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透明人冷眼旁觀

第七章、透明人冷眼旁觀

廚房裏,少女立在廚台,臉上沒有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

秋晟猜,她是在想念她的小木鏟和煎蛋。

過了半分鐘,少女下定了決心,她從冰箱裏取出雞蛋,打開爐子,將雞蛋打在平底鍋里。

沒了小木鏟,她還有一把長長的鐵鏟。

秋晟心想,鐵鏟也可以的嗎?

鏟子的材質不是重點,當然可能也有些影響,最重要的是鏟子的長度。

鐵鏟有少女的上臂長,而木鏟只比巴掌稍微長一點。

就像匕首和長劍的手感截然不同一樣,鐵鏟和木鏟的手感也截然不同,更何況少女看不見,全靠直覺來進行空間判斷,短的木鏟還好,長鐵鏟到她手上,沒有專門的訓練,她根本無法判斷鏟子的位置。

鏟子戳在了廚台上,弄倒了醬油瓶,黑色的醬油順着廚台滴落在地上。

少女嚇了一跳,她不知道是醬油瓶倒了,只聽到了清脆的聲音。她關掉火,小心的伸手摸,醬油沾了她一手。

垃圾桶里又多了一個焦黑的煎蛋,還有沁着醬油的面巾紙。

拿下平底鍋,少女放上了一口小鍋,煮了面。

醬油灑了大部分,還余有小部分,暗色的醬油在白色的麵湯里散開。

秋晟不喜歡面,但因為面最方便,麵館也多,所以吃了不少,從他的經驗來看,這面並不好吃。

少女將面吃完,把碗放在水池裏,走到了陽台。

秋晟慢慢跟着她,陽台不大,有一台縫紉機和一個柜子,柜子上放着香爐和佛像,旁邊還有香。柜子在陽台的左面,對面是拖把池,拖把池旁是洗衣機,洗衣機正面四步的地方,放着五盆植物。

秋晟認識的植物不多,這五盆正巧都是他認識的。

不認識仙人球和多肉的人怕是不多。仙人球一盆,多肉四盆。

五盆植物的土壤都有些乾裂,看來少女沒有用心照料它們。

拖把池旁邊放着澆花壺,是古老的長嘴款式,少女拿起水壺晃了晃,裏面有水。

越是長的東西,越是難以把握距離,少女蹲下身,左手摸着花盆,右手拎着澆花壺的把手,把壺嘴往多肉上方湊。

澆花壺是鐵質的,裏面有半壺水,重量不小,加上少女舉着澆花壺,十分費力。她的手顫顫悠悠,好在壺裏的水不滿。

感覺差不多了,她上移左手,觸到了壺嘴,再摸摸花盆的位置,她不斷調整,終於將澆花壺移動到了花盆的正上方。

她的右手也到了極限,急忙收回左手,兩手一齊抓着壺把手。

秋晟饒有趣味的看着這一幕,少女收回左手的同時,手臂的位置發生了變化,壺嘴雖然還在花盆上方,但從中間到了邊緣。

等少女壓低澆花壺,壺嘴完全到了花盆外去。

水都澆在了地磚上。

少女不知道,她澆了一會兒,伸手摸下一個花盆,大概是右手太酸了,這次她都沒有觸摸對齊,依靠感覺移動澆花壺就灑了下去。

水在花盆下面聚集,匯成大大一灘,就在少女要澆最後的仙人球的時候,水漫到了她的腳下。

少女嚇了一跳,大概是以為什麼冰冷的蟲子觸到了她的腳,她丟開澆花壺,快速站起身,慌忙向後退。

她的腳已經沾了水,慌亂間踩在地磚上,毫無意外的滑到在地。

五盆植物不只沒有喝到水,還挨了少女一腳,兩盆多肉倒在地上,還有一盆撞到牆壁,瓷質的花瓶碎裂。

秋晟正準備看少女怎麼澆仙人球,突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急忙走到少女身邊,觀察她的傷勢。

