”秋香剛說完,老媽便堆着笑臉匆匆走進來:“喲,還準備好了哩,楓姑娘真是好福氣呀,老闆和三姨太太都在外面等着你上車哩,楓姑娘,我的好丫頭,娘也捨不得你走啊,楓姑娘,到了老爺哪裏可一定別忘了咱婆子呀,平時娘叫你罵你,娘那可都是為你好啊,這不,娘早說過楓姑娘是美人胚子,命好着哩,楓姑娘,到了老爺府上一定要在老爺面前給咱婆子美言幾句啊!”

那婆子粗聲大嗓地講完便忙着給楓兒提行禮,楓兒自己提過便往外走,老媽愣愣地忙着打着笑臉,“好好好,楓姑娘,咱這就送你去見三姨太太啊,好走好走!”

金柱幾個丫頭看着三姨太太鳳仙她們帶着楓兒坐上馬車走了,幾個丫頭羨慕地翹首凝望着漸漸遠去的馬車,金柱背着手掃了眼眾丫頭,叫她們進房接客去了,自個才迎着剛走過來的陳老闆笑着打招呼,一邊將客人往裏請,一邊喊着紫桓兒,那老媽尾隨着金柱往樓上走去,一邊在後面叫着金柱,金柱滿臉不悅地走進客房,那老媽也趕忙跟了進去。

“老闆,楓姑娘可是咱這裏剛紅起來美人坯子啊,全鹽城的老爺公子哥兒有哪個不曉得咱異香樓里的楓姑娘,這下可好,叫三姨太給挖去了!”

“哎呀,王媽,三姨太的話,俺咋不聽,這,這又有舍辦法哩!”

“您都對三姨太解釋過啦?”

“哎呀,講個屁,有什麼用,沒聽說楓姑娘早就和三姨太是好朋友,哎,剛來就有人給我來這麼一下子,哼,什麼姨太太,什麼狗屁姨媽,分明是壞老爺的事嘛。”金柱氣哼哼地拿過杯茶一飲而盡。

“咦,老闆,早些時,我聽老爺一直說是瞞着三姨太太的,這個時候三姨太咋就曉得啦,你說這事兒奇怪不奇怪?”

金柱驚訝地瞪大眼:“還真有這事?那我問你,老爺為舍要瞞着三姨太呢,難道三姨太會真的壞老爺的事兒不成?”

“老闆,這個嘛,咱婆子不知道,只是聽老爺府里丫頭們說的,要不,你有空自個回去一問不就清楚了,這裏的事,我會管好的。”

金柱閉着眼仰頭嘆了口氣:“好吧,王媽,叫丫頭上點酒菜來,這會兒咋餓得慌的。”

“好哩,老闆,我這就去叫丫頭給您揣來。”

王媽笑得合不攏嘴,巔着大肚子象球似的嘀溜溜往樓下跑去,金柱仍閉着眼,一手擱在桌上不停地敲打着――――――

後花園內,海棠嘻笑着一邊追趕草兒,草兒機伶地一下竄進花叢里去了,海棠東瞧瞧西瞧瞧就是不見草兒,她娘站在閣樓上看見了:“海棠,哎喲,咋還不懂事,一個丫頭,咋的這樣和她鬧的,不怕有失小姐的身份!”說時,秋榮也正好站在眾丫頭身邊,一邊就大聲訓斥着:“那是草兒么,死丫頭,都竄進花壇裏面去了,老爺的花豈容一個丫頭亂踩踏的。”秋榮大聲叫着,一邊就匆匆往樓下走。

草兒怯怯地低頭站在秋榮面前:“小姐,我,我沒弄壞―――――”秋榮惡狠狠地說道:“死丫頭,還敢強辭奪理,哼,你看本小姐咋收拾你!”海棠在一邊和解,“秋榮,饒過她這一回吧,這丫頭也怪可憐的!”“哼,不給她點兒厲害,這死丫頭也不曉得咱們家的家規,走,跟我去見老爺,走,看我咋收拾你!”

海棠勸說無效,看着草兒可憐地被秋榮訓斥着往前園走去,滿是無奈不悅,金柱正好從前園進來,和秋榮打了聲招呼便向海棠走來,見海棠不悅的樣子就明白是為什麼事,趕忙說:“嗯,一個丫頭,海棠呀,別去為丫頭犯愁啦,教訓一下有什麼不好,走吧,樓上去,我有話對你講哩,走呀!”

秋榮推掇着草兒進客廳,老爺不在,只有發叔和幾個丫頭在那裏忙的,見秋榮推掇着草兒進來,好奇地呆在那裏看着不作聲,秋榮大喝一聲令草兒跪下,拿鞭子狠狠地往她身上頭上打去,草兒抱頭痛哭,“叫你踩,叫你亂竄,叫啊哭啊,你還叫喊―――――”秋榮邊打邊罵,打累了便氣喘吁吁地往太師椅上一坐,草兒趴在地下呻吟着,有個丫頭想過去扶被小姐訓斥着怯怯地向一旁退去,玉娥早已看見匆匆跑去喊來了三姨太,梅枝兒慌慌地跑進客廳,進門就看見草兒痛苦地躺卧在地下,兩眼冷冷地看一眼坐在椅子上的秋榮,隨後敢緊蹲下身去喚草兒,爾後又叫人將草兒扶出門去,梅枝兒走到大門口停下來吩咐發叔趕緊去請醫生,隨後又站在那裏冷冷地注視了一會扭頭不語的麻家大小姐,這才轉過身匆匆往後園跑去――――――

鳳仙丹楓從外面匆匆走進來,見草兒躺卧在床上睡了,梅枝兒和一旁的虹兒在那裏守護着,鳳仙輕聲問梅枝兒:“梅枝妹妹,草兒沒什麼事了吧,那秋榮也太狠心了,不就踩壞了點花,犯得着將草兒往死里打!”虹兒在一旁插話道:“聽人說,小姐還沒念書的時候,有一次硬是逼着下人趴在地上吃屎哩,府里丫頭哪一個都怕她!”

梅枝兒嘆了口氣,着了眼鳳仙說:“鳳姐,草兒沒事了,你放心吧,剛才醫生來過給草兒服了點葯,相信過一夜就會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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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鎖紅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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