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夜夜春突來二貴客

2,夜夜春突來二貴客

女孩嬌小的身影,像斷線的風箏似的,輕飄飄地溜進了一座掛着“夜夜春”三個字招牌的三層妓院裏。

這三層外牆牆皮有的都脫落的“夜夜春”妓院,應該是楚都所有風月樓里最糟糕的一間,沒有豪華的門面裝飾,更沒有威武的家丁守門,地理位置更是偏得不行,就彷彿深山裏的一座破廟,一般權貴人家是不會來這裏尋花問柳的。

所以這裏便自然而然地成為了過往商戶或者一些小老百姓的天堂。

“樊霓依,你這死丫頭,又偷跑出去半天了吧?你一天到晚就知道玩,眼裏還有沒有活了?要知道你是這樣的,老娘當初就該把你扔在馬車上餓死算了!”

“又嘮叨,你一天到晚這麼嘮叨,我都替你難受。”

樊妮依嘟着嘴站在一個發胖卻皮膚白皙的中年婦女面前耍嘴皮。

“你這醜八怪,是真的要把老娘氣死才高興嗎?”

中年婦女話剛說完就“咯咯”地笑開了,粗重的笑聲叫人聽着瘮得慌。

“樊春春,我都警告你多少回了,罵歸罵,千萬別挑那三個字,你就是不長記性,看你今天還能不能記住!”

樊霓依邊撓着她娘樊春春的痒痒肉,一邊沒好氣地說。

要知道她也是個愛美的人,偏是爹娘生她的時候,非要在她兩邊的唇角處都留下一條拇指粗長的大胎記,還是黑色的!看上去就像是男人的兩撇鬍子貼在唇角兩邊,恰好連接着粉嘟嘟的小嘴。

樊春春曾生動地形容說是兩個黑鐵架支着一口粉色的小鍋,樊妮依氣得當時就把手裏的碗筷都摔了,後來樊春春就再也不敢用各種比喻了,忽然有天叫她“醜八怪”,被樊妮依連掐帶擰地折磨了好一番,沒想到今日竟然破嘴又再說出這三個字來。

“哈哈......好,好,老娘知錯了,哈哈......哈哈哈......老娘知錯了,你這死丫頭,還不......還不快停手啊。”

“這是最後一次,再敢不長記性胡亂地叫我,別怪我哪天不打招呼就離家出走,叫你孤家寡人自己伺候着那些小姐姐們!”

樊春春笑着擦掉眼淚,拉着樊霓依的小手說:“你這孩子,竟說些沒用的話,你爹走的早,留下了這個家業供咱娘倆生活,你可得好好和娘學做生意,要不將來娘也隨你爹去了,你一個人可怎麼辦?”

樊春春每回只要說出這樣的話來,都會像一顆定心丸,將樊妮依製得服服帖帖的,而且從不失效。

果然不出所料,樊妮依嗲聲嗲氣地挽着樊春春的手臂,小鳥依人地喊一句:“娘。”

她心裏自然是清楚她爹走後的這幾年裏,她娘是怎麼一個人將這“夜夜春”生意搞得紅紅火火的。

剛起步的時候,樊春春捨不得雇傭人,只好招呼完客人再騰空去收拾衛生,就是這樣一步步沒白天沒黑夜的,才有了今日“夜夜春”的微薄盈利。

這些苦,這些痛,樊妮依無數次地躲在門外偷看着她娘是如何堅挺過來的。

人心都是肉長的,何況樊春春還只是養母,卻心心念念地為她樊妮依算計着未來,這種恩情,樊妮依又怎麼能不往心裏去?

“娘,從今往後不許你再說這些喪氣話了,女兒還沒長大,你不許變老!”

“好了,別在老娘這撒嬌了,趕緊去把該收拾的地方都收拾乾淨了,還有,把你怡湘姐和青檸姐給喊起來吃飯,這一天天的不好好愛惜身體,還當真指着那些客人疼愛嗎?”

“哦。”

樊霓依原本還想和她娘多煽情一下,沒想到樊春春竟然毫無情趣,氣得她嘴裏應承着,雙手卻突然將樊春春的嘴給擠壓變形了說:“記住,別有下次!”