少女是屁股先落的地,沒有摔到腦袋,也沒有磕到別的東西。她的腳上都是泥土,左邊腳掌讓碎瓷片割開了一道小口子,鮮紅的血混在灰色的泥土上。

看起來沒有大礙。

秋晟放心下來,沒事就好,萬一少女有了什麼事,進了醫院,他就不能享受到透明人的快樂了。

如果這一趟醫院之行讓少女的家人醒悟,把少女接走或是有人過來和少女一起住,那更是滅頂之災。

給我小心一點啊,你這個女人!秋晟不由埋怨的盯着少女。

你出事了無所謂,不要打擾我的樂趣!

少女吃痛的捂着屁股,躺了十秒才坐起身,屁股的疼痛衰減了,腳掌的痛疼進入她的腦中。

她碰了碰腳掌上的傷口,抹了兩下眼淚,用另一隻腳站起身,踉蹌的來到客廳。

許多人家中都會常備一些應急藥品,少女從電視下面的抽屜里取出創口貼。

秋晟趁機上前,好奇的打量抽屜里的物品。

他沒有翻過屋子裏的東西,他只是一個暗中觀察的透明人,不是別的什麼罪犯,不會亂翻。雖然不翻也不能減輕他的罪行。

除了創口貼,感冒藥外,抽屜里還有剪刀、針線等東西,其中最大的是一個幾乎塞滿了抽屜的彩色包裝袋。

袋子上印了一隻白色的貓,秋晟盯着袋子上的文字,這是貓糧?

秋晟可以肯定房間裏沒有貓,可能是之前養了,後面不養了。少女連自己都不能照顧好,何況是貓。

關上抽屜,少女到陽台的拖把池前,用右腳站立,抬起左腳,伸到水龍頭下面。

你才剛摔了一跤,怎麼敢單腳立着?你還沒穿鞋!

秋晟心中憂慮,祈禱少女如果摔倒,不要傷到去醫院的地步。

陽台的窗戶都是落地窗,太陽透過玻璃,照在少女的腳面上,清澈的水沖走泥土,露出少女白皙的腳掌,一絲絲淡紅的血從傷口流出,順着金色的陽光流淌而下。

少女手撐洗衣機,沖洗了兩隻腳。

洗完,她坐在凳子上,拿着創口貼在腳上比劃。

腳掌的口子不大,貼得好的話,一個創口貼可以覆蓋,不過盲眼的少女,顯然與貼得好無緣。

她可以通過觸碰來確定傷口的位置,但傷口碰一下就疼,她沒有這個毅力。

胡亂在腳上貼了兩個創口貼,少女就這樣坐了半個小時。

花盆在她身後,那裏一片狼藉,少女往那“看”了眼,一瘸一拐的走到沙發邊。

不收拾了?秋晟以為少女是到沙發上休息。

他想,陽台那邊泥水混雜,還有碎瓷片,對少女來說的確十分麻煩。

不如躺着,等那個小姨過來,讓小姨幫忙。

少女顯然不是那麼想的,她趴在地上,取出了茶几下的拖鞋,然後開始尋找另一隻拖鞋。

如果剛剛有穿上拖鞋,說不定就不會滑到,就算滑到,也不會割破腳掌。

她能找到沙發下面的拖鞋嗎?秋晟站在少女身後。

少女沒有向沙發下面伸手。

秋晟稍稍詫異,很快想到了關鍵,不少明眼人對沙發下面和床下面都有恐懼,何況是盲眼少女。

少女拿來掃把,小心的往沙發下面戳了戳,掃把沒戳到拖鞋。

放棄尋找,她來到陽台,試圖用掃把打掃爛攤子,但泥和水混在一起,哪裏是掃把能清理乾淨的,泥水沾濕了少女的腳面,浸入創口貼,觸到少女的腳上的傷口。

掃把落在了地上,少女蹲下身,抽泣起來。

至於嗎?

秋晟看了眼時間,趁着少女哭泣,離開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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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友是盲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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