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搬家
“小哥,咱們真的要搬家嗎?”
回到家裏,陸沉把他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青狼幫因為他的原因即將分崩離析,他們這一片其他的幫派勢力要進場了。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這裏將會是肉眼可預見的混亂。
為了安全起見,陸沉還是覺得搬到拳院附近最好。
既節省時間,治安又好,遇到麻煩還可以往拳院裏面躲,一舉多得。
陸沉把其中利害關係都跟陸喜兒說清楚。
陸喜兒年紀還小沒有太大主見,就依着陸沉的意思來。
到了第二天,陸沉在拳院裏面請了一天假,專門去找房子。
找房子的時候他還路過了陳楝的家。
此時陳楝家裏面冷冷清清,不過一兩天而已就徹底破敗掉了。
作為這一片的混混,陳楝一家的死並沒有引起絲毫的波瀾。
大家都習以為常。
畢竟都知道陳楝是混幫派的,就是刀口上過生活,落到這個下場是早晚的事。
這讓陸沉鬆了一口氣。
現在他手裏的十兩多銀子還是從陳楝那邊搞來的,他還指望用這個錢租房子呢。
左市街。
靠近天罡拳院附近。
這裏的房屋,自最東邊的葛壩河至大街,鱗次櫛比。
大部分房子都住滿了人家。
一個手腳麻溜的夥計,帶着陸沉走到一處房屋面前,從腰上的一連串鑰匙里摸出一把打開了上面的銅鎖。
夥計穿着灰白色的衣服,長得油頭粉面的。
他是這條街的牙人,專門做些房屋買賣的生意。
“這個屋子最近才空出來的,也是你們拳院的,練拳多年晉陞無望,灰溜溜地走了。我之前還好心給他延了十幾天租期,結果招呼也不打一個就跑了,真不會做人。”
陸沉打量了一下這個房子,不大,左右不過十尺寬,前後兩進還帶個小院子,上面有一個小閣樓,昏沉沉的。
裏面的房子靠北,沒什麼採光,居住的舒適度不高,總體上在這一片算是差的房子了,但在他看的七套房子裏算是中等。
普通人家也沒有太多選擇的餘地。
陸沉在裏面走了一圈,打量了下后說道:“價錢怎算?”
“不貴,一月一兩。”
“一兩?你還不如搶。”
牙人露出狡黠的笑,對陸沉說道:“我們這兒離你們拳院最近,只有半條街,人來人往都是這個價,童叟無期。”
陸沉卻沉住氣道:“我在找你之前問過別人,他們都是九錢銀子,比這間屋子還要寬敞明亮,你卻找我要一兩銀子,真當我是冤大頭?”
牙人一愣,發現陸沉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主。
他看陸沉年輕,不過一個個剛長毛的少年,血氣方剛,還以為能忽悠幾句,沒想到被陸沉識破了,但他也不氣餒,繼續道:“你隨我來。”
牙人朝着屋子的後院走去。
上了年月的木門被牙人推開,很不爭氣的發出吱呀聲響。
牙人指着後院一口古井說道:“你看這裏有一口井,你住這裏以後取水方便,而且還有一個柿子樹,等到秋天的時候,柿子你還可以做成柿餅,甜得粘牙,這個價錢絕對值當的。”
“這井水清澈甘冽,你可過來看看,就知道我絕對沒騙你。”
陸沉站在原地一動未動,盯着那口井忽然說道:“這井可死過人?”
俗話說一人不進廟,二人不看井,三人不抱樹,獨坐莫憑欄。
這都是前輩們留下的學問。
牙人臉上的表情凝固了下,隨後乾笑道:“客人你真會說笑,井裏怎麼會死過人。”
“你能保證嗎?”陸沉卻不善罷甘休。
“這……”
“我看這房子一個月只值六錢銀子。傢具都已經舊了,後面的屋子更是採光極差,連風都不通,牆皮有的地方都快掉了,如果不是佔了這個地段,我覺得連這個錢都不值。”陸沉侃侃而談道:“還有這屋子風水也不好,後院種柿,逝也,樹大而高,遮陰聚穴,陰氣太重,住這裏的人肯定個個武運不暢,你看我說得對不對?”
“啊!”牙人如夢初醒似的,經過陸沉這麼一說,他瞬間覺得這屋子好似一文不值。
他仔細回想下,近些年住這個屋子的確一個武師都沒過,莫不是真的風水不好?
但身為牙人,賣這個價格,他也沒多少油水了,急忙搖頭道:“六錢太低了,這個價格我們租不了。”
“七錢!不能再多了。”陸沉掌握了主動權,說道:“如果你不願,就算了,我去看其他家。”
牙人再也不敢輕視陸沉,最近西皋城動蕩個不停,生意越來越難做,他急忙拉住陸沉道:“好,七錢就七錢吧。”
陸沉笑着說道:“你我去牙行立個字據吧,做個交接,我把錢交你。”
回到牙行,確定好手續后,陸沉交了一年租金和押金,拿到鑰匙,銀子只剩下一兩多了。
之後兄妹兩人把家裏的東西都搬過來。
第一次住這樣的屋子,陸喜兒還是新奇,渾身充滿了幹勁,把屋子裏裡外外、上上下下都打掃了一遍。
搞完這些天就已經黑了。
到了晚上的時候,陸沉把今天找房子的事情跟陸喜兒簡單說了一下,陸喜兒擔憂地說道:“這裏的風水真的不好嗎?我們不要住這裏了,影響小哥武運。”
“哈哈哈,哪有什麼風水不好,我誆牙人的。”陸沉笑着說道。
陸喜兒眉頭緊蹙道:“可這裏近年確實沒出過武師啊。”
“住這房子的,都是些條件不好的窮苦人家。這些人家想要在武道上有所突破哪有那麼容易。”不知從何開始,陸沉看待事物都開始辯證看待,不信神佛,在這個世界裏面頗有些異類:“小哥我已經是個武師了,這是我住什麼樣的房子都改不了的事實,放心吧。”
晚上陸喜兒睡在後房卧室,陸沉為了避嫌睡在了閣樓。
經過這些天的折騰,陸沉着實有些累了,難得得睡了一個好覺,一覺到了天亮。
從左市街到天罡拳院腳程不過一刻鐘的功夫,比之以前近得多了。
按照平時的時辰起床,陸沉成了第一個到拳院的人。
緊隨他之後,苗師也到了,他坐在中央的太師椅上,和平時一眼端起了茶,眯着眼盤手裏的核桃。
陸沉沒有管那麼多,略微行禮后就和平時一樣練拳。
就在他打出第一拳的時候,苗師眼睛瞪大盯着他說道:“你突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