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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知許給喬星河的感覺一直是總裁身邊高冷又幹練的秘書一樣的人物,氣場強大又冰冷令人難以靠近。她似乎比空清夢自己,甚至是比導演還要重視表演的完成度,她站在監視器后表情無比凝重,似乎在摳空清夢每一個表演的細節。喬星河跟着在監控器後站了許久,可始終不敢開口打擾她。

最後還是姜知許察覺到喬星河也一直在看空清夢的表演,回頭對他微笑了一下,畢竟喬星河是前輩,而且也從來沒見他這麼關注別人的表演,是該感到受寵若驚的。

就那麼一個微笑,卻給了喬星河莫大的勇氣,他趁勢開口道:“她最近還直播玩遊戲嗎?”表現得像平常聊天那樣隨意。

姜知許想不到喬星河會問這個,因為他看起來並不像是會玩遊戲的人。“最近啊……最近有《惡戰》的戰書賽。”現在空清夢在拍戲,沒什麼時間打遊戲了,但是遊戲粉絲都挺想她的,所以卡普萬代那邊策劃了“下戰書”,要吸引人去看。

“《惡戰》也是卡普萬代接手推廣的?”喬星河明知故問,那天和何總吃飯時早就聽何總提過了。

“嗯,是的。”

喬星河故意頓了一會兒,裝作一臉驚奇,“他們接手推廣的很多遊戲都是請清夢直播試玩的。《馭龍》、《天武紀》、《尖叫屋》等等都是。他們的老闆一定是清夢的粉絲吧?”這些遊戲都是上次何總數給他們聽的。

姜知許沒想到喬星河居然會知道這麼多,越發覺得受寵若驚,笑得更燦爛了,一點兒都不設防,“我們家空空沒有粉絲,只有損友。卡普萬代的何總和他老婆是空空給撮合的。”

竟然是這樣的!喬星河頓時感覺心中的一塊大石放下了,渾身暢快無比。

“今天晚上播出的《開心百分百》是你們那期的,他們官微上已經艾特你了,你轉發一下吧。”不知何時曹姐站在他們後面的,正把手機遞給喬星河。

姜知許一聽,恍然大悟道:“今天星期五呀。”說罷趕緊掏出手機打開微博。

喬星河看了一眼那篇官推,上面艾特了六個微博名,一個是他,一個是紀澤宸,另外兩個也明明白白地寫着“傅晚棠”和“張明謙”,還有兩個從頭像上看可以得知是那天一起吃火鍋的三線……也就是說空清夢沒有被艾特到。

而一旁,姜知許的表情更是從剛才歡喜期盼直接垮下臉來。

喬星河想安慰幾句,可張了張口,最終還是默默走開了。

果不其然,晚上看《開心百分百》時空清夢的鏡頭只有兩分鐘不到,其餘的時候她都是人肉背景板,這一點喬星河早已料到,但意外的是他發現背景板里的空清夢目光始終緊隨自己。

喬星河還拚命告訴自己這是錯覺,可越這麼想,腦子裏越是有個聲音在不停地說“她一直看着你”。

一個執着的念頭是非常可怕的,它會吵得你無法入睡。

喬星河在床上翻來覆去,根本睡不着。他起床做了二十個掌上壓,二十個深蹲和三十個卷腹,越做越精神。

適得其反他也很無奈啊,躺在床上又開始了新一輪的翻來覆去。

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一點十一。忽然有個想法浮現在他的腦海里——看看空清夢的微博。

一個新的念頭控制了他的大腦,操縱了他的雙手,他無力抵抗,只能屈服地在百度上輸入“空清夢微博”,然後搜索。

度娘果然是萬能的!

空清夢的微博名竟然叫“來杯冰美加片檸檬”。

這樣好喝嗎?喬星河帶着這個疑惑,點進了空清夢的微博。

殊不知,等待他的竟是一個“可怕的漩渦”。

*

*

喬星河打死也不會料到自己竟會沉溺在空清夢的微博里。那些記錄生活分享有趣的點滴看起來平凡普通,卻都是喬星河從未有過的經歷和體驗。在土耳其乘坐熱氣球,在智利看蔓越莓收穫,在秘魯行動谷蹦極,在新疆采棉花,在寧夏摘枸杞,喝廣東的涼茶,吃新疆的烤饢,就連小山村裏的一條土狗都被溫柔的記錄。

就像遊戲癮者不知疲倦一局又一局嗨斗,喬星河將那些微博一條又一條地翻過,從兩天前在公園裏撿到一片圓樹葉到五年前生日時一個人吃了三斤小龍蝦,不知不覺竟到了凌晨四點多,還好早上沒有他的戲,他睡到十一點多才起床去片場吃午飯。

劇組統籌過來通知他說今天是最後一天拍綠幕影棚的戲,之前因為空清夢去拍口播廣告錄綜藝所以要加點,但是可以安排喬星河的戲都先拍完,只不過這樣就沒有午休時間了。

喬星河點頭答應,拿上劇本就跟着統籌下房車去影棚了。

昨天晚上都忙了些無關緊要的事,連劇本都沒有看,現在趕緊背一下台詞,準備一下進入角色狀態。

一打開劇本——

完了!喬星河暗叫了一聲。今天要和姚菲拍三場吻戲啊!

可是……可是剛剛午飯時他吃大蒜了!

演員拍吻戲時注意口腔衛生是最基本的職業操守。他趕緊用手擋在嘴巴前哈了一口氣聞聞,結果是令他崩潰的蒜味大。完了,這三場吻戲必須今天就拍完,明天就轉到露天片場去了。

“曹姐!曹姐!“喬星河趕緊尋找支援,將整個片場掃了一圈又一圈,可是並未看到曹姐的身影,他掏出手機打電話。

“怎麼了?”曹姐開口就問。

“曹姐,今天要拍吻戲呀!”