樊春春揉着被樊霓依捉弄的臉頰,心裏像是泛起了水花美滋滋的,她很是享受母女倆這樣沒規矩的互相疼愛。

看着樊霓依乖巧地離去,樊春春從背後是越看越歡喜。

突然,門口慌張地跑進來一人。

“哎呀喂......客官,你怎麼這個時候來呢?姑娘們還沒睡醒呢。”

樊春春見一個瘸腿老者進來,立刻換了一副嘴臉迎客。

來者正是一路追趕樊妮依的符尊!

“你.....這裏是妓院?”

符尊雙目冷峻地掃了下屋內四周,牆上隨處可見露骨的美女畫,詫異地問樊春春。

“客官,你沒看見我門口那招牌嗎?夜-夜-春!”

樊春春說到“夜夜春”三個字的時候,伸出了右手食指在符尊眼前橫着比劃了三下,像是在數數。

“你這裏是不是有個唇角有兩撇黑色胎記的姑娘?”

“樊霓依?”

“應該是她,我看着她躲進這裏來的。”

“你找她幹什麼?她可是不接客的!給多少錢都不接!”

符尊見樊春春兩手突然環抱在胸前,知道樊霓依應該和她關係不淺:“你是樊霓依什麼人?”

“我是她娘!”

“哦,原來你是她養母!”

“你怎麼我是她養母?她告訴你的?”

樊春春沒想到眼前這個衣衫破漏的瘸腿老頭竟然知道自己不是樊妮依的生母,突然下意識地聯想起樊妮依會不會被這老頭給欺騙了,上前雙手揪住符尊的衣服怒問:“說,你是不是把我女兒怎麼了?你這個臭不要臉的,今天要不把話說明白,你就甭想出了這個門!”

“放手!”

符尊嘴裏說著,一手要去掃落樊春春的手,剛碰到她白胖的皮膚上,又迅速地縮了回來說:“這裏誰不知道你只是她養母!”

樊春春一聽,想想也是,這裏的人還真沒有幾個不知道的,於是不爽地反問:“養母怎麼了?養母不是比生母大嗎?”

“大,大,大。”符尊一輩子沒接觸過女人,對於樊春春惱羞成怒地逼近自己,他是連連後退了好幾步才心虛地說:“我找你女兒真有事,而且是大事,你能幫我把她叫出來嗎?”

“她沒空。你要是想找個姑娘陪的話,那你得傍晚再來,現在姑娘們都在休息。要不是的話,你請回。”

樊春春的一副護犢子心切的姿勢着實把符尊給嚇走了,當娘的,她就擔心樊霓依因為自己臉上有胎記沒人要,然後被眼前這糟老頭給騙了糟蹋了。

直到親眼看着符尊走遠后,樊春春才依靠在門口心裏直犯嘀咕:莫不是這丫頭真的被這死老頭給欺騙了?不行,我得問問她去。

“老闆娘!”

樊春春剛要進去找樊霓依,突然門口來了兩個俊俏白皙的新面孔,走在前頭的那個看上去孔武有力的樣子,聽他的聲音就能感覺此人氣勢不凡。

樊春春常年招呼客人,也是見過半個世面的,對於眼前這兩個人,她一下子就能看出來,後面的那個頭戴翡翠玉線、身穿刺繡綢緞,看上去像個文弱書生的,該是前面這個人的主子。

“二位公子可是第一次來?”

“是。”

“真是太巧了,正好昨兒個來了幾個新姑娘,長得極其標緻......”

未待樊春春說完,後面的那個書生模樣的男子便率先進屋,轉頭對前面的男子柔聲細語地說:“氏勤,就這家吧。”

“好。”

被喚作“氏勤”的,正是“龍鼎兵”總帥趙伏蟒的獨生子趙氏勤。

趙氏勤拿出銀兩放在樊春春手上,笑着說:“老闆娘,這兩天我家公子要把這裏全包了,你可否行個方便,千萬不能讓一個外人進來掃了我們家公子的雅興?”

樊春春手捧着銀兩心花怒放地答應着:“公子放心,公子放心。兩位請跟我來上房,一會兒我就把姑娘們都招呼起來伺候着。”

二人跟隨在樊春春身後剛要上樓,在走廊拐角處的樊霓依急沖沖地抱着一疊碟子過來,正好與趙氏勤的口中的“公子”撞了個滿懷,碟子灑落了一地,樊霓依剛要開口罵人,才張大了嘴,誰知那“公子”在看到樊霓依的黑色胎記后嚇了一跳,抬起一腳將那樊霓依踢了個狗啃泥豬拱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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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手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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