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5 死而向生
韓松嵐似乎是真忙。
在程程這裏前後停留不過片刻，扔下了一個“超級重磅炸彈”之後，便告辭離開。
走之前，最後再次鄭重其事提醒程程他們，及早離開雷火秘境。
寒飄雪和雷虎王不知道是，韓松嵐在離開之前，還暗中傳音程程。
告誡程程，別想着強行衝上天雷山頂，那樣只會引下更多的天雷，加速雷火的蘇醒。
並且他也知道程程為什麼要這樣做，也知道程程有獲得雷火的辦法，他所擁有的異火，就是得到了上一任炎堡堡主的幫助……
不過他還是極力反對程程這樣做。
因為與上一任炎堡堡主不同，程程的修為實在是太弱小，很可能還沒見到雷火就……
對於韓松嵐的苦口婆心，程程唯有一再感謝。
程程也沒想到，原本就不想因為登山名額，欠韓松嵐的人情，可最終還是被動欠了個不大不小的人情。
畢竟不管怎麼說，大難臨頭，還能念着一點淵源拉一把的人，其實不多。
韓松嵐離開之後，程程和寒飄雪，以及雷虎王，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氣氛死寂死寂……
許久之後，寒飄雪開口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你打算怎麼辦？”
程程看向蔫黃瓜一樣的雷虎王，重複了一遍寒飄雪的話。
對於程程和寒飄雪來說，雷火秘境毀滅就毀滅了，雖然多少有些於心不忍的同心情，可也僅此而已。
事實擺在眼前。
他們無力去改變什麼，更無法挽救雷火秘境裏的眾多生靈。
在這樣的情況下，同情心是廉價的，更是無用的。
“還能怎麼辦！”雷虎王聲音里透着深深的無力感，“我有得選擇嗎？”
沒錯，沒得選擇。
死亡，從來就沒有給過誰選擇的機會。
不過令雷虎王憤怒又無可奈何的，不是死亡本身，而是眼睜睜地看着別人決定自己的死亡，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不，你有得選擇，哪怕是在死亡面前，我們都有得選擇。”
程程聽起來像是安慰的話，在此刻的雷虎王聽來，卻不是那麼一回事。
“選擇……說得輕巧，你們有得選擇，大可以一走了之，不會有任何的損失，而我和我的族人呢？”雷虎王冷笑道，“誰給我們選擇的機會，天道嗎？”
“去他娘的天道！”
正是這該死的天道法則，硬生生規定他們，在沒有到達聖獸境之前，甭想踏出秘境一步。
天驕盟可恨！
天道同樣是可恨至極！
程程很能理解雷虎王此刻怨天尤人的情緒，換位思考一下，恐怕自己比雷虎王更崩潰。
因為與死亡的恐懼相比，等待死亡才是最令人恐懼，最為倍受痛苦煎熬的事情。
可能雷虎王此刻內心裏頭，正經受這樣的煎熬。
眼睜睜看着時間一點一滴地，無聲無息消失不見，而自己的生命隨之進入一分一秒的倒計時。
沒有比這更折磨人的事。
“不知道你，相不相信這樣一句話。”
雷虎王似乎是情緒過於消沉低落，就連嗯一聲都懶得回應程程。
到了這時候，也沒必要去擔心，對聖主大不敬有可能會被懲罰的問題。
早幾天，晚幾天，都是個死！
在死亡面前，一切的一切，都是浮雲。
雷虎王久久都沒有回應，令得場面一度有些尷尬冷。
“什麼話？”寒飄雪適時問道。
“咳咳……”程程先是清了清嗓子，然後一本正經地認真說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我命由我不由天……”
寒飄雪輕聲反覆念叨了好幾遍，漸漸陷入了若有所悟的狀態。
顯然程程這句照般來的金句，對寒飄雪的觸動頗深，尤其是在現如今所面臨的束手無策情況下。
雷虎王同樣也被觸動到，死氣沉沉的眼眸里，一道光亮驟然閃過，然後再次恢復了黯然神傷。
這時候，說得再好聽，再怎麼振奮人心的話，也救不了自己的性命。
自我安慰等同於自欺欺人。
程程一瞅自己的心靈雞湯，沒能起到任何一丁點的作用，雷虎王還是那副蔫黃瓜的衰樣，於是他不得不給雷虎王來劑猛葯。
“或許，我有辦法，可以讓你掌控自己的命運。”
“什麼辦法？”雷虎王依舊是死氣沉沉地問道，“唯一的辦法，就是給我弄來一顆破境丹，立馬就渡劫……”
這是雷虎王他能想到的唯一的辦法。
只不過這個辦法，其實說了等於沒說一樣，在有限的幾天時間內，幾乎百分百的不可能實現。
且不說這天劫能不能安然渡過。
就說這前提條件——破境丹，那可不是一般的丹藥，尤其是獸王境的破境丹，基本上就是可遇不可求，有源石也買不到的極品丹藥。
“就事論事地說，這會在雷火秘境裏頭，就連韓盟主身上，都不一定有破境王丹。”
“就算他有，不見得會捨得拿出來給你用。”
程程還沒說什麼，寒飄雪就一口否定了雷虎王的唯一辦法。
韓松嵐作為丹心聯盟盟主，如果就連他身上都沒有破境王丹，那想要在幾天內弄到一顆，顯然可能性為零。
“既然你們的辦法行不通，不如聽聽我的辦法？”
“你能有什麼辦法？”寒飄雪困惑道。
天驕盟和韓松嵐都沒有辦法的事情，只能眼睜睜地犧牲整個雷火秘境的生靈，程程能有什麼辦法？
程程認真道：“還是那個辦法，咱們硬闖上天雷山頂……”
“你這個人，怎麼就這麼倔。”程程話還沒說完，寒飄雪立馬就打斷道：
“剛才盟主不是跟你說得很清楚，硬闖天雷山只有死路一條，甚至會連累所有人都來不及撤離，你這樣做，只能是害人害己。”
寒飄雪怎麼也沒想到，都到了這個時候，程程還對那雷火如此地執着，非要闖一闖天雷山才會甘心。
簡直就是不見棺材不落淚的典範。
往深層次說，就是自私自利，不負責，不顧大局的愚蠢行為。
面對寒飄雪略帶指責的口吻，程程知道她是出於好心，也沒往心裏去，依舊堅持道：
“雷虎王，天雷山頂，或許就是你和你的族人唯一的機會。”
“死亡向生，怎麼選擇，決定權在你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