“嗯。那又怎麼了?”

作為助理,她是有義務提醒自己的,可喬星河哪敢指望這個,更加不敢責怪,“我中午吃蒜了。你幫我把漱口水拿來吧。”

那一邊沉默了幾秒,接着便是掛掉電話的聲音。

曹姐脾氣不好,但喬星河相信她把漱口水拿來,只是一想到明明要拍吻戲了可自己卻滿嘴蒜味便坐立不安,想到燈光組的師傅工作時都會嚼口香糖,他就趕緊去找師傅,希望口香糖多少能去些味道,也總比乾等着好。

很快,姚菲來到片場了,她有一場奔跑的戲,拍完之後就是吻戲了。

平時姚菲入戲都很慢,一條鏡頭要拍好幾次才能過,可偏偏今天她居然一條就過了!

隨着趙導那聲“Ok!好,我們準備拍下一場。”喬星河的心都跌到萬丈深淵去了。

“趙導,讓姚菲休息一下吧。”喬星河是為自己拖延時間。

哪料姚菲來了一句:“不用,不用,咱快點拍完了收工吧。”說著還招着手,要喬星河快過去。

趙導也招手要喬星河過去,“來吧,姚菲跑完都沒喊累。拍完這三場,你們倆綠幕的戲份就都結束了。”

“我……”喬星河尷尬萬分,卻也只好坦誠,“我等曹姐拿漱口水來。我……漱一下口。”

趙導一聽,一臉意外地問:“你忘記要拍吻戲了?”以他對喬星河的了解,要拍什麼戲,他都會提前做好相應的準備。

“嗯。”說實話,這是喬星河覺得自己最不專業的一次。今天要拍的戲他昨天晚上就該看劇本的,可他昨天看了一晚上空清夢的微博。

正尷尬之時,曹姐帶着漱口水來了。

經過一番細緻的洗漱,喬星河才勉強放心。各部門已經都準備好了,姚菲也準備好了,可看到監視器旁站的空清夢,喬星河呼吸一窒,她什麼時候來的?!

喬星河以為自己看錯了,又仔細看了看,確認那是空清夢!她正和姜知許小聲說笑。

“趙導,”喬星河幾乎是喊出的,聲音大到整個影棚都能聽到,他還來不及去想自己為什麼突然會這樣,“清一下場,無關人員都出去。”

這話一落,連喬星河自己都愣了。

為什麼要心虛?為什麼一想到讓空清夢看着自己和別人拍吻戲下意識里就滿是抗拒?

趙導一點頭,副導演就拿起小喇叭趕人:“來,無關人員自動退場,快快快。今天要把綠幕戲都拍完,早拍完早回去。”

一聽早拍完可以早回去,大家都很自覺,麻溜地就走了,就像渣男下定決心要分手,不帶一點兒留戀。

可清了場並沒有使拍攝順利,一次次的NG重來讓喬星河和姚菲都崩潰了。喬星河越想着不要出錯就越出錯,而姚菲要忍受喬星河口腔里大蒜和漱口水混合的雙重怪味折磨。

姚菲迷糊了,她不明白喬星河究竟是想藉機佔便宜還是故意想整她。炒CP的事是公司強力要求的,喬星河明明很不情願,哼!她還不樂意呢!這麼說,難道是因為公司把原本找他的資源都談給了宋森堯,喬星河他就藉機報復到身為宋森堯女朋友的自己身上?

**

“他喬星河就是故意的!”

——在房車裏等着開拍通知的空清夢和姜知許一聽到這句話立即抬頭看了對方一眼。隔壁房車的姚菲顯然很不開心,上了房車就一頓乒乒乓乓,然後好像開始打電話給誰,先是各種撒嬌發嗲,什麼“寶貝,我好想你啊”、“我需要你嘛”、“今天不開心,要你哄”之類的,空清夢和姜知許本來都秉着非禮勿聽的道德操守努力屏蔽她的聲音,奈何姚菲一直要往她們的耳朵里灌猛料——

“明知道要拍吻戲,還吃大蒜,他這不是故意的能是什麼?太噁心了!真是快吐死我了。”

空清夢心想,拍吻戲時保持口腔清新乾淨是最基本的,連她這個沒拍過吻戲的人都知道,喬星河這不應該呀。

“森堯,我不想和他炒CP,你和焦總說一下嘛。”

空清夢和姜知許同時瞪大眼睛看着彼此。姜知許很激動,把聲音壓得極低:“是宋森堯嗎?是宋森堯沒錯吧?”

應該是宋森堯在電話的那一頭安撫,姚菲沉默了好一會兒。

不過聽結果,可想而知宋森堯安撫得並不成功,姚菲哭了起來,嗚嗚咽咽地:“總是說這些!什麼上升期,什麼是為了保護我。”

“你今天倒是給我一個準信兒,你說咱們倆的戀情什麼時候能公開?”

“我不管,我就是不想和他炒CP嘛!”

姚菲越說越激動,聲音越來越尖銳,助理提心弔膽上前勸她:“別說了……小聲點小聲點……會被聽到的。”

只聽見“啪”地一聲耳光響亮,顯然姚菲把氣都撒到助理身上了。“聽到?誰會聽到?聽到又怎樣?”

——“I'mtheonlyoneofme,Babythat'sthefunofme……”姜知許的手機響起了,來電鈴聲是霉霉的《ME!》

姜知許手忙腳亂,趕緊按了接聽鍵,小聲道:“您好,請問您是哪位?”

“您好,請問是空清夢姐姐的經紀人嗎?”

“是的,我是。”

“您好。我是夏斯年。我想和空清夢姐姐見個面,請她吃頓飯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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