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切都是緣分
“你竟然又睡著了?”路喬問完這句話,心中好像有了答案。
已經三次了,阿冥自從蘇醒以來,已經三次控制不住自己,沒了意識。
第一次,是路喬去風雲天下包間,包間內有林聽木,陳益和高佑柔,還有杜尚尋和蔣勛宇。
第二次是路喬裝瘋賣傻跑到在走廊盡頭的洗手間,杜尚尋在外面敲門。
第三次,便是剛剛,杜尚尋在告白的時候!
杜尚尋,這事絕對跟他脫不了關係。
路喬問道:“阿冥,既然你體內有我的記憶,那你應該記得夢帝長什麼樣子吧。”
阿冥在腦海中傳聲:“記得不假,英俊帥氣,氣宇軒昂,頗有帝王風範。”
“……”路喬給她個大白眼,難不成她上輩子裏潛意識就是這麼認為的?那她也太花痴了吧。路喬說道:“我是說,你既然見過夢帝,那他和剛剛那個杜尚尋是不是長得一樣?”
“杜尚尋?我又沒見過他怎麼知道是不是一樣。不過這名字倒是和夢帝的名字挺像的。”
路喬這下更加確定了,休冥刀失去意識一定和這個男人有關。
她一眼瞥見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心中有了打算。
……
青石板路,花溪殿。
初月殿主俯視跪在下方的陳益,冷哼道:“所以你是說,休冥刀的體積縮小后,被路喬掛在脖子處?”
陳益頭也沒抬,連忙說道:“千真萬確,那日我在包間,路喬到來時,脖子上掛的項鏈形狀跟休冥刀一模一樣,雖然上面的靈石沒有先前那般璀璨。”
初月纖細手指撫摸光潔的額頭,思考:這說明休冥刀已經與那女人達成通識,路喬的記憶可能正在恢復中。至於靈石光芒黯淡,很可能就是受到更強大的靈力壓制。看來有人,不想讓她恢復記憶呢。
如果路喬恢復記憶,她便可以與之明明白白算舊賬,如果路喬恢復不了記憶,也就代表靈力無法實施,那麼她初月,豈不是更容易拿捏路喬。
“呵,無論怎樣,事情的發展好像都對我百利無一害呢。”初月殿主勾起唇角,笑靨如花。
殿下的陳益只覺得一陣寒氣入體,渾身起哆嗦。她抬頭看着這沉魚落雁的面孔,竟然像是看見殿門前種植的茵蝕花,鮮艷奪目,見到人血般嗜血瘋狂。
“陳益。”
空曠的大殿使得頭頂的女聲悠遠如鬼魅。
“殿主,有什麼吩咐,只要殿主為家父繼續開藥,我便為初月殿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陳益連忙應聲。
初月揮揮手,一包黑色顆粒被包裹好自空中飄至陳益的面前。
陳益伸手拿過,問道:“這葯怎麼與平日的葯不同?”
