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以死相逼
放出豪言壯語，離開小區后。
我忍不住思考，甚至后怕起來。
老媽不會做什麼傻事吧？
以她的性格，倒是有可能。
看着街上冷清的人影，我不由嘆氣。
想什麼呢？
還是和曉玲說清楚。
我不能失去她。
有句經典名言讓人記憶深刻。
勇者憤怒，抽刃向更強者；怯者憤怒，卻抽刃向更弱者。
我現在，只是個弱者。
決心改變自己，從來沒有如此迫切。
來到曉玲家。
房門緊閉。
發消息，紅色感嘆號。
我直接敲門。
不一會兒，曉玲爸媽黑着臉給我打開房門。
“我說話，你聽不懂？
讓你不要再找曉玲，你是聾了嗎？
像你這種人，這兩年，真是我們瞎了眼。
給我滾，再敢過來。
我打斷你的腿。”說著，曉玲她爸取出準備好的拖把。
面對發威的准老丈人。
我急忙道歉。
“叔叔，誤會，都是誤會。”我總不能直接告訴對方，騙婚這件事。
丟人不說，未來，我們一家還怎麼生活？
萬一被曝光在網上。
我還要不要做人？
“誤會你大爺，給我滾。
你媽說了，我們曉玲配不上你。
你都要結婚了。
王八蛋。
和諧社會救了你。
換在十幾年前，我非得廢了你。”曉玲她爸非常強勢。
別看對方文質彬彬，戴着眼鏡，一副文化人模樣。
當年可是出了名的魔鬼老師，以前還是我班主任。
聞言我腦袋轟然一震，什麼？
這不是逼着我和小惠相親嗎？
她拿捏的我的命脈。
家醜不可外揚，騙婚，假相親，這種事，我根本不會說出去。
“哼，教書那會兒就看你小子不老實。
人渣，給我死遠點。”曉玲他爸無比憤怒。
至於謾罵，我充耳不聞。
能讓一個文化人髒話，可想而知，對其是多大的傷害。
對方就曉玲一個寶貝女兒。
發生這種事，完全冷靜不下來。
就連准丈母娘，也是一副不屑模樣。
那眼神，殺傷力極強。
我倉皇而逃，猶如一條敗犬。
走在大街上，竟說不出一句話，心中鬱悶，想大吼卻發現，連嘶吼都發不出聲。
我懦弱太久太久了，已經卑微到塵埃中。
拿出手機，看着紅色感嘆號，甚至沒見到曉玲。
眼淚止不住流下來，失敗者，我是個失敗者。
走在漆黑的路上，一時間，我竟不知道該去哪兒。
錢包里只有幾毛錢，手機餘額就幾十塊錢。
工資還沒發。
這就是生活。
突然發現，離開家，我像個未曾長大的孩子。
說出去的豪言壯語，離開時的強勢。
現在看來，全都是笑話。
捏緊拳頭，這一刻，我不知道自己該去做什麼。
一瞬間，女朋友沒了。
親情也距離我越來越遠。
推開親人，是對是錯？
現在，她應該滿意了吧？
我自嘲的笑了笑。
曉玲知道真相，她應該會理解我。
況且，我和小惠也不可能結婚。
就在這時。
手機一陣震動。
一條短訊發來。
“既然你不願意幫你哥，那我們就去死。
越兒，永別了。”
母親發來的消息。
我一陣害怕，當即瘋狂朝家裏跑去。
今天，真是一個災難日。
曉玲這邊，以後還能解釋，誤會，能解開。
可母親和哥哥，一旦失去，那可就沒了。
就算對方再萬般不好，身為子女，也不該指責對方。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回家的。
推開房門，沒人。
急忙給母親打電話。
“我已經無路可走了。
越兒，咱們來生再見吧。”她的語氣無比平靜。
我很慌，“媽，你在哪兒？你別做傻事。
不就是相親嗎？
我去，我去。”我無力答應，聲音里充滿痛苦。
給哥哥幫忙討媳婦，這真是太匪夷所思，甚至搞笑了。
如今這個時代，僅憑生米煮成熟飯也想成婚？
遇到性格剛烈的，當場想不開做傻事的都有。
對方如果走法律流程，我們一家就全毀了。
可事已至此，不安慰好母親，我又能怎麼辦？
呵呵，真是諷刺。
我像個廢物。
甚至，不是個男人。
“不用了，我想開了，我們母子對你而言就是拖累。
你月入過萬，你是讀書人，有文化，有見識。
而我呢？不過是農村出身。
就連你哥哥，你這個弟弟都不把他放在眼裏。
他連朋友都沒有。
還記得嗎？
小時候，他還為你出頭和隔壁村子的孩子打架。
狗不嫌家窮。
老人說的真好。”母親這番話，猶如利劍插在我胸膛里。
是啊，哥哥，在沒遇到火災之前，也是曾經的校草級別。
為什麼？一切都變了呢？
我妥協了。
“媽，我錯了，對不起，您在哪兒？
別衝動。”此刻，我已經哭成淚人。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這就是生活。
生活，似乎從來都如此糟糕，向來如此。
只是我下意識，只記住了那些美好。
壓抑的，讓我連呼吸都感覺非常困難。
“我在樓頂。
我累了。”母親很平靜回復。
我連電話都來不及掛斷，爬着樓梯瘋狂往上跑。
我們這是老居民樓，也就是曾經的廉租房，上面規劃，專門給窮人搞得。
沒有電梯，我跑的飛快，上五樓根本沒感覺。
爬上樓頂時。
母親正抱着哥哥坐在天台上。
“媽，您快下來。
我去，我給哥哥幫忙。”我急忙大喊，氣喘吁吁開口。
此刻，我都不敢主動過去，生怕發生什麼意外。
“越兒，謝謝你。”母親帶着哥哥無比平靜的出現在我面前。
彼此沒有交流，就這麼安靜看着。
哥哥彷彿做錯事般低下頭，一句話也不說。
自從毀容后，他就是這幅模樣。
甚至有人叫他啞巴，他會說話嗎？
我不知道，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他發聲了。
任誰遭遇這種事，不尋死覓活都困難。
他在母親的安慰，陪伴下，好不容易活到現在。
這一刻，我突然有種感覺，似乎世界被迷霧所遮擋。
有些人，明明站在眼前，卻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小惠是孤兒，沒親戚，結婚的話，會很快。”母親突然說出這番話，隨即帶着哥哥朝樓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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