初月笑道:“這是最終的解藥了。吃完這個,你父親的病就會徹底痊癒。以後,你也不用過來了。”
她身上的縷障經過這麼多年的時間,已經快要完全清除。過不了多久,她就可以恢復自己的全部靈力,從花溪殿中出去找大長老復仇。
那上城大長老,竟然施法用這百年縷障困住她的花溪殿,封鎖她的靈魂。等一切安排就緒,她便前往上城復仇,這些高貴的夢族一代,能被她利用一次,就能被她玩弄於手掌兩次。“而路喬,上輩子你運氣好,散靈水沒有將你魂魄毀滅,那這輩子,你逃不了的。”
陳益看着手中的解藥,喜極而泣,說道:“真的嗎,我父親的病真的會痊癒嗎!謝謝初月殿主,謝謝殿主,謝謝殿主…”她緊緊握住解藥,跪在大殿磕頭。
“好了,你回去吧。你記住,你從來沒有來過我這花溪殿,更不認識初月殿主。”初月坐在石椅居高臨下地說道,其實她還得感謝這個小姑娘,如果不是她誤打誤撞來到她的大殿,她可能還不知道這個地方竟然變成了空間重疊處。
雖然這宮殿屬於零度世界,時間流逝卻隨正世界。
也就是說,她已經被困在這裏將近二十年。
“自從北域路喬一死,夢帝閉關封魂,南域預謀策反,我初月被困后,整個零度都靠上城的幾位長老維持秩序。空間,也似乎從那時變得重疊交錯。”
初月閉上眼睛,雙手運動作氣,這對她來說是一次機遇,必然要好好把握。
……
陳益回到家中,陳芮歐正靜靜坐在一樓客廳的窗邊,目光獃滯地看着窗外的前院。
她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那裏還是一樣的風景,除了一棵老樹,一個鞦韆外,什麼也沒有。
陳益心頭湧上苦澀,鼻子也酸酸的,她紅着眼眶來到陳芮歐的跟前坐下,輕聲道:“爸爸。”
陳芮歐看了她一眼,溫和地笑道:“小益回來了。”
“是啊,你看你怎麼又坐在這發獃,小心着涼。”陳益從沙發上拿出一條毛毯蓋在他的腿上,“秋天到了,氣候轉涼,爸你可不能再動不動跑到這裏看風景了。”
陳芮歐將目光從陳益的身上轉移,指了指窗外,“我可沒有看風景,我在看人來人往。”
“你看那棵樹底下,有人啊。”
“……”偌大的客廳非常安靜,保姆正在偏處廚房準備晚飯,這裏的氛圍本就詭異,聽到這話的陳益也不免覺得背脊冰冷。
“爸爸,這哪裏有人,你天天念叨着有人,也沒見他過來害我們。”
陳芮歐瞥了陳益一眼,嗔怪着說:“虧我平日沒少誇你,說你機靈聰敏,怎麼遇到這些非自然的現象就不知道舉一反三了。而且,那不是一個人在那。”
“那裏有好多人,人來人往啊。有的人還會飛,有的還會法術,還有的人一來,所有人都得下跪呢。”
“……爸,你又在胡言亂語。”
陳益遞了一杯溫度剛好的水,對他說:“先喝杯水,好嗎。”
水中有初月殿主給的葯,只要這次爸爸喝了他,就會徹底痊癒。
陳芮歐喝完水后,繼續說道:“你說他們怎麼不過來害我們。你想啊,我看得到他,他不一定看得我。我可以找他們,也可能找不了他們。他們可以找我,也可能找不了我……”
說著說著,他的聲音漸漸小了。陳益知道是藥效來了,每當陳芮歐喝完一次葯便會睡幾個小時,醒來后就會像從前一樣清醒。只是之前最多只會維持幾天,等藥效一過,他又會指着前院說一些所有人都聽不懂的胡話。
雖然聲音小了,但陳芮歐的唇瓣還在動,陳益俯下身細聽,只聽到“你若能找到他們,他們若能找到你,那就是你的緣分,緣分……”
陳夫人這時面色蒼白着回到客廳,看到陳芮歐的模樣一陣心痛,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
“媽媽,沒事了。以後會好起來的。”陳益連忙安慰媽媽。
陳夫人哽咽着開口:“都怪媽媽沒用,媽媽今天去了福壽廟燒香,向裏面的高僧求了平安福…”
她擦了擦眼淚,說道:“你先忙的去吧,學業為重,我將你爸扶到屋內。”
“好。”陳益偷偷抹了眼淚,轉身看向前院,在想剛剛爸爸說的那句話:“你若能找到他們,他們若能找到你,那就是你的緣分。”
“所以,我無意中發現了花溪殿,並且能跟初月有關聯,是緣分嗎?爸爸能看見樹下有人,也是他的緣分?”
陳益搖了搖頭,她剛一時間竟將自己也代入爸爸的幻想中。這個世界哪有那麼多的奇幻,一個花溪殿的存在就已經超出她的科學認知範圍了。
她嘆了口氣,希望爸爸的病真的會好起來吧。初月也說了,從今往後,花溪殿跟她再